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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舞动的符纹

刘安是玄庙镇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大圣武馆拜师学艺过,后来因为资质平庸,黯然退出了武馆外门,在朋友和家人的帮助之下,就近在玄庙镇的集市上开了间杂货店,因为待客热情,物美价廉,没过几年,他的杂货店在玄庙镇也积攒了不少的人气。

白御玄的偶然出现,让已经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刘安看到了商机。

他没等白御玄回复自己,又连忙和善的笑笑,“客官可能不知道,小店在玄庙镇也算有些声名,原本来说,对于客官您的个人隐私不好涉及,但是,如果您的师尊或者是长辈,能是一名武灵师,或者鬼匠的话,本店愿意免费提供印纹符纸,就唯独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小人希望,您制作出来的成品印纹符可以拿到本店出售,价钱方面,绝对好商量。”

对于刘安的提议,白御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刘安离开大圣武馆好些年,武学早已放下,身体也因为生活优越变得发福,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毫不意外的温和开口,“客官无需故意隐瞒,要知道,整个玄庙镇的武灵师也不过十几位,鬼匠更是只有一名,其他的,无非是些学徒罢了,能够用上印纹符纸的,至少是二品武灵师或者是一品鬼匠,而在玄庙镇,那些尊贵的武灵师们要么被豪族请为供奉,要么深居寡出,潜心研究,能够在小人这家杂货店里出现购置符纸,想必您这位长辈肯定是刚从外地前来的吧?”

白御玄知道,现在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刘安已经认定了在自己的背后,有着一名神秘的武灵师或者是鬼匠了,但是,他现在却暂时还不想暴露尸鬼的身份,唯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的说笑了。”白御玄嘿嘿一笑,“在下不过是出于好奇,购置些符纸把玩把玩罢了,若是掌柜的这里有货,在下倾囊相易,若是贵店难以割爱,在下便去别处好了。”

目光闪烁了一下,刘安嘴角的笑容变得更为灿烂了,“客官暂时不信任小店,小店也可以理解,就是不知客官您需要几张符纸?”

白御玄毫不犹豫的回答,“十张足矣。”

刘安一愣,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笑呵呵的拱了拱手,“那就劳烦客官稍等,小人这就亲自为您取来。”

没一会儿工夫,刘安就从一处货架上取下来一块四四方方的紫檀木匣子,他来到白御玄身边,将其放在柜台上,示意白御玄检点。

白御玄扫了这紫檀木匣子一眼,上面雕琢着游走的瑞兽,还有古拙云雷刻纹,单单只是这木匣子,就已经价值不菲。

随手掀开木匣,印入眼帘的是两沓木青色符纸,木匣中间由一块土黄色圆润玉片隔开,符纸被平均分在两旁,在符纸之上,细腻的皮肤纹路清晰可见,不用用手去触摸,白御玄就能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仿佛在自己的面前,此时此刻正站立着一头凶兽一般。

白御玄也曾经在大圣武馆的内门生活过五年的时间,门中分配下来的名贵丹药他也不是没有吃过,某些内门教头的武器也颇为华贵,总体来说,白御玄也不是那种没见识过世面的稚嫩少年,但是类似于这种奇特的物件,他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更不要说是距离那么近了。

看到白御玄那无法遮掩的吃惊表情,刘安的眼神里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他嘿嘿一笑,“客官您瞧,本店的印纹符纸全都是百里挑一的上品,而且,这些符纸的来源,全都是出自于东唐绪帝国。”

东唐绪帝国是矗立在东方的霸主,又被称为匠国,在生产制造的工匠能力上,远远领先于其它国家。

就在这时,白御玄的脑海中突然传出了尸鬼的声音,“小子,买下它。”

白御玄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眼对刘安说道,“就它了,掌柜的你开个价吧。”

想了想,刘安的嘴角一咧,乐呵呵的开口,“客官,我这印纹符纸的做工和原料都属于上上之选,如果在别家出售,最低也得四十两银子一张,看得出来,客官对本店的信誉还有些不信任,小人做主了,您给一百两银子,这一套木灵印纹符纸,您拿去,就当是小人交了您这位朋友,但是话说回来了,小人还是那句话,您如果手头上有成品印纹符,小人希望您能够拿到我小店出售,小店愿意免费提供空白的印纹符纸。”

白御玄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区区一张空白的印纹符纸,就能够卖到四十两白银的惊人价格,要知道,那在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是这一张空白的印纹符纸,就能够换来一户人家一年多的吃穿用度。

