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通报,秦泠伊直接闯进了芳院,这个院子里住的是秦阮阮,她果然没有猜错,纪成宇正在屋内揽着哭泣的秦阮阮轻声安慰她。门开着,秦泠伊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了院子里,她突然觉得这一刻自己很多余,明明曾经这些温柔都是她的,如今她却成了一个外人,兀自看着他们的幸福。
“你来干什么!”仿佛终于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秦泠伊,纪成宇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耐烦了。对秦阮阮温柔相劝,对她却是恶言相向,秦泠伊怔怔地又想落泪。
“哑巴了?问你话呢!”一声低喝,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阿宇,你不要对姐姐这么凶,她肯定不是故意红杏出墙的,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秦阮阮抬起柔弱无骨的小手在纪成宇的胸前帮他顺气,柔柔弱弱地模样加上刚哭完梨花带雨的小脸,极其惹人怜爱。
“不是故意的?难不成还是有人逼她偷人吗?阮阮,你心地太善良了,总把她想的那么好,可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却给你抹黑,这个毒妇根本不值得和你相提并论,就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表面上是为她这个姐姐着想,但却把“红杏出墙”四个字说的清楚无比,秦泠伊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阮阮你放心,我已经把她休弃了,回头立马把你抬为正室。正妻的位子本来就该是你的,我爱的也只有你一个。你姐姐只是我仕途上的一个垫脚石,她娘留给她的陪嫁当铺我已经收为己有,所以我已经不需要她了。”纪成宇软言安慰着秦阮阮。
秦泠伊终于留下了泪来,是啊,当初自己就是对身为武状元的他一见倾心,所以才求爹爹想办法让自己嫁给他。娘亲去世前留给了她一间当铺当做嫁妆,告诉她让她好好保存地契,这件当铺在京城黄金段,经常能收到很多好东西,众多达官贵人都会去那里找一些贵重的或者新奇的物品奉送给皇上或者送人,娘亲说这间当铺能供她衣食无忧一辈子。难怪前几天纪成宇总是委婉地说想打点关系,昨天自己刚把地契交给他,今天他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阿宇,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很感动了,但是你千万不要把姐姐赶出去,姐姐这样出去会被人家骂死的,姐姐对我这么好,她现在虽然名声差了点,但是待在府里,我会管好下人,不会让别人乱嚼舌根的,姐姐也会好过点。”巴掌大的小脸又是一副堪堪落泪的模样,嘴里说着为她好,可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她已经差到极点的名声。
“阮阮,你就别为她求情了,她非走不可。我已经查出来了,上次你滑胎,就是她搞的鬼,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人再留在你身边。”纪成宇手一挥,家丁赶紧过来抓住了秦泠伊的胳膊要把她拽出去。
什么滑胎,那次不是阮阮自己摔的吗,秦泠伊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襁褓中的孩子冲纪成宇喊到:“夫君,我可以走,但是你不能不要孩子了啊,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也不知是谁的种,还敢带来污了夫君的眼。”秦阮阮的脸上漏出一丝不屑,转而又一脸愤怒的模样,“阿宇,姐姐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感到非常愧疚,都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劝好她,但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怎么能让他乱了纪府的血缘。”可笑,她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孩子,让他长大了来跟自己的儿子抢家产?
“听到了吗?还不赶快带着杂种滚!”话音刚落,家丁便拽着秦泠伊往外走,秦泠伊拼尽全力挣脱了家丁的钳制,跪到了纪成宇面前。
“我求求你,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吧,他真的是你的血脉啊。不信,你可以滴血认亲的,真的。”拽着纪成宇的衣摆,秦泠伊努力地为她的孩子寻求活路。
纪成宇厌恶地一脚踢开了秦泠伊,甩了一下衣袍道“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听你的话吗?想让我替别人养孩子?哼,这种杂种就该去喂狗。”
忽然,纪成宇仿佛想起来了什么,转头对秦阮阮说道:“杂种就该去喂狗,你说,我们把他扔去喂狗如何?”
“这,这不好吧,那么小的孩子,也太残忍了。”秦阮阮兴奋地眼底发光,表面上却是一片不忍心的模样。
“不!纪成宇,你不能这样做,他是你的孩子,你这样一定会遭天谴的!”秦泠伊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刚才纪成宇的那一脚力道是十足十的,被武状元这么踢一下,秦泠伊不死以后也会落下病根。
“做出这样让我丢脸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孩子留下见证我的耻辱。”就算他对她没感情,也不允许给他的仕途添上污点。要不是秦阮阮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他差一点就养了别人的孩子。
温柔地看了一眼怀中的秦阮阮,纪成宇向家丁挥了一下衣袖:“来人,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