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马城已经完全乱了,城内火光四现,尖叫声,喊杀声到处都是。在有约束的时候,天马城还能勉强保持一座城市的面貌,但是当一切约束失效时,这座城市终于显示出了原有的面貌:海盗乐园。
这座城市本来就只是一个海盗的营寨而已,虽然时代变了,但是城市的本质没有变。这座城市里除了海盗,也不乏各国的通缉犯,而能在天马岛上安全做生意的商家,也都是些势力庞大的家族,还有大部分的普通居民,大多是被海盗俘获的普通人,在天马岛生活了这么多年,只有学会了保护自己的人才能活下来,所以,这座城市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唉,即使是拿下了天马城,改造这座城市的任务也是任重而道远啊。”李天宏摇了摇头。不过这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曲家、里氏以及天南方面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天马城的码头,这里是天马城的民用码头,有不少商家都在努力的往船上塞东西,希望能尽快离开。乍一看见这么多人来,很多人都以为是海盗们来了,立刻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不过里氏和曲家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至少有很多人都认出了里氏的总管和曲家的总管,不过大多数人都有些差异,怎么这两家待到一起去了,还有,怎么有这么多的护卫啊。还有些眼尖的,则是看出了这些护卫的不同寻常之处,心中不禁微微一凝。
李正光和余峰则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到码头便开始布置简易的工事,以便防御海盗。海盗们也不是傻子,大家都很清楚,码头才是天马岛的精华所在,除去往孙府的海盗,其他所有的海盗都在往码头赶。
“李大人,这真的没事吗,怎么南洋舰队的还没到啊?”崔凯有点害怕了,毕竟只是个商人,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没见过,特别是自己一方,算上两家的护卫,也只有四百来个战斗人员,这么点人面对接近万人的海盗,想想就让人腿脚打颤啊。
相比之下,里氏总管的表现就好多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表情,反而是布满了坚毅。李天宏暗自点头,就从这一点来比,里氏和曲家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要不是靠着祖上的余荫,曲家怎么也不可能赶上里氏。里氏在李天宏心里的砝码又重了一点,相对应的,曲家的砝码则是轻了一点。
“不必太担心,崔总管。你忘了李某是怎么起家的了?”李天宏的话让崔凯瞬间有了信心,对啊,李天宏的成名之战不就是当年的禹方守卫战吗,难怪李天宏一点都不紧张的。
李天宏不紧张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论什么样的战役,身为指挥官都必须要紧张起来,这既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动力,让李天宏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当然,这种紧张绝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必须要让自己的士兵看到指挥官沉着冷静的样子,他们才会有信心继续战斗下去,要是连指挥官都露出了紧张的表情,那仗就直接不用打了。不过李天宏也很奇怪,怎么南洋舰队还不来呢,天气很好啊,正是航行的好天气,怎么还没到呢?
和李天宏有着一样疑问的还有正在围攻孙府的红羽海盗团团长,“该死的,怎么还没来,不是说让他们立刻开船过来吗,难道又内讧了?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内讧也要等到拿下天马城之后再内讧啊。”
此时在天马城西北方的海域上,南洋舰队正在和海盗们对峙。
“栾大人,怎么办,打不打?”南洋舰队的旗舰上,付成的心腹栾邑正在紧张的思考着。栾邑作为付成的心腹,自然是一流的敛钱好手,但是要说打仗,呵呵,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让他去指挥作战?应该说成送死更适合些。但是栾邑也很清楚,这次行动对于他上司付成的重要性,李天宏的死活付成自然不会在乎,但是那五十万金币,付成可是相当的在乎。别的不说,要是他栾邑把这五十万金币搞没了,付成绝对不会放过他,这可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东西。
