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久夫妻嘛。”陈缘份沉吟着,突然歪过脑袋,修长的食指一点脸颊。
龙箐箐会过意来,如小鸡啄米般轻轻一点,立马收回,红霞遍布,没好气的说道:“坏冤家,这样可以说了罢?”
陈缘份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触感,方才心满意足,伸出食指竖立,满脸神神秘秘的说道:“只需一物尔!”
龙箐箐却是又焦急又好奇,瞪大着眼睛,十分天真的问道:“这世间有甚么奇物,还能够承认姻缘,难道是月老的红线么?还是能够治我爹爹的回心转意丹?”
“这世上有那回心转意丹,给龙伯父服了,我们还用得着私奔么!”陈缘份笑着一点龙箐箐的额头后,看着龙箐箐依旧迷糊的模样,乐道:“我再小小的提示你一下,你想想,龙伯父有甚心爱之物,却是连你也碰也不让你碰的,这样东西就是我们长做夫妻之物。”
龙箐箐转念一想,却有道理,在陈缘份的注视中静静思考起来。不过一会儿,龙箐箐突然红了脸,手捂着脸,贴着陈缘份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陈缘份强忍住笑意,无奈的一摊手,说:“这美人出浴图可派不上用场,你再好好想想,你小时候有没有乱碰了什么东西,甚至被龙伯父责罚过,这种物件最好。”
龙箐箐被这一提,还倒真有一物相符,不过却是一撇陈缘份,满是疑惑的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因为一样东西,被我爹爹狠狠打过?”
陈缘份也知道自己的提示太过直接,赶紧撇清:“我只道龙伯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打你,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想到却是真有此事。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物,能够让龙伯父都下得起狠手?”
龙箐箐不疑有他,却回忆道:“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提,我都记不起来了。就有次在祭祖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木匣子,掉在地上,盖儿就掀开了,我那时候还小,见里面是个白玉瓶子,就玩了起来,没想到被我爹爹看见了,狠狠的打了一顿呢!”
龙箐箐似乎后怕似的,发了个颤,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玉瓶是祖宗留下来的,有祖训说,这个玉瓶里面装着一场大灾难,谁打开了就是家族的罪人,只要流着龙家的血脉,不管躲得多远,都是逃脱不了的。”
龙箐箐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一阵,不过陈缘份先开话头,悲叹着:“哎、看来这辈子我们是有情也不成眷属,你我还是再不相见为好,以免各受相思之苦。我恨哪,只恨我没能投个与你门当户对的人家,只求下辈子再与你比翼双飞,结为连里。”
陈缘份的一番自哎自叹着实吓着了龙箐箐,不知其意,满是紧张不安的劝说:“哥哥何出此言,待我取了那个小瓶,咱们一起私奔田野山村,岂不好?”
陈缘份连连摇头,忙说:“不行不行,这可是关系你们龙氏一族性命关系之物,怎能儿戏,还是休提、休提!”
“哼!我就不信那么一个小小瓶子里,能装得了什么了不得之物,我明日就取了来,然后我们俩就私奔吧!”
龙箐箐小嘴一噘,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陈缘份自知龙箐箐性情如此,不好再劝。当即,两人趁着大好时光,又是一番耳鬓厮磨之际。
“喂,你们两个够了没,在人家面前这么亲热,真是羞羞脸。”清脆的女童声就在身边传来,两人你侬我侬,根本没发现余媛媛的到来,赶紧慌分开,龙箐箐更是羞的别过头去。
此时的余媛媛,已经换掉了那丫鬟裙衫,还原本服饰,更显天真浪漫三分。
气氛甚为尴尬,龙箐箐见不是法子,假装发怒,张口想要斥问,好找个台阶下。
却不想媛媛抢先说道:“姑父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派了赵妈子到处找你呢!”说完,又奔奔跳跳准备离开,却被龙箐箐一把拉了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龙箐箐将信将疑提了一句。
“不信就等着赵妈子找到这来,到时可别来怪我!”似乎龙箐箐的怀疑引起了小丫头的自尊,挣脱了龙箐箐的手,扭头欲走。
“哎呀,我的好妹妹,都是姐姐错怪你了!这样吧,我先去寻我爹爹去,你把陈公子给带出去,好不好?”龙箐箐见状,嘴上赶紧讨好着,手中又塞了什么好处给媛媛。
媛媛见了,满脸笑意,大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又转过头来,朝着陈缘份伸出了两根手指。
陈缘份自知其意,弯腰刮了一下媛媛的鼻子,悄声说道:“不是说好的一串糖葫芦带个来回吗?你今天已经吃了一串冰糖葫芦了,竟然还要两串,就不怕吃坏肚子?”
媛媛满脸古灵精怪,噘着嘴,一叉腰,左右摇摆着,哼哼:“那我不管,我就要,不给我就不带你出去了,还要把你们两个偷偷幽会的事情,告诉给姑父,哼哼!”
