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卿一身气势笼罩四方,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王二爷一时被震摄,却还有犹自不甘的挣扎:“可是,她……”
“我的人,不管对错,自有我来说教,旁人何来资格说三道四。”面容冷凌,言辞犀利。
宁少卿的出现,让情况顿时逆转而下。
他的声音很冷,让王二爷再也兴不起反驳的意念。却让陌千雪已经冰凉沉落谷底的心田立时犹如一股甘泉浇透,全身上下都被滋润了。
一点点,一丝丝,细细密密的侵透。
语毕,宁少卿不再理会王二爷被噎住话哽得大咳特咳的尴尬。而是向陌千雪走去,眼中满是疼惜。
伸出手,细语:“你受委屈了!”
只一句话,便让她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个世间还是有人护着她的。
柔软的小手,轻轻的,坚定的放在那只纤长的大手之中,“谢谢……”
“唔”男子慢慢握紧手中,清清淡淡的应和了一声,拉着她护到身后。
陌千百顿时心中热流萌动,这个护短的,是他的相公。
只那一句,我的人自有我来说教,旁人何来资格,就表明,不管她是对是错,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这一边,旁人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对她说教。
宁少卿不屑的揪了眼院中耍泼的二极品,眉心已皱……
垂下的眸子,又缓缓抬起,嘴角依然翘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容反驳,“此二人,行迹多有猥亵,多次毁谤我妻名声,不配在王家村再住下去。”
眸光定定的望向保长:“若是不能给我夫妻一个明确的答复,一个公正的审判,明日我夫妻便一起离开王家村,族老们的恩德容后再报。”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陌千雪知道他内心有多累,有多想要安逸的生活,可是如今为了她,他却愿意放弃安逸,带她海角天涯。
王家村若想留下他们,必须得赶赵二狗子一家出村。
此招好狠,却是一劳永逸。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会做豆腐,宁少卿会教书,到哪个村里去,都会受到热烈款待。
在这个大陆,被人赶出村子,等同于逐出家族。是对人最大的否定,也是最大的侮辱,一生不可清刷之耻。
一句话,震得赵二狗子和赵二媳妇忘记撒波,呆若木鸡。
一句话,震得保长茶杯一抖。
赵二狗子急了,冲上前来,口不择言:“他妈的,你们俩个外村人,从哪里来就滚哪里去……”
“放肆!”保长杯子往地上一摔,一声脆响夹着一声爆喝当头而下,把赵二狗子吓得当场跪下。
“本保长一时喝茶呛住了神,不想却能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保和一脸厉色,扬声道:“赵二狗德行有亏,从今天起,逐他一家出王家村。明天天亮前必须搬离,不然,棍棒打出。”
保长的话掷地有声,宁少卿却是半步不让,双眼直逼王二爷:“平日里总听乡亲们说,族老们睿智明事理,最是公正严明。今日一见,果真是令宁某心生佩服,族老不但爱护晚辈,还如此宽宏大量,对待如此撒谎撒泼诬陷之辈居然也能容忍照料。只可惜宁某的心胸却比不上族老们万一,看来宁某是该‘反省反省’了。”
宁少卿没发牌气,看不到半分怒气,却挤兑得保长无言以对,王二爷的脸上更是青红交错。
少倾,保长面色一沉,道:“王二爷,你身为族老之首,怎可如此糊涂,偏听偏信。罚你祠堂反省七日不得出。”
王二爷心念是千回百转。
这二人对王家村的发展至关重要,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的。他们必须留下!想要安抚两人,这黑锅只能由他来背!想不到临老了,还要被罚祠堂反省,丢尽脸面。
他黯然转身,出了院子,走向祠堂方向。背影佝偻,顿时老了十来岁。
赵二狗子和赵二嫂知道此时撒泼已是无用,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保长并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宁氏夫妻,声音谦和:“宁先生,你看本保长处可还公正?”
“保长的人品自然是没话说,日后,我夫妻两人还多有仰仗之处,在此先行谢过。只是,保长那咳疾日后还是治治为好。”
保长面色微红,不自觉的又咳了一声,尴尬无比的道:“事情已毕,就不耽误先生用餐了。”
话毕,转头见两个极品还跪在地上求饶,一口浊气正无处舒发,都是这两个不着调的惹得祸,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直接撵出去!”
保长的话从来都是一个钉一个冇,从不虚言,两人顿时瘫软在地。
赵二嫂子无神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向打了鸡血似的冲向人群中的一位老汉,“爹,你给保长求求情……”
那老汉却不待赵二嫂子说完,对着她就是一个嘴巴子:“今日有父老乡亲做证,从今往后,父女情绝,我不再有你这个不孝女,你也不再是王家村的女儿。”
打完后转身飞速的走了,生怕沾上晦气,惹得宁少卿不快,说他教女无方,保长会再连带着把他一家子也赶出去。
赵二狗子也从委顿中回过了神,一脚就踹番了赵二嫂子,“都是你这臭娘们……”
赵二嫂子也不失势,利爪上去,一下子就把赵二狗子的脸给抓破了。
“主意还不是你出的……”
两个极品互相掐成一处。
宁少卿斜眼看去,轻轻一哼,冷声道:“看来,棍棒伺候似乎还不够……”
保长重重一咳,这时院中冒出几个王姓壮汉,急急的拉开两人,双双拖了出去。
院外只听见,叭叭之声,啊啊之声,一阵嘲杂,已经是打上了。
“现在就滚,如若天黑前还没有滚出,棍棒打出……”
保长的话还没落,本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被打得发晕的两极品,不知从哪来了力气,腾的起身,带着一屁股的血,双双朝自己家奔去,好似身后有无数恶狼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