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假装生命里没有你···”
大街上传来小齐的歌,叶梦萱不禁沿着歌声看向一家店面,心情有点麻木,虽说那是触碰自己灵魂的歌,没想到有人和自己一样怀旧,喜欢听这个,追溯很远的时光,每当听到这首歌时都很脆弱,和杜少凡谈恋爱的时候,她经常被这首歌渲染,为主人公的痴情而感动。
如今,这首歌像是专门给自己放的,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爱还要分手,今天懂了,有时分手也是无奈的事,好像才懂歌中的意境,原来远比自己当时的理解还要悲伤,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杜少凡担心的人···
好吧,那就这样吧,假装生命里没有你···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已经听不了那么伤感的歌曲,小手一招,一辆出租停在面前。
回到家已经疲惫不堪,没有什么比心理创伤更强烈。
一头扎在床上,所有的自尊和这阵子好不容易攒足的勇气仿佛一股脑跑光了。只剩下驱壳,说好的,好好活着,可那股自信完全化为乌有···
她无声地流着泪,不知从哪一天起,连哭的声音都省略了,她竟然喜欢上这种憋屈的发泄方式。这种时候,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她更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谁同情就是直击了她的不幸,她不想啊,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可怜虫!
空气中虽说凝结着悲痛,至少她也学会了适应沉重气氛,亦可以美其名曰“享受孤独”,周边是这样的寂寥,她一点不嫌弃!
就这样思绪飘出老远,竟然无厘头到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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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龄前,自己一直都很胆小,记得和邻居小伙伴们去村头山坡上玩,其中一个小自己一岁的外号“二土匪”的小男孩,朝一座坟就冲过去,他赤着脚丫,因为他很另类,光着脚踩荆棘都不怕,更不怕踩石子,所以光脚撒野,大家见怪不怪。
只见他像一只硕鼠,双手扒着坟上的土恶搞,吓唬人,嘴里还扬言扒到棺材板,叶梦萱吓得嚎头大哭,他还在一旁得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恐惧地逃回家的···
想起这个,脊梁骨直冒汗,小时候就是个没出息、胆小如鼠的人。直到长大,胆子也没大过,有时候都不知道这样一个自己怎样在社会生存。
上初中后,她也不懂得争什么,在这个争先恐后,打饭都要向前冲的学校,她显得很落伍,看着别人似乎都很强悍,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弱爆了,同学说她声音温柔得像绵羊,仿佛她永远不懂愤怒;身子单薄的像黛玉,虽说她没病,却看着让人心疼;面容清秀得让人嫉妒不起,她是那么的婉约,从不懂伤害别人,让女人都不忍排斥她,招来的只是东施效颦。无意间没来得及打理的短发,别人因为喜欢,不惜把长发也剪个参差不齐效仿她,她就是那样一个充满光环的人,虽说自己一直很正视自己的柔弱···
直到遇到杜少凡,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薄弱不需杞人忧天,有人愿意保护她!
可是后来,她还敢想吗?当她还信誓旦旦地以为全天下的爱情都变了味,也不可能轮到她时,却意外地发现,往她心脏钉钉子的恰恰是他!把她变成愤怒小鸟的也是他!
让自己心脏痉挛,神经抽搐的男人,是在耳边说尽“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男人,
多么讽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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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得累了,瘫在床上像一团棉花,回忆更让她疲惫···
如果成长必须从无数疼痛中经过,需要披荆斩棘,她愿意接受。“庆幸”地想一下,把自己打造得如此独立的男人,是不是也该感激呢?以前她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脱胎换骨!
······
从被人捧在手里到忍辱负重,她学会了韬光养晦,学会了独立!
他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女汉子,更适合生活了,不是吗?或许这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只是代价大了点。
坚持太久了,今天就姑且柔弱一次,谁也没说过不可以!她揉了揉涩涩的眼睛,叹了口气,辗转了一下身子,重新躺好。
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很想“颓废”。
都不知道天什么时候变黑的,她瞥了一眼屋里能见度不高的灰色。
虽说她不讨厌黑夜,这样被动地“隔离”世间,她才没有负担。只有在黑夜,她才可以安心地说“终于可以静静了”。要不然浪费了时间觉得像个罪人,白天适合倔强地活着,晚上适合沉淀。
她不可以把白天浪费。
天知道她在人前要怎样洋装“有恃无恐”,才可以更好地自我保护,从来她都是弱者···
这样被黑夜笼罩着躲在小窝里,仿佛才觉得是最安全的,令她害怕的早已不是鬼而是人,虽说今天的夜有点凄凉。可是,自己的时候才是纯粹的自己,不需任何掩饰,可以任灵魂出窍,思绪飘渺···
她不再动,继续赖在床上,手机丢在客厅包里就没再管它,反正调了振动模式,谁也别想打扰到她,事实上她也真心不需要谁来慈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