陈缘份讨着饶,说:“你看这天都快昏了,哪来的冰糖葫芦,我明天再给你偷着带两串,怎么样?”
媛媛知道陈缘份说的不错,而且奸计得逞,满是得意之色,带着陈缘份离开了,另一头龙箐箐也寻到他爹爹龙天翔的书房去了。
龙天翔在书房里正看着书,龙箐箐驱散了守在外面的几个奴婢小厮,小心的摸到其身后,一把抱住,撒着娇,满是娇憨的问:“爹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听赵妈子说你找我呢?”
龙天翔是龙氏一族的当代族长,发妻余氏在生龙箐箐的时候难产去了,但也没有再娶。虽然姬妾无数,却没有一个得喜,外界只道龙天翔的某些地方出了问题。不过也因此,与龙箐箐的父女关系特别好,大家都知道龙箐箐是他的掌上明珠。
龙天翔放下了手中的书,舒了口气,接着满是慈爱的问候了几声日常后,说道:“箐箐乖,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龙天翔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一些,龙箐箐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老实撇了双手。
龙箐箐安安分分坐下了后,龙天翔取出了一物。
此物不过巴掌大小,菱形状,厚三寸,边缘云朵状浮纹,中间正书白云二字,此刻,这东西正躺在一块方盒中,龙箐箐探首观之。
“前日的测试,已测出你有炼气天赋。
这块白云阁,是数一数二的大教,此物是入阁令牌,可以随时成为该门派的记名弟子,这两****准备准备,我就派人送你去。”
事情突如其来,让龙箐箐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那陈哥哥也跟我一起去么?”
“哼,他?”龙天翔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算个什么东西!”
“那我也不去了!”龙箐箐一赌气,一扭头,耍起了小性子。
“你、你,气煞我也!陈缘份那小子哪里能跟你比,以后你成了炼气士,你就是天上的凤凰,要什么有什么,你怎的就不知厉害轻重!”龙天翔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引得龙箐箐满是委屈。
“全家上下那么多人都摸了那破石头,怎生的就我就天生奇怪了,脸上也比别人多一片丑东西?我才不稀罕去什么黑云白云的,我就要跟陈哥哥在一起。”龙箐箐也是一时气急,以为毁了白云阁的令牌就不用去了,拿起来就往地上一摔。
“彭!啪!”
随着白云令牌落地,龙箐箐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红印,龙天翔一怒之下,扇了龙箐箐一巴掌,之后却也有点措手不及。
“爹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么一块破铁片就打我!我就不去!我就不去!”龙箐箐捂着脸,满脸泪痕的摔门而去。
“哎!”
龙天翔坐了下啦,重叹一声。却见一旁的影子中,突然走出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拾起那块被摔在地上的令牌,重新放好后,又消失在里影子里。
“来人啊!帮我把四爷请过来!”龙天翔沉默着坐了很久后,才朝外大喊一声,眼中闪过一片阴霾,似是自言自语:
“早该解决掉这个祸害了,这一次一定要让箐箐死心!”
龙箐箐回去痛哭一场,那些丫鬟妈子上药的上药,闹了一晚,却让龙箐箐更下定了私奔的决心。
第二日一早,龙箐箐就摸进了龙氏祠堂,驱散了看守,一个人在里面大哭大闹,念了不少话才出来,回到了自己房中不久,又偷摸着摸到了陈缘份住的龙府外围院落处。
陈缘份刚给媛媛偷送了两串冰糖葫芦去,就看见有人在门口张望着。
走进一看,不正是龙箐箐么?
有心吓她一跳,陈缘份蹑手蹑脚上前,的唬了她一顿,引来一阵粉锤。
吵闹一阵后,龙箐箐摸出了一玉瓶,道:
“缘份哥,这东西我已经拿到了,咱们什么时候私奔?”龙箐箐昨日脸上的红肿已经全然无踪,满脸天真浪漫的朝陈缘份问道。
陈缘份看到玉瓶,大喜,连忙借来观望。这玉瓶小巧而一手掌握,瓶身白玉为底,几道波浪纹装饰,瓶口套着个木塞,平平常常,似乎随便什么商铺都能找出一大堆这种玉瓶出来,很难想象龙氏祖训,为什么会有那么悚人的讯息。
陈缘份把玩一阵,又将玉瓶还给了龙箐箐,心不在焉的说道:“此时天光大亮,不宜出行,咱们天黑就走,你去收拾收拾点东西。”
两人又匆匆说了一阵话,陈缘份送走了龙箐箐,刚准备关门,却见一人迎来。
“缘份兄,前些时日我寻得一壶珍品,有些小事与你详谈,不如进屋一边小酌几杯,一边谈事?”陈缘份见着眼熟,竟是龙府老四的儿子,龙无悔。这人却也是个风流人物,最喜与面容姣好男女交往,吟诗作对,品酒赏花。
陈缘份虽有心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之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