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猫儿胡同的最里边,有个破旧的小祠堂。
在奕安,它算是历史悠久了!因为它躲过了十年前的摧残,幸运的没有被高越人烧掉,而现在竟也成为了很多人的避风所。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就比边上的房子都更加的破败。
当然,这里也算是老二的地盘就是了。
两扇门虽然都是实木,但也已经是风烛残颜,瓢虫可以从门缝里安全进出。还好现在已经是七月,就算敞着门也无所谓。
天井处,大多都是席地而睡的半大小子,不时会传来“啪”“啪”打蚊子的声音。
再往里就是正厅,正堂上挂着一副辩不清楚的祖先画像,靠西墙处,垒了一排长长的土炕,可上面只睡了两三人。因为,比起这闷热的祠堂大厅,大伙都更喜欢睡清爽的天井里。
绕过正堂后边再往里去还有一个后院,这里比前面要糟糕。墙上都是火烧过的痕迹,房顶也早就没了。两侧都是木棚,靠东边砌了一个大灶台,上面安着两口大铁锅。然后就是堆的有人高的木材堆,地方虽然简陋,但木材却码的很整齐。
西侧的木棚里,却放着一张床。说是床,也就是两块木板拼着,叠在两根长凳上,也就能睡人就行。
此时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从左肩处一直到胸前,捆着厚厚的绷带,他的脸色潮红,嘴唇起泡,又说着听不清楚的糊话。旁边一个老汉不断的帮他换布巾,用冷水敷着额头,希望可以帮他降温。
老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穆叔,怎么样了?”
“又烧回来了,我看得请个好一点大夫看看,不然怕是好不了!”说着又换下了那人额头上的布巾。
老二沉吟不语,眉头微皱:“你先照顾着,我去想办法!”
说完转身就出来祠堂,边走边思忖,西城这边的大夫肯定是不行了,只能追上杨晨他们,看有没有可能找个军医来。想着不仅加快脚步,飞奔起来。
床上那个少年是他前两天上山打猎的时候遇上的,想起那时情景他不禁又会感到后怕。那天他上山,不小心进了深山里,竟然被野狼围住,心下暗暗焦急,一人对付这么多狼还真是第一次。若不尽快甩掉或者杀死它们,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猛兽,那就更加麻烦了。而且狼群非常狡猾,它们配合默契,一面正面攻击,有些就后面偷袭。他渐渐力不从心,眼见就要被后面的狼咬住脖子。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天不绝人,竟然跳出一人来帮他,一刀到扎进那匹狼的脖子,尔后两人又一并解决了剩下来的狼。
这期间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确定地上的狼都死透,这才双双瘫坐在地上。待两人看见对方身上脸上都是污血,而后又都笑出了声。
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而来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不用刻意的虚承恭维。一刻钟前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人,此刻却有了一起作战的经历。虽然两人都没有出声,但都可以感觉到彼此身上的善意和坦诚。
密林深处,老二也不敢久留,就领着这个朋友到水源处,将自己洗干净以后,又剥洗了两只兔子,就地起火烤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