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施一鬼盯上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处处小心,基本上天黑以后就不出去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将刀压在床头。
施一鬼的厉害我是见过的,一旦遇到施一鬼,仅仅靠这些,我根本没有办法自保。没办法,小命为大,我只好将师父通过特殊渠道邮寄过来的手枪压满子弹放在了枕头下面。
半个月过去了,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我心想,果真像钟道长分析的那样,施一鬼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很懂得忍耐和等待机会。
由于不能时时刻刻将小淘气带在身边,我只好让小淘气跟着钟道长,一来可以跟道长修行,二来也不至于使我担心。
跟在钟道长身边,时间长了,小淘气与张玲之间越发的亲密。通过小淘气,对于张玲的往事我也渐渐了解了一些。
张玲虽然是上吊死的,但却非出自本意自杀,也不是他杀,而仅仅只是一场本可以是闹剧的意外。
几年前因为一件小事,张玲和他的男朋友田晟亮吵了几句。田晟亮因为气愤摔门而出,而张玲也是气恼了,将腰带拴在风扇上,想吓唬吓唬自己的男朋友。
谁曾想,就是小小的赌气葬送了张玲的生命。
据张玲说,当时她听到门外面有动静,以为是自己男友回来了,就一脚蹬歪了凳子。哪成想,外面的人只是路过的邻居。
后面的事情,我是从警察局了解到的。
当年,报案的就是那个路过的邻居。大概是风刮开了们,使得邻居看到了挂在风扇上的张玲。
案件上报后,很快警察就展开了调查,第一嫌疑人首先就锁定了张玲的男友田晟亮。不过,由于后来警察没有找到他杀的痕迹,判定张玲为自杀,田晟亮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不过,田晟亮被释放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下午,没有事情,带了点吃的给小淘气送去。这小丫头馋嘴,山上又没什么可供她的,铁定馋坏了。
山上风景好,道长居住的周围树林茂密,郁郁葱葱,太阳晒不进去,也给小淘气白天出来活动提供了条件。
以往见到吃的,小淘气早就飘过来了。可今天,小淘气明显兴致不高。
“怎么不开心啊?被道长骂了?”
小淘气摇摇头,说道:“才不是呢!”
“那是怎么了?”
“因为张玲姐姐不开心。”低着头小淘气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完突然瞅着我问道:“穆青哥哥,你能不能帮帮张玲姐姐啊,张玲姐姐好可怜啊,我都看到她偷偷偷偷哭了好多次。”
摸了摸小淘气的脑袋,我无奈的说道:“哥哥也想帮她啊。”
逃避轮回,死后滞留阳间,已经触犯了阴间的戒律,一旦进入阴间,势必受到酷刑惩罚。连钟道长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与道长喝茶闲聊的时候,提起张玲的事情,我问道长除了地藏王菩萨这尊大神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张玲即可重入轮回,又不受刑法之苦。
道长饮了一口茶,说道:“我这几日也在想她的事情,确实难有什么两全的办法。而且,我观她心中似乎藏着什么事情。”
“道长的意思是,她说的不是实话。”
道长连连摆手,笑道:“你想差了,我指的不是那件事,而是她心中的事情。最难放下的是情,最让人惦记的也是情。”
“道长的意思是……?”
“我看她这段时间的表现,似乎还没有放下过去的种种。”
从道长那离开,我就开始留意打听张玲男朋友的事情。一打听还真打听出了一些事情,学校贴吧有人回复我,自称当年是田晟亮的同班同学兼舍友,对田晟亮的事情了解的不少,最后还提供给我了一个田晟亮家大概的地址。
地址范围有点大,根本无从着手,思来想去,认识而且又能帮上我忙的似乎只有顾书美了。
以往与顾书美打交道,都是公平交易,谁也不吃半点亏。这次有求于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谁知道顾书美想到没想就答应了,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真的很难捉摸。
顾书美办事干脆利索,只用了三天时间,田晟亮的家庭详细地址就放在了我手上。
“谢了!”
我接过档案,向顾书美道了谢。
“哼,谢就不用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果然,是我庆幸地太早了,不肯吃亏的人哪能随随便便就吃亏了呢。
见我愁眉苦脸,顾书美白了我一眼,“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不管你找田晟亮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必须带上我,不然我敢保证就算拿到了地址你也找不到人。”
田晟亮的家就在我求学的本省,而且两个市挨着。
周五下午,顾书美开着一辆越野车高调地出现在学校外面。远远看在顾书美靠在车旁,我悄悄地往人群里走了走,想要避开。
谁知,顾书美早就看见我了,扬着手喊道:“穆青,这边。”
舍友郭林就在我旁边,看见顾书美,连忙有胳膊肘撞了撞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夸张地说道:“****,你小子藏的够深啊,我说你怎么和人家崔静分了,原来是傍上这美少。妇了。行,你真行,别忘了改天教哥们几招……”
见舍友这张狗嘴越说越离谱,抬腿就给了他一脚,“滚犊子,一边去,人家是警察。”
“我滴个乖乖,还是一个霸王花,你……”
懒得搭理舍友,我硬着头皮上了顾书美的车,一上车就看见顾书美在偷笑,显然这一出戏是她故意为之。
“捉弄我就那么好玩么?”
“你说呢,穆青小弟弟。”
‘弟弟’,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字眼,熟悉是因为它从没有在我记忆中抹去。我永远记得,在我人生最无助的时候,拉着我的那双柔弱的手。
陌生是因为十五年了,这两个熟悉的字,再也没有再我耳边响起过。
看到我脸色突变,顾书美撇了撇嘴,小声说道:“你不会吧,这么小气。”
我没有理会顾书美,闭上眼靠在了椅子上。那一瞬间,记忆中的场景滚滚而来,瞬间淹没了我脑海中的所有。
不知什么时候,我脸上的泪珠已经串成了行。
接过顾书美手里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我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顾书美想问什么,但看到我似乎不愿多说,便没有多问。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尴尬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顾书美问道:“穆青,听你说话不像这边的人,你家是哪的啊?”
“孤儿,无以为家,四海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