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回到慕容府,我已经累得不行。珠儿倒是勤快,开始给我准备洗澡水。看着一个大木桶,我真的要坐进去洗澡吗?我可是非淋雨不洗澡的人啊。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要这样坐进去洗澡。算了,改天再做一个淋雨的花洒给自己吧。我忍受着自己的洁癖,坐在木桶里。水温倒是很热,还是挺舒服的。额头上点点的汗珠侵润出来。
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梦里我又回到了图书馆,我还拿着《商君书》,但我动也动不了。我想喊,却喊不出来。想醒来,却醒不了。我太累了,昏沉中我听见慈祥的慕容荆南老爹爹问珠儿我今天过得如何的声音,珠儿说了什么,我也不再清楚。一会是现代,一会是古代,困倦如黑幕一点点侵蚀着我的意识。我心想,睡吧。也许睡醒了,我就已经回到现在,什么众乐轩,不过是我对自营酒吧的一种美好向往。
阳光晒在脸上,好舒服。看来又是睡到了正午。我伸伸懒腰,踢开被子,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红木家具,真丝被子,还有金子烛台。珠儿在我床边坐在地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蒲扇。我不忍叫醒她,就蹑手蹑脚的起来,坐在铜镜面前。铜镜中的我,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昨天竟然没有注意自己此时年轻了不少。想想现实中的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一直在上学读书,好生无聊。回到古代,人年轻了,还可以自己经营酒吧,真是开心至极。不回去也好,现代社会里有就业的压力,也有冷漠的人情。这个陌生的古代,虽然只来了一天,但是却也好玩。
”小姐,你醒了?”珠儿起来,跑出去又是给我准备洗脸水了吧。这个姑娘这样辛苦为我,现代社会要是有这样的闺蜜也是好的。但是人人为自己的时代,又有谁会把你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我又乱感慨了。
珠儿出去不一会,便领了一众丫鬟进来。漱口,洗脸,梳头,更衣。一切如昨天刚来的阵仗。看来每天早上都要来一次这样的过程。其实,我自己搞搞十分钟也差不多了。被这一群人弄下来,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几个丫鬟听到我肚子的咕噜声,忍俊不禁。我也笑笑。
早餐好简单,就是白粥和一叠淡黄色的糕点。此时,又有点怀念我讨厌的生煎了。不过,想想来这里的好,改变一些这里的习惯,慢慢我会自在的。已经快到中午,众乐轩在我睡懒觉的时候,已经经营了一个上午。吃完早餐,我就匆匆和珠儿出门去看我昨天累成狗的成绩了。
长队排到了箱子尾巴。我昨天定好了规矩,每次每种颜色的包间只放七十人进去。每个人一次选定颜色,就不能改变初衷。外面的人虽然焦虑,但是好奇。这是我跟现代学的饥饿营销。越是等,越是觉得值得。越是觉得值得,就约会继续等。
我绕过人群,从后门进去。跟厨娘说,准备一些花茶送去给前门等待的人。泡点茶,让人更耐心的等下来。而进门的钱,确真是掷地千金。
我坐在给自己准备的白纱包间众,看着舞池里被我小改变了一下的歌舞剧,琴瑟悠扬的伴奏,曼妙的舞姿,还有周围耀眼的睡莲,头顶忽明忽暗的夜明珠,我觉得这才是小众啊。一个仿古问今的酒吧就这样开起来。
晚上,我问账房紧张如何。账房倒是眉飞色舞,一千两黄金。我的天,这小小的酒吧,竟然这么多。“谁出钱最多?”我不禁好奇。
账房示意画师,我看着画中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年。深邃的眼神像是猎鹰一样,哪怕是画像,也要逼问出我的秘密一样。瘦削的脸庞,挺拔的鼻子,一带而过的薄唇,真是颜值报表了。“他选什么颜色?”
“紫色。”紫色代表的是秦国。
“今年什么颜色选的最多?”
“赤色、蓝色。”赤色代表魏国。蓝色代表齐国。
“选紫色的可只有这一人?”
“与公子同坐的还有一人,想来是他的随从。”紫色。秦国。这个时候,秦国因地处偏远,民风尚粗鲁,不被看好。这位公子愿意花这么多钱坐在这里,我有些不解。
“可还在?”
“坐了片刻,就走了。”
“明天如果公子再来,不要收取钱财。我要会会他。”想来他愿意花如此高价,不单单是为了小坐片刻,随便看看的好奇心。他一定会再来,我这样确信着自己的直觉。
画像我留下了。这人如此亲秦,不知道是什么底细。我的好奇心让我迫切的在粗鄙的历史知识里搜索,但是根本对不上。现在的画像都是大同小异,对于古人都是想象。先秦时代的人物,神韵是无法留在现代的画像中。我看着这栩栩如生的画像,那双眼睛像是会笑又会说话,那份坚定与洞彻,让我不免生畏。
晚上的众乐轩更是热闹非凡,舞娘拿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争雄论坛。然后就看赤色包厢中的舞娘走出来念一纸条。“谁与争锋,大魏未央。”赤色包厢中人数最多,声势也自然是大的。蓝色包厢中的舞娘也出来,纸条上写的是“与法求变,天道可易。”蓝色包厢中貌似是激进派,看来好戏正上演。我喝着茶,看着舞娘们按照我预定的模式礼引各方争辩。正方反方,我现在已经傻傻分布清楚。不过心里倒是想魏国和齐国争来争去,最后也不过在秦国的铁骑下化为乌有。我倒是心心念念紫色纱帷里,何时能再坐上画中的公子。
一夜喧闹,齐国似乎占了上风,与魏国信徒的狂妄自大,齐国的支持者则更讲求说理,不愧是法家先扎根的地方,只是齐国的变法尝试还太过残忍,而齐国的支持者则有些狂热。一番争论后,是舞娘们的最后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