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程程都被工作给累垮了,林晋最近也没跟她联系,自然而然就把约定忘了。
“程程,你怎么啦?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嘛!”裴景看到程程那趴在办公桌上的落寞的样子,走过来关心问道。
“……没什么……”她一向对裴景无话不谈,但现在这份心情却很难向他说出原因。
“前几天出了一部新电影,是恐怖片,我们一起去看吧?”
裴景拿了一份情报杂志给她,程程其实没有心情去看电影,但裴景好心的邀约却令人难以拒绝。她很快地翻阅着电影院消息的报导。
“下班后就去,时间刚好呢!”裴景说道。
这时,“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字样突然跃入她的眼帘。
最熟悉的陌生人……是那张电影票上的电影名字!
“七月十一、十二、十三……裴景今天几号!?”程程不禁大叫出声。
“今天是十四号……不,十三号吧!”
“今天下午?裴景,你能不能帮我请一下假,我有事,现在!”程程想起电影票上的日期。
“可以是可以,不过……”
程程把不明究理、张口结舌的裴景抛在后头,一溜烟地跑出公司外。
那家电影院位于假日广场,距电影放映结束时间还有一会儿。程程飞快地奔上地铁。
她疾步登上地铁站阶梯,一会儿瞄表,一会儿看地图,最后终冲进目的地。
电影院里蕴含着一股寂静、安详的气氛,程程身着工作服、汗流浃背的,与电影院的气氛格格不入。
程程很快找到了位置并在林晋身旁坐了下来。
“对不起……”程程开口向在专注看着电影的林晋道歉。“我来晚了。”
坐在位子上的林晋在这时候把目光转向程程说:“电影还没结束,你来的不晚!”
“嗯,谢谢……电影好看吗?”
“不怎么好看。”
“选错片子了?”
“不是,都是情侣在看,刚才就我一个人,有点闷。”
“哦!”听到林晋的回答,程程木讷地笑了笑。
两人短暂的对话,这点偌大的声响使其他的观众不禁循声张望。于是,林晋把食指搁在程程的唇上,要她小声点。
程程愣住了,她诧异地望着林晋。可是,林晋已经把头扭过去,看着认为属于他和她的电影了。
看着林晋的侧脸,她微微一笑,然后就这么沉醉在一个辽阔、而又深远的两人世界中。
“不好意思,忘记提醒你电影票上电影放映的日期。”走出电影院后,林晋满怀歉意地告诉程程。
“没关系!都怪我记性不好,一时没记住啦,跟总裁没关系的!”
林晋惊讶程程这么说。难道在她心中……我只是她的上司吗?
半晌,林晋只回了一句意味深长地“嗯……”。
“总裁还记得吗?上次我跟你第一次去动物园。”程程一迳微笑着,又继续说道。“好久都没去过动物园了,看电影也是,总之……这么多事情,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电影好看与否,程程压根儿不在乎,只要能够和‘罗锐’约会,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觉得,墨林晋已经被自己当成了罗锐,能一起体验种种事情,是一种幸福。
“那么,接下来是我跟程程两人第一次的……”林晋望着程程,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第一次的什么?!”程程的心噗通噗通地跳。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啊……”程程抬起手遮雨。
“第一次的……一起遇到下雨!”林晋笑了,率先奔进雨中。
程程追上去,挽住了林晋的手臂。看着林晋,程程满心喜悦,仿佛——罗锐,总裁是你托付来照顾我的天使吗……
他们买了一把红伞。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走在道路上;途中经过一家玩具店,林晋注意到程程对店里瞄了一眼,于是便催她进去看看。程程顾虑到林晋,不打算走进店里。然而,林晋还是要坚持要她进去。
程程在玩具店里寻觅着,忽然身体一怔,对于以前那大学的生活,程程只保持着模糊的记忆,但摆在眼前的柜子上的玩具使那些回忆复活了,一幕幕争抢着闪现在眼前,宛若昨日。
“喜欢吗?喜欢我就送你。”
“喜欢……这个,那么贵,算了吧!”