权衡再三,栾邑还是决定打。怎么说自己带来的可是南洋舰队的精锐,特别是带了三艘大型战船,怎么也会有一战之力吧。
不得不说,栾邑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因为他虽然很犹豫,但是对面的海盗们更犹豫。剩余的十一个海盗团的团长(红羽海盗团的是副团长)简直要吵疯了,谁都不想上去当炮灰,特别是彼此之间有恩怨的,互相不相信,谁都害怕对方在自己背后插上一刀。
所以当南洋舰队冲过来的时候,特别是两艘大型战船(除了栾邑的旗舰)冲在最前面,几个小型海盗团立刻开始逃跑。他们都是些小型战船和武装商船,被大型战船的撞角撞上基本上船就废了,在他们的带动下,海盗联盟立刻四蹦五裂,所有人都开始仓皇逃命,这下子南洋舰队更是犹如闯入无人之境一般,开始了对于海盗团的收割。
南洋舰队现在的指挥官并不是栾邑,而是栾邑旗舰的船长,贾晓成。贾晓成算是目前南洋舰队里资历最老的将领了,当年他就是跟随付成出战并且是付成旗舰的船长,但是在付成的指挥下,战役大败。事后,付成对于舰队彻底死心,于是趁着这次战败,把责任推卸给了很多舰队将领,将他们撤职并换上了方便他捞钱的心腹。只有贾晓成没被撤职,反而被升了职,原因是在贾晓成出色的指挥下,最后成功带着付成脱险。很多被撤职的人都是贾晓成的朋友,在贾晓成升职后,都不再和他来往,这让贾晓成很是痛苦,但是他还有家庭需要养活,最后还是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南洋舰队任职。这次出征,贾晓成依然是作为栾邑的副手。不过栾邑比较聪明的地方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把战斗的指挥权交给了专业人士,也就是贾晓成,而贾晓成没让他失望。
贾晓成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怒火一朝发泄,真是把海盗们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战斗仅仅持续了四个小时,海盗们就基本被全歼,除了几艘小型战船和武装商船因逃跑的果断而没能追上外,其余的船只尽数被俘虏,而南洋舰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不过贾晓成这边是爽了,但是李天宏这边就不怎么爽了。海盗的先头部队看到了码头的防御后,想也没想就冲了上来,不过他们连防御工事的边都没碰到就被被箭雨射了回去。很多商人看见后士气大增,也派出了自己的护卫队来帮助协防,这样一来,李天宏的可用兵力居然接近了一千人。不过除去三百名士兵外,其余的商人护卫质量参差不齐,李天宏把看上去较为可靠的护卫们聚在了一起,接受指挥,其余的则作为防御工事的修护者,并做一些战斗物资的搬运工作。
很快,海盗们的大部队就到了,不过很明显的,海盗们也不是一家子。明显较大的有三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团体,显然他们都没料到码头上居然有了防御这么件事,都有些傻眼,双方就在码头前对峙了起来。
不过很快,海盗们好像就达成了什么协议,三家各自出了一部分人开始向着码头进攻,不过三家分为了左中右分明的三路,还有一些小团体也跟在后面想要喝口汤。
“李正光,集中射击中路和右路,左路的射击力度弱一些。”很快,阵阵箭雨落下,甚至还有两支八牛弩箭,里氏把他们护卫船只上的两个八牛弩给拆下来了。不过在后方的海盗们看得很清楚,箭雨几乎全部落在了中路和右路,而八牛弩也是中路和右路一边一支,这让中路和右路的海盗统领立刻下令收兵。右路的海盗统领大声解释这是对方的阴谋,但是左路和中路的海盗统领根本不听,最后右路也只能退了回来。只是这么一小会,海盗的伤亡人数目测就又三四百人,八牛弩的强大杀伤以及海盗的毫无章法的指挥造成了这一切。
“李大人真是高,离间计一出,对面的海盗们可是要内讧了。”对于崔凯的恭维李天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可不仅仅是离间计。作为离间计而言,这有点太简单了,对面的海盗统领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即使是看出来了,他们也不得不钻进去,因为右路的海盗比左路和中路的海盗多。本来他们就是因为抢劫码头而来的,若不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对手,他们可能已经打起来了。统领们都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即使是现在不打,最后这一战也不可避免,因为谁都想得到所有的东西,所以必须要保存实力才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再向前冲,左路和中路的损失会越来越大,最后白白便宜了右路。这种傻事,左路和中路可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