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柳城东南角,平时毫不起眼的某条街巷中,今日热闹非凡。
“四爷,人找到了!”
“哼!跟我走!”
龙天波换下了原本的华贵而繁杂的衣服,身上衣衫简练干净。更特别的是,一柄丈八点钢枪,被他握在手中,直冲着陈缘份所在的小院而去。
堵在门口的四散而开,龙天波前呼后拥的走入了这个平平凡凡的小院中。
“咳咳,大名鼎鼎的龙四爷来了,想不到我死前,还能拉上这么多人陪葬。”陈缘份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一边咳嗽着,一边缓缓说道。
伴随着咳嗽,不停的有乌黑的血液被咳出。
“你这小贼子,杀我悔儿,抢了他的白云令,现在还发什么失心疯?”龙天波怒极反笑一声,突然止住,枪尖指着陈缘份,喝道:“今天你说什么,都得死,而且,是受尽千刀万剐而死!”
龙天波面目狰狞,一步一步,向着陈缘份走去。
他的步子很缓,每一步都非常沉重,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咳咳,是吗?”陈缘份僵硬的脸上,似强迫着扯嘴一咧。
这种笑容真的很难看,可是,其中更多地,确实嘲讽的意味。
不知何时,一个小巧的玉瓶子,出现在陈缘份的手中,并被高高举起。
伴随着他的笑容,仿佛在对世人表达着,胜利还在他的这边。
没错,这个小玉瓶,就是龙氏祖训中,会给龙氏一族,带来灾难的东西。
就在龙箐箐借予陈缘份观看之际,一招偷梁换柱,早已准备许久的假玉瓶,便到了龙箐箐的手中。
龙天波在见到玉瓶的那一刻,步子就已经停下。
“前儿大哥说好的,只是用白云令栽赃下这小子,怎么这东西,到了他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天波的脸色惊疑不定。
这装盛玉瓶的木匣,非龙氏血脉,不能打开。这小子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他手中的玉瓶,肯定是假的!
不过,就算龙天波这般想,但他还是缓缓退步。
“你!接着,将他给杀了!”龙天波将自己的点钢枪递给了一个随身家仆,命令着。
话还没落,就抓着两个家丁,挡在身前,退出了院子。
那个人手持着点钢枪,愣了愣。
非龙氏核心成员,都无法知晓这千年前遗留下来的祖训,更何况一个家仆?
他自然也不清楚,龙天波一前一后的反应,为何会如此之大。
虽然看着怪异,但既然主人都下令了,那自然照办就是。
“可惜了,龙天翔不在这,家仇血恨,不得报全,早知道送不出玉瓶,当时就该在龙府里捏碎!”陈缘份咬着牙,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全部集中在手上。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被掩盖在了那家仆,壮胆似的大喝声中。
陈缘份的掌心,被玉瓶碎片扎的血肉模糊。
谁也没有瞧见,原本玉瓶中存在的一滴血液,悄悄没入陈缘份割破的手掌中。
那柄钢枪来的又急又快,直指心口而来。
陈缘份连闪躲的气力也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枪头晃着银光,狠狠穿过自己的胸前,没入了一大截。
“噗!”
陈缘份一大口鲜血喷出后,只感觉喉咙中,大量的液体向上涌着,仿佛一口泉眼一般,血液不断从嘴边流下。
躲在后边的龙天波,瞧见玉瓶破碎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当作陈缘份用假的唬他,大骂一声狡猾,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人,走了进来。
“怎么会!这个玉瓶是假的吗?还是那个祖训是假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眼角的泪水,抛珠散豆一般。
陈缘份也不知,自己是多久了,没有流过叫做眼泪的东西。
他满心不甘,但他觉着视线越来越模糊,那龙天波的脚步,却越来越近。
“这个小贼,竟然诈我,你以为就能这么轻松的死去了么?”龙天波到了跟前时,陈缘份已经完全断了气息。他气急之下,右腿一抬,朝着陈缘份耷拉着的脑袋,狠狠地踹来。
“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龙天波还感觉着,自己脚上的触感,怎么不对劲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
“啊!疼啊!”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嚎声,一只宽大的手掌一扭后,松开了龙天波的脚。
龙天波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转了半圈的脚掌,连疼都顾不上,脸上只剩下惊悚。
“你、你这厮是人是鬼!”龙天波大喊着,靠着完好的另一条腿,踢着、蹬着,支着胳膊,往后倒退着,浑身沾满土灰的狼狈样,哪有之前,威风凛凛的龙四爷样儿。
在他的瞳孔中,一道人影,拔出了深入胸前的长枪,并且站了起来。
“啊!闹鬼啦!”
“你们都别跑,先把我带上!”望着一哄而散的家丁们,龙天波竭力喊叫着。
不过还好,这年头最不乏忠心的仆人。
有两人,壮着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龙天波,就准备跑。
“陈缘份”看了看自己摊开的双手,眼睛一眯,发现了快出院门的龙天波。
“很好很好,本座一出世,就有龙神的子孙,竟然想要踢我,正好,拿你打打牙祭!”
“陈缘份”整个人化成一阵血雾、只是一瞬,便出现在那两个家丁面前。
手起如鹰爪,一左一右,扣在两人的天灵上。
那两人也是高大而健壮,虽然苦苦挣扎,但就是摆脱不了。
他们的皮肤,迅速的干瘪下去,竟活生生的变成了两句干尸似的东西。
“不、不要杀我,我是龙府的老四,你不可以杀我。”
“啊……”
“砰。”
龙天波硬邦邦的倾斜着摔倒在地,仔细一看,也变成了干尸模样。
“畅快!真是畅快!龙神你看到了嘛!你的子孙就这样死了,哈哈!还有白云,你们两个人当年暗算于我,今我出世,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杀尽你们的后代子孙!”
陈缘份状若疯狂,仰头咆哮。
诡异的是,他身上,原本的中毒的症状、心口的枪伤,竟然全都消失不见,要不是胸口破损洞口还在,仿佛真的是没有受伤一般。
“好好,眼前刚好有这么多的血肉,就让我好好的饱餐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