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是哪家的公子哥,怎的从未见过?”
“你竟不知道他吗?他是六皇子,南云安!”
“六皇子?”秦泠伊对这个王爷几乎完全没有印象。
“也难怪你不知道,听说这个六皇子从出生就身体不好,所以被送了出去,送到了一个寺庙里调养身体,几乎很少回京。这次据说是身体好了不少,再加上皇太后要过寿,这不,上个月刚回来的。”
聊着聊着,秦泠伊开始发现这个六皇子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睛从她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睁开过,这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的眼睛……”
程雪看了一眼南云安,然后紧张兮兮地赶紧把窗户关上了,低声对秦泠伊说道:“六皇子从小就目不能视,腿不能立,天下人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却不知道他身有残疾,如今很多人都私底下叫他残王呢。”
秦泠伊皱了皱眉,上一世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去参加宴会也屡次遭人设计陷害,最后连宴会都不去了,这个六皇子她只略知一点。他是皇帝的六儿子,从小被送到了庙里,皇帝对他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时好时坏,众人皆知以他这残废身子来说,是绝对与皇位无缘的,倒也没人站在他这边,要不是时不时有皇帝宠着,怕是早就无人问津自生自灭了。
“对了,我昨个刚绣好了一方帕子,妹妹你的绣工是极好的,我去取来,一定要给我指点指点。”程雪说着,也不喊四儿进来,自己翻找了起来。
看着她在那翻箱倒柜地找帕子,笑了笑,也没拦着她,画舫虽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该有的一应俱全,桌子屏风软榻什么都不缺,和一个普通房间差不多,要她在这样一间不小的房间里找一个帕子,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秦泠伊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看着另一条船上那个失明的六皇子,他一直在品着茶,侧耳听着旁边的小厮和他说些什么,整个人淡淡的,仿佛与世无争。秦泠伊不禁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人长得不错,身上有一种脱离世俗的淡然,只可惜……不过若是他完好健全的话,恐怕也不会有这种超脱一切的宁静了。
正想着,对面的人忽然转头“看”了过来,还似乎对她笑了一下,吓得秦泠伊急忙把窗户关上了。转而又想,不对啊,他又看不到,自己害怕个什么劲,就算看到了,她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他做什么。这样想着,秦泠伊赌气地又把窗户打开了,这次不是只开一条缝,而是故意把整个窗户都打开了。
“看,我找到帕子了。咦,你把窗户开那么大干嘛?”程雪拿着帕子过来,看到她把窗户开那么大,又过去关小了点,“湖面上风大,你这样开着窗会感染风寒的。”
“我、我就是有一点点热。”秦泠伊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才好。
“那更不应该贪这一点凉风,湖上的风不比地面上的风,尤其在你热的时候这么吹,更容易感染风寒,你和我出来游湖回去却病了,让我怎么过意的去。”
“好好好,我错了,再也不敢贪这风了,姐姐就饶我一次吧。”
两个在船上又笑闹了起来。
南云安本来在船头上喝着茶,却突然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但是这道视线却没有平时的鄙视和不屑的感觉,反而让他感受到一股疼惜,南云安回“望”了过去,顺带还附赠了一个淡笑,却不想听到了人家“啪”的一声关窗的声音,尴尬地低下头继续喝茶,却又听到了“吱嘎”一声开窗的声音,带着怒气,声音特别响,想必窗户也是开的极大,只是不知为何,视线中竟带着赌气的成分。不消片刻听到里面貌似有女子说话,视线的主人应了一句,听来是个女子,然后又是窗户掩小的声音。
“书玉,看看那船是谁家的。”叫来一旁的小厮,抬手指了指。顺着看过去,正是程家的画舫。
“爷,是个画舫,上面写着一个‘程’字。”
南云安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程?
程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