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要看您打听什么人了,您看这园子每天南来北往的那么多,咱可不认识几个,可您要是打听这四九城古董的老玩家,还真找对人了。”张成对自己的资历是相当迷恋,无时无刻不想体现自己的优势,为的就是拉拢客户。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老头子,身材跟我差不多,一米七五的样子,皮肤白白的,眼睛不大,可是很有精神,给人感觉特别慈祥,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头发都是花白的,几乎没有黑头发,连眉毛都是白色的。口音就跟你一样,京味儿!”
于浩凭着记忆说出了老者的特征。
“巧了,二位兄弟要不怎么说咱们有缘吗,我还真认识一个像你们说的这个人,方脸,大鼻子,没说话先冲您笑是吧?”张成听完立刻知道他们打听的是谁了。
“哦,对对,没错,成哥能不能说的详细点。”于浩连忙问。
“二位兄弟是刚进古玩行的吧?合着整个四九城古玩行里有谁不知道这位爷,白眉白发人称玉面三爷的张庆山呀。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叫他的名字了,都叫他张三爷,应该就是你们问的人。二位小兄弟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见过一眼,心里奇怪就过来打听打听。”于浩又接着问:“那这张三爷住在哪里?”
“怎么,你们还真要找他,不用想了,知道你们也见不到他,人家住的那地方,外人根本进不去,就算你进去了,没人引荐你也见不到张三爷。如果你要找他,就明天再来,他逢三九就会来园子逛,几年的老习惯了,这片儿的人都知道。”
张成很热情,所以话说了很多,以他十几年做生意的眼光来看,眼前的这两个小伙子绝非等闲之辈,值得拉拢。
第二天于浩二人一早就到了潘家园子,他们以为自己来的挺早,没想到今天逢周日,这里早就人山人海了。
大军一手提着个装满油条的袋子,一手正往嘴里塞着油条,一口下去就咬掉一半,剩下的一半丢给跟在后面的跟着的骨头,最近这几天,骨头跟着大军天天吃的肚子溜圆,身体长得贼快,才不到五个月,已经像一只成年犬大小,现在天天粘着他,仿佛大军才是他的主人了,大军也不把它当狗,要不是上次咬死蚰蜒有了心理阴影,这厮睡觉都会搂着它。
于浩被档口一块玉牌吸引,这块玉明显是块老料,可同样是一眼假的东西,因为上面用深浮雕的手法刻着一株豆子,豆子秸秆粗壮,只有一个豆荚,豆荚里面只有两粒硕大的豆子,这种雕刻一看就是新的做工,行话叫老料新作,可料子材质本身并不好,没有必要进行防古雕刻。于浩看这豆子雕刻跟当时装金丹的玛瑙壶一样,正要走上前去看个仔细,忽然大军一只油乎乎的大手拍在肩上,原来是张三爷正朝这边走来。
张三爷看样子人缘不错,很多人跟他打招呼,总是满脸笑容的回着话,精神矍铄,走路稳健有力,丝毫不亚于三十岁的年轻人,如果不看满头的白发,单看脸上红润的皮肤,真看不出他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张三爷迈着稳健的步子一路往这边走,此时于浩把他列为了嫌疑人,有可能了解自己父母的事情,一心想问个清楚,没有闪开,反而往路中站,挡住了对方前进的方向。
大军也和他一样并肩往路中一站,连骨头也看懂了主人的意图,和两个人一起并列站在一起,龇着牙蹲着。
两人一狗往这一摆,是个人都知道要出事,逛街的人连忙闪在一边,都躲得远远的。形成了以两人一狗为圆点,半径两米的空白地段。
这边人群忽然分开,早就引起了张三爷的注意,没等自己做出反应,身后跟着的三个保镖走到他的前面,盯着眼前拦路人。
张三爷认出眼前的年轻人,微微皱眉,推开这三个人走到李浩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你们这是来找我的吧?”
“张三爷,大白天出门带这么多保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于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不礼貌的问了一句。
听到于浩这么说话,后面的保镖上前一步轮圆了手臂就要给一巴掌,胳臂到半空就被大军一把抓住手腕,停在空中,想抽回来却纹丝不动。
保镖也算是练家子,面对这个年轻小伙子竟然想抽出手来都办不到,他哪里知道,罗大喜这双手的力量,天天攀爬,早把手练成了钢钳。
“大军,松开吧。”于浩还不想把局面闹得太僵,毕竟这是在大街上,现在还不确定他跟自己的父母到底有什么牵连,是敌是友还不确定。
同样,张三爷也呵退了保镖,上前一步,仍面带笑容对着二人说:“二位小兄弟这是哪来的火气,能不能讲清楚啊!我张老汉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啊!”
“张三爷,你也算古玩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喜欢什么直接跟我讲,何必派人去偷呢?这个三爷的身份不大相符吧?”
“小伙子,你不要污蔑我张某人,你有什么会是我没有的,我要得到什么还用的着去偷吗?说话不要太没有礼貌。”张三爷脸上带着笑容,说出去的话却冰冷无比。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希望三爷能还给我,那可是我花了三百块钱买的。”
“怎么,就为了三百元吗?我张老三每年的捐款都不止三十万了,会为了你这区区几百元的东西去偷,算了,没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说话间,张三爷从怀里掏出钱包就要抽钱。
“谢谢三爷了,不过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我的东西,三爷您这么大的腕儿,跟我们小字辈耍老糊涂有些掉价儿吧?”
“不知所云,走!”
张三爷知道于浩所指是什么,其实于浩真的是冤枉了他,那天他派人跟踪了于浩,没来得及动手,他就得到了东西被盗的消息,自然就知道还另有一拨人也盯着这个东西,可是谁他心里并不确定,没想到今天这两个人找到这里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污蔑他,心中的怒火早就燃起了,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