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黎还沉浸在归途的喜悦,还在感叹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还在偷偷的观察左千里的言行,这边福伯却病倒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整天坐在马车沿边,被二月的风吹了两天,就熬不住了。
进了驿站,躺在床上就起不来,忽冷忽热的,浑身只哆嗦。想到明天还要赶路,他们是不会因为福伯在这里停留的。肖黎连忙去找左千里,可是却被门口巴扎拦住了,说左大人早已歇下。肖黎跟他说明缘由,他就让肖黎去找随行的军医,说他那里应该会有药的。说完也不领路,只一味的站在门口,也不管肖黎,完全就当他是空气。
肖黎也没时间跟他斗气,自己就去找军医。好容易敲开房门,找到哈欠连天的军医,拿了行军随带的常用药丸子回房,就着冷茶给福伯吃了。他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一下了,见福伯好像已经睡去,就下楼准备去拿点热水。
看看时间已经是过了子时,这个时候想要热水肯定是没有的,只希望他们可以允许让他自己动手烧水。
厨房在后院最外边,隔壁就是马厩,也不知道下人去哪里偷懒了,里面并没有人守着,灶火也早就已经熄灭。好在生火烧水是难不倒肖黎的,他找来火引正准备点火,突然间就听到外面有声音,惊得他差点拿不住火折子。
“总算回来了,你怎么样?真的出手了?有没有受伤?”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急切,肖黎听出这是左千里的声音。
他不是早就睡了吗?怎么会在外面?他在跟谁说话?
一时之间也不敢生火了,屏住呼吸想等他们过去再说。
“当然出手了,怎么可以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就这么回去了,还不知道哪年那月才能进来……”这个阴沉沉的声音,是邢多泽。“不过,我小看他了,竟然让他逃了·····”
“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当初要不是你发过誓的,绝不轻举妄动,皇上才同意你来大齐,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交待?”左千里难得的会有这么急躁的时候。
“放心,既然我出手了,他不死也去半条命了,我心里有数。”邢多泽的声音好像微微有些颤抖,气息竟也有些不稳,听着好像很累的样子。
“你伤得重吗?我早说过他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得尽快离开大齐,宁王遇刺可是大事········”
“宁王?”肖黎一惊,不小心发出来声响。
“谁?出来??”
怎么办?要不要出去?肖黎现在心乱如麻!说真的,他总觉得他们对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好的!特别是邢多泽,每次看过来的眼神都有着莫名的轻视。
“再不出来我就过去了。”邢多泽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会掐住人的咽喉,让人窒息。这时他已经站在厨房门外了,肖黎躲在灶间,借着月光看见了他的脸。只见他右手放在胸前,隐约还有血从指缝间溢出来,看着就像一只受伤的狼。
肖黎的心‘咚咚咚’的越跳越快,一咬牙,就出了灶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