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东人贵人们的异常举动,西人们要正常的多。
沐真领着杜马赶到西都府的时候,贵人们正在睡觉!
西边总共有五个地方派来的六个代表,但是沐真有些弄不清这些人到底以谁为主,谁才是说话管用的那一个,所以,沐真希望杜马能够给他一点意见。
让沐真意外的是,杜马似乎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权力分配原则,按照杜马的说法,他是圣城东南方向一个叫做绿花的国家的人,在他们那里有人忠于圣城,有人忠于自己的国家,也有教廷的分支,更有学院派的学生传播知识,与东侧的马特林领地的关系也不错,所以,杜马实在分不清西面那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到底谁说的算。
不过,杜马也给了沐真一些建议,西面的关系虽然复杂,但却有复杂的家族血缘关系,西面的国家并没有太强的扩张欲望,很多大国和小国之间能够和平共处,这里面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王室和领主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所以,杜马给沐真的建议是以沙漠三国中的一个为主,至于具体哪个是说话算数的,还得具体分析。
沐真脑袋都变大了,于是,他求一名西都府的下人叫醒了正睡觉的欧兰。
很快,沐真二人就被请了进去,欧兰有些睡眼朦胧