向惠景大师说了此事,大师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打保票,一边捻动佛珠一边说道:“佛门弟子理应慈悲为怀,贫僧也不例外。不过,贫僧以往只是给正寝之人做过法事,至于能不能请动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就看那位女施主的造化了。”
“师父,我来吧。”
田晟亮双手合掌跪在大师面前,虔诚地说道:“佛家讲究因果,因是我种下的,果也当由我来了结。况且,小玲等了我这么多年,是我欠她的。”
三天后,一切准备妥当,在寺庙中请来了一尊菩萨的雕像。
法事很简单,念经、祷告、请佛显身。跟在惠景大师多年,即便不专门学,耳目渲染,也早已学会。
凡事难两全,简单的事也有难的一面,这场法事难的一面就是一个诚字上。
田晟亮跪在佛前,珍重地叩首,然后看着佛像,发下大愿,“弟子了尘请求菩萨度我爱人,若不能请动菩萨,弟子原长跪不起。”
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心一意的念经。起初我还有兴趣,再后来便索然无味了,顾书美起初高涨的热情也渐渐冷淡下来。
一天结束,我回去再看。佛像依然是佛像,人依然是人,鬼依然是鬼,没有丝毫的变化。
傍晚的时候,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对钟道长说道:“道长,就让他这么念下去。不吃不喝,他能抗住吗?”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不过,不过既然他发下了大愿,就不能停止,不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第一天我这样问,第二天,我依然问了一遍,到了第四天,我已经被田晟亮的执着和顽强所折服。跪在那里的他,在我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存在,而是一块磐石。
我相信此刻,田晟亮的世界定然是空灵,没有丝毫杂念的。
第五天的傍晚,顾书美再看跪在地上的田晟亮的时候,眼中不再是索然无趣,而是深深地震撼,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双目。
夜里,所有人都没有睡。钟道长拂尘一摆,盘膝也坐下。
“阿弥陀佛!”惠景大师收手合十跪了下去。接着顾书美也跪在了佛前,小淘气不再叽叽咋咋,很安静,虽然是鬼,但她也乖乖的随着大家跪下。
我曾经是信过佛的,我没日没夜的祈求佛祖,希望他能让我找到父母,找到我的姐姐。但,当我无数次从梦里哭醒的时候,愤怒的我拿起自己攒了好久零钱,买来的佛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但这一次,我也跪在了佛前,不为别的,单单为了田晟亮这份至情至性。
田晟亮已经跪不稳了,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旁的张玲早已泪流双颊,不住地哀求道:“不,我不要投胎了,求你了,放弃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很清楚,现在田晟亮是被一股执念撑着,他的生命已经在透支,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丧命。我不能眼看着田东升夫妇失去自己的儿子。
就在我要阻止田晟亮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佛像突然散发出光芒,光越来越亮,逐渐照亮了整个屋子。
光芒很祥和,定睛看去,一个小人从佛像里走出来,每前进一步,身体都长高一份,直至长到了正常人的高度。
“阿弥陀佛。”从佛光中走出的人先对向惠景法师和钟道长见礼。接着面向张玲说道:“贫僧渡厄,乃菩萨座下使者,请女施主跟我来。”
张玲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地看着田晟亮,说道:“等我,我张玲愿来世还做你的女人。”
佛光渐渐淡去,渡厄和张玲一起消失。
愿望达成,没有了执念的支撑,田晟亮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昏了过去。
“快,我抬他去医院。”我急忙说道。
钟道长制止了我说道:“没用的,就是去医院,他这双腿也只有被截肢的下场,他跪的太久了,身体也太虚弱了。”
最后,我们将田晟亮抬进了钟道长的房间。
自古道家便有岐黄之术,钟道长道法高深,同时也是中医大家,一手针灸之术更是造诣不凡,在当地很有名声。
钟道长以针灸之术为田晟亮治疗。田晟亮这个样子,我也不敢立马通知田晟亮的父母,只好先放一放,大概一个星期之后,钟道长那传来了好消息,田晟亮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通过警方的系统,以最快的方式告诉田东升夫妇田东升的消息。
在我们那有句老话叫作,‘儿走千里母担忧,母走千里儿不忧’,后半句对不对我不知道,但第一句绝对是没有错的。
早上通知,中午的时候,田东升夫妇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在火车站接两位老人的时候,两位老依然穿着下地干活的衣服。
“我的儿呢,我的儿在哪里?”
刚一冲出火车站,田东升妻子就顾盼左右,寻找田晟亮的下落。
“阿姨,您别着急,晟亮他不在这里,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车上,两位老人局促、忐忑、激动、紧张,一路上不住地问我田晟亮的情况。
上山的路很陡峭,但两位老人丝毫不显疲态,一路上几乎都是走在我和顾书美的前面。
从道观外面,两位老人就看到了里面活动的田晟亮。田晟亮的父亲愣了片刻,老人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就冲了进去,“你这个逆子,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将两位老人送到道观,我就默默地转身离开。吹着山涧的秋风,我的思绪越飘越远,以至于顾书美来到我身后都没有感觉到。
日子过得很快,飘落的黄叶在悠然中告诉人们秋天已经来了。
生活悠闲和简单,上课外,我不是窝在房间里看书,就是去茶楼喝点免费茶,再不然,就是去道观看看小淘气。
秋日的艳阳很高,很高,抬头望去,刺眼的光芒照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长久保持着这一姿势,虽然身体很不适,我却很享受,似乎这样才能最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能挣脱这种无力感,这种束缚?
“哥哥,你在干什么,天上有飞机么?”
除了小淘气,我身边又多了一个跟屁虫——海晨。
海晨正是上学的年龄,道观太过于偏僻,不好住在山上,一直都是住在茶楼的。但茶楼客来客往,不太适合他一个小孩子。海晨和我熟络起来后,便搬来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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