“才不要呢!我的程程,一定要用上最好最贵的……”
就在这个时候,林晋身后传来“铿锵”的一声,只见程程飞快地跑了出去。
“程程……”林晋放下手中的玩具追了出去。
跑啊……跑……程程不知所措地竟然跑回了家。
程程慢慢关上门,别好锁头,独自面对自己的命运。
“楚程程,他不是罗锐,他是墨林晋,他是墨林晋……”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心头,细节越清晰,钝痛越明显,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毫无预兆地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拔。程程坐在地上,埋首放声大哭。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随后追来的林晋来到她的家门外敲了几下门说:“程程,开门,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敲门一直没人来开,问话也没有人应。
睡着了吗?还是不想理我?
林晋不知道刚刚程程为什么会突然跑了出去,他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人来开门,身上的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脚趾头已经冻得冰凉。
第二天一早,程程便打电话给裴景说有事请假。电话那头暗哑的声音搞到裴景都提心得全身颤抖,于是来到她的家。
刚出电梯门就遇到了迎面而来脸色苍白的林晋,看着他脸上的胡渣,充满血丝的眼睛,裴景大吃一惊。
“总裁你怎么在这!”裴景的脸色变得吓人,他打量着林晋。说不定程程请假是因为总裁守在她家门口。
“昨晚我和程程进了一家玩具店,不知道什么原因程程跑了出来,我一直追到她来到了这里,然后怎么敲门怎么叫都没人应,我就在门外守了一个晚上。”
听林晋这么说,裴景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我有程程家的钥匙,我们一起进去吧!”想到一点,裴景补充道。“程程这个时候正好需要你!”
“不用了,公司有点事,我赶着回去!”林晋一边笑着,一边淡然说道。但是,他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好吧!”既然如此,裴景也不强留。
“我先回公司,裴秘书看见程程没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林晋若无其事地转身走进刚打开的电梯里。
望着他的背影,裴景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是你和他长得像而已,所以程程才会误把你当成他。
裴景开门进去就被程程忽然抱住,她埋头在他颈窝里哭。
看到她那种神情,裴景满怀悲痛,整颗心就像要被掏空了一般。
他比任何人都心疼程程,而且疼得非常痛苦。
面对消沉的程程,裴景用轻松的语气问:“怎么啦?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啦?”
“裴景……”
程程早已哭哑了嗓子,裴景于是温柔地对她说:“不用现在说,先休息一下吧!”
“嗯……”
为了要使程程的保持稳定的情绪,裴景就让她坐了下来。
在昏暗的灯光中,裴景把手放在程程的额头上。
“嗯,还好没发烧……我刚才来的时候遇到……总裁了……”
“就好像突然之间醒来一样,回到现实才发现他早就去世了……可是……我却以为他还在我的身边……”
“……你还是很以前一样那么念旧……”
“裴景,我一直都把总裁当成了他……”程程用哀伤的眼神望着裴景。
“……裴景……”她继续喃喃说道。
“嗯?”
“我好累,好累好累……”程程像孩子般地把头偎靠在裴景胸前。于是,裴景温柔的拥住了她。
“把他忘记吧……别再停留在过去了!”裴景的声音沙哑。
“我爱他……忘不了他……我忘不了他……”程程在裴景宽阔又温暖的怀里缓缓地闭上眼睛。
林晋整晚都蹲守在程程家的门外,结果彻夜未眠。
看着空荡荡的秘书室,林晋边叹着气边走进办公室,脑海中尽是程程跑出玩具店的身影。
隔了好一会儿,程程动了动身体,睁开了双眼。她的身上盖着一条毛巾被,是裴景帮她盖上的。
正在看着电视剧的丹琦回过头来,对她略带生气的模样说:“你可算醒了?”
“嗯……你怎么来了?”程程四周张望,眼神中尽是寂寞。“裴景呢……”
“裴景那个没良心的走了,走之前打电话教我过来照顾你一下!”说到这里,丹琦脑海中突然浮现裴景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心中便隐隐作痛。
“程程一直爱着的前男友和总裁很像!”
楚程程,你怎么那么笨!难道你不知道死人不能复生吗?穷学生又什么好的,你怎么就不放下他!丹琦注视着程程,不禁摇起头来了。
程程望向落地窗,看到天色灰暗。天在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