正当白御玄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他的意识里又传出了尸鬼的声音,“答应他。”

“那好吧,若是在下有了成品印纹符,在下会首先考虑贵店的。”白御玄从腰间取出钱袋,将其中的一张百两银票抽出来,放到了柜台上,顺手合上了紫檀木匣,将它拿到了手中,装进了胸前的衣襟口袋里。

根本没去看那张放在柜台上的银票一眼,刘安笑呵呵的拱手谢礼,“客官放心,您的满意,是小店的追求。”

“要是没别的事情,在下可就先走了。”白御玄完成了尸鬼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也略微放松了下来。

刘安躬身抱拳,“客官的事情要紧,无需多管小人,您先忙。”

白御玄后退半步,拱手还礼,“多谢掌柜了。”

“客官客气了,客官这边请。”一直将白御玄送到了门前的街道上,刘安才将脸上的表情收了回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自得一笑。

这时候,门口负责招待客人的伙计才小跑过来,“掌柜的,这一张印纹符纸,最差的品相也得二十两,更别说那套做工精良的木灵印纹符纸了,可是您怎么……”

悠悠开口,刘安的话语中透露出属于商家的智慧,“那小家伙虽然善于隐藏自己,但是他见到木灵符纸和听到价格的时候,明显有遮掩不住的吃惊情绪流露,再加上他衣着普通,双手粗糙,这就证明他家境并不优越,但他却执意购买价格昂贵的印纹符纸,我更加肯定了,在他的身后,定然有一名神秘的外来武灵师或者是鬼匠,如果能够跟他合作,共同销售成品印纹符的话最好,我们这家店的名气立马能惊动整个玄庙镇,实在不行,能够有一定程度的交好也不是坏事,区区几百两白银,要之何用?”

……………………

大圣武馆的山门处于玄庙镇最东面的莽云山中,莽云山中山峰林立,路途艰难,其中凶兽猛禽、毒蛇恶虫数不胜数,而大圣武馆,就在莽云山中最高的大圣峰上。

大圣峰因为大圣武馆而得名,高达百丈,山势陡峭,****不能攀登,唯独在山下搭乘云霄飞车上山。

云霄飞车是一种由精钢和硬木构造的小房间,小房间里有桌椅蒲团,甚至还有照明傀儡,每到夜间和阴雨天气,还能提供光源。

一条从山顶到山脚下的精钢缆绳为云霄飞车提供动能,山顶之上,傀儡绞盘缓缓旋转,云霄飞车就会被慢慢拉升,直至山顶,而为了节省傀儡绞盘的动力和使用寿命,山顶和山脚都有外门弟子的管理处,管理处的外门弟子通过傀儡声话传导仪联系,并且负责登记上下山的来往名单。

白御玄此时就在缓缓上山的云霄飞车上,他在一块蒲团上盘膝而坐,在他面前的木桌上一溜摆放着十张空白的木灵印纹符纸。

一团黑气从白御玄的身上缓缓涌出,在云霄飞车中慢慢形成了尸鬼的幻象,依旧是那双漆黑如墨的诡异瞳仁,在尸鬼的幻象刚刚出现之后,白御玄就觉得四周的温度立马降低了许多,这并不是因为天气的那种寒冷,而是一种阴冷,要把人的灵魂都冻裂的阴冷。

“还不赖嘛,这些符纸在最低级的空白符纸中已经算是好东西了。”尸鬼刚一出现,就咧了咧嘴,嘎嘎怪笑了两声。

从山脚到山顶,大圣峰有约莫三百丈的距离,就算是云霄飞车,也得需要行进小半个时辰才能到达。

白御玄冷冷的瞥了尸鬼一眼,“老家伙,我为了弄来这些东西已经倾家荡产了,你到底有什么用处?”

尸鬼也不回答,只不过是随手一挥,原本摆放在木桌上的十张空白符纸立刻悬浮在了半空中,十指连弹,一团团实质般的黑色浓雾将木青色的符纸完全覆盖包裹,就好似漆黑的墨汁般将印纹符纸吞没。

直到这个时候,尸鬼的表情才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吼一声,随手在半空中勾画,一枚枚古拙的墨色符纹就像是精灵般诞生,它们在半空中胡乱的飞舞,似乎在尽情的享受自由的空气,一直到最后才慢慢沉浸到空中悬浮的符纸墨团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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