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半掩的铁栅栏门,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芊芊鼻子酸酸的,她以为再也不会踏入这里,才知道话不可以说绝的道理。看着别墅前的一片空地,昔日的记忆轻而易举地被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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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时,哥哥、她还有许腾辉看完山上的鹿群,她抢先下了山。她觉得应该从菜园里摘些菜,为午饭做准备。
别墅前的菜地是专门找人开垦的,种上了无公害。许腾辉特别喜欢这片小天地,说自己的菜园产的菜吃着别有一番风味,红的辣椒、绿的大白菜,秋末的时候,这里很有生机···
芊芊直奔长着茂密叶茎的胡萝卜走过去,那畦菜长得很壮,她顺手挖了一棵,没想到这里的胡萝卜长这么大,真希望自己变成兔子,寄居在他的庄园,这美味佳肴得吃多少顿啊!比市场上的大两三倍,她惊喜地举着胡萝卜赞叹,
“怪不得许腾辉在这里种菜,原来这里的土壤这么适合种蔬菜,就像北纬37度适合长葡萄一样,”
哥哥和许腾辉也陆续到了家,哥哥见芊芊手里晃着胡萝卜“痴呆”。朝她喊了一句,
“芊芊,干嘛呢在那!”
“哦,哥,我在准备食材,中午我们吃这个怎样?”
“哈哈。”
不约而同,那边捧腹大笑,许腾辉开口了,
“那是喂鹿的。”
笑得芊芊一阵脸红,
“你们笑什么?喂鹿的,人不能吃啊?总之它是蔬菜吧!”她不明白哪错了,就算是火星上长的,喂外星人的,长成这样她也敢吃!她认得啊,华夏太古三皇之一神农氏早就尝过了的···
许腾辉继续唇角勾着神秘,
“那是专门喂鹿的,做菜用不怎么好吃,水分少···”
额?可惜我已经拔了它,我说怎么这么大个,原来不是土壤问题,可能是品种问题吧,她瞎猜着。
“过来吧,一会我们下山吃。”哥哥朝芊芊嚷嚷着,芊芊丢下萝卜从菜畦灰溜溜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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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空地,芊芊眼睛有点湿润,如今荒芜了那块地,可今天的记忆好强烈!那片寂静的温馨仿佛犹存,细细品味,她还能感觉到。
目光移开空地,哥哥的伟岸身影映入眼帘,看见哥哥突然出现在门口,芊芊激灵一下,
“哥,你好吓人,干吗站在那不吭声!”
“不说你走神,听到车响我就出来了,韦祎呢?走了?”
“那当然,他干嘛要留下?一会我坐你车回去。”
“我没打算回,许腾辉还没活过来!”
哦,说得那么严重?是不是故意给我听的?还是他真的想过奈何桥?瞥了一眼哥哥没有温度的眼神,芊芊表情沉重起来,
“我可以去看看嘛?”
“不然,你干嘛来了?”哥哥说完转了身。
真不友好!就算我是你妹,也得给点面子,人家好不容易做的决定···
勇气勇气,想到半死不活的许腾辉,她给自己打着气。
果真他像死了!第一眼看见许腾辉那张死灰一样的脸,一点表情都无力流露,什么叫万念俱灰,她算是见识了最贴切的“表演”!看见他那一刻,芊芊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原来他可怜的样子,可以让人忘了他所有的“坏”!只剩下同情,一笔勾销吧,往日的恩恩怨怨,她先决定了那个。
真没想到人在“濒临死亡”状态下,可以解决这么多年的纠结,而且不需只言片语。一念之间,真得倏地可以原谅所有的所有,这是爱情的另一种魔力吗?她搞不清啊!爱还是不爱?还是只是放下···
“芊芊,试着唤醒他吧,不然真的睡过去!”
孟默然只能管他的消沉叫睡,因为他不理人,植物一棵,说完自己知趣地躲了出去。
芊芊轻轻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握着他冰冷的手,许久没牵过他的手,都忘了是这种滋味。
淡淡的熟悉并不浓烈,却有一种亲切,
“许腾辉,睁开眼看看,我来看你了。”
许腾辉眼皮在跳动,并没有睁眼。但可以确定他有知觉。
芊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想给他点温度,
“许腾辉,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我,我来不是给你增添压力的,我是想让你活下去,以前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太自私,从没有站在你立场想过,可你为了我,能不能再坚强一把,我不想看到你颓废。”
说着芊芊已经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流到许腾辉的指缝,许腾辉下意识地别过脸,这么说他听出是我了?
看到他的动静,芊芊眼里突然有了光彩,她抹了抹眼睛,把柔软的手贴在他脸颊,把他的头扶正,
“我知道你没有睡,看我一眼那么难吗?或许这个时间我不该出现,可我还是比别人强吧!如果我能够有一点点帮上你的忙,都会觉得特别欣慰。”
许腾辉以为把眼泪已经哭干了,听了芊芊感人肺腑的话,忍不住流出两滴晶莹,挂在眼角。
芊芊见状,赶紧用指腹去擦,这时许腾辉还真活了,他倏地拿开她的手,
“该干嘛干嘛去,这不需要你!”
原来他张嘴说的第一句话这么难听?芊芊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要知道听到他说话了,还以为自己多伟大呢!却原来一点不值得骄傲!
心哇凉哇凉的~
“你醒了就好。许腾辉你别那么吓人好不好,我哥他吓坏了···”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吓坏了。只好推在哥哥身上。
许腾辉无力地撑开眼皮,除了血丝,没一点光芒,眼神也失去聚焦的能力,好涣散!
“你哥呢?”
“他在外面,”
“叫他进来。”
“嗯。”芊芊扯着嗓子喊“哥···”眼神却不放心地打在他痛苦面相上,以为他需要叫医生,没想到他皱了皱眉,闭上眼安静了下来。
“哥,许腾辉醒了,他叫你。”
果真还是妹妹厉害,守了他半天他都不吱声。
“给我倒杯水,”芊芊和孟默然对视了一下,还以为交代什么,只是一杯水?那我芊芊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芊芊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是明显排斥我啊,有点接受不了他和自己保持的陌生距离。
孟默然接过一杯水,芊芊忍受着孟默然的冷漠,上前扶了他一把,他在吃力地坐起来。她觉得应该帮个忙,没想到他触电似地躲开她,
“告诉你妹回去!”
她比孟默然离他还近,他竟然需要哥哥传话!芊芊委屈地撇撇嘴,真想倔强地离开,孟默然看见妹妹的脸色有点难看,是啊,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肯听别人奚落,他提醒式地扯了妹一下衣襟,她当然懂哥哥眼里的稍安勿躁,
“许腾辉我有办法来,可我没办法走,除非你把我送回去!”她学得赖皮了点,因为她没忘记自己来的使命。
“孟默然你也走吧,陪了一天了,我自己能行!”
“行个屁,喝水还得人伺候!”孟默然把空杯子递给芊芊,扶他躺了下来,他可不想再参加一次葬礼!
许腾辉被他骂了一下,眉毛紧蹙,他认怂这个时候他斗不过他!
“你还是乖乖听安排吧,我和我哥都不走了。”芊芊今儿显得格外大气,脸皮也增厚了,就让他讨厌去吧,总比扔下他一个人,然后制造更大的麻烦强。
许腾辉万念俱灰地闭上眼,不知是不想理还是根本没力气理他们,被孟默然整了一下被子便陷入一片寂静。
他的世界,此刻没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