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秦泠伊,献丑弹奏一曲《花梦》,为太后娘娘祝寿,愿太后娘娘容华永驻。”
素手拨琴弦,一首温婉却又不失活泼的曲子流淌而出。这首曲子描述是一个千金小姐无忧无虑成长的时光,在她最美的年龄里遇到了她一生的那个人,少年许她金榜题名便去提亲,少女含羞而应,然而上苍不作美,让两个人屡遭磨难,最终少年不负众望考了个状元郎,遵守诺言回来迎娶了千金小姐。
也许这首曲子本不适合这种场合弹奏的,但是某些时候却能勾起一些往事。太后娘娘出身不高,却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先皇看中迎娶过门,两个人颇经历了一些磨难,而且这首曲子是以桃花为背景,据秦泠伊前世所知,太后和先皇的订誓之花便是桃花。
刚才秦泠伊便注意过,太后今天的发饰里,有一根格格不入的桃花木簪,能在这种日子带出来,那就应该是以前先皇赠与太后的生辰礼物,想必是梳妆时想起了先皇曾经陪她过寿,有了些情愫。正因如此,秦泠伊才选择了这首曲子,也许这曲子不是最好,但却能在太后心里拔得头筹。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时,太后的容颜果然柔和了许多,亲昵地问了秦泠伊几句关于年龄和琴技的问题,便赏了她许多东西,最后秦泠伊在众小姐们羡慕的眼神中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秦正东看着秦泠伊满意地点点头,以前他太过于忽视这个女儿,却不想她竟没有叫他失望,但愿以后的时间里他还能挽回他们父女的感情。
而另一边的秦阮阮则气的咬牙,平白无故被秦泠伊这个小贱人出了个风头,太后的青睐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才对,早知道就应该另外备一把琴,让她出个丑羞得再也不敢出门才对。
“下一位,秦家二小姐秦阮阮。”
在福德公公拉长的声音中,秦阮阮赶紧整了整衣服,又扶了一下发钗,袅袅娜娜地向前行了一个礼:“臣女秦阮阮,今日献上一首《凤凰游》为太后娘娘祝寿。”
秦阮阮抬手试了几个音,开始了弹奏。平时这并没有什么,试音很正常,但是这张琴刚才秦泠伊已经弹过了,音准无误,秦阮阮再这样做,便显得有些做作了。
和刚才的《花梦》不同,《凤凰游》更大气磅礴一些,彰显出了太后的雍容华贵,而且没有一定琴艺造诣的,根本弹不出来这首曲子的精华所在,虽然秦阮阮还小,但是神似还是学了个七八分的,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极高的琴技了。
众人皆沉浸在了这首曲子里,尚还保持清醒的,只有秦泠伊和悠然自得喝着小酒的南云安了。秦泠伊并不惊讶,六皇子不论怎么看都不是个俗人,怎么会轻易被这种曲子带走心神。只是算算时间,秦阮阮也差不多该出个丑了。
南云安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兀自想着心事的小人儿,小小年纪倒是颇有点心机,前几日遇见时还觉得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想不到心里竟是这么恶毒,竟打算大庭广众下羞辱自己的庶妹。算了,哪个府里没点后院之争,罢,可惜自己看错了人。
看着众人都沉浸在琴音里,秦阮阮心中暗暗得意,今日最出彩的定然只会是我秦阮阮了。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曲子也越来越澎湃激昂,仿佛凤凰就要一飞冲天了,所有人的心神也跟着曲子忽上忽下,太后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啪!”在最后的一个高音上,琴弦突然断了,曲子戛然而止,就像是凤凰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极为不吉利,本来静静聆听的各位被这一状况吓出了冷汗。
秦阮阮对这突然发生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后,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赎罪,犬女实在是无心之过,还请太后娘娘……”秦正东赶紧走出来也跪了下去向太后求情。
太后没有说话,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阮阮背后都渗出了冷汗,才听到太后开口。
“起来吧,哀家没有怪罪她,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先下去吧。”
“谢太后娘娘!”
看着范茗惠担忧地拉着秦阮阮的手安抚她,秦正东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仰头而尽,好不容易争取到皇商,现在他的脸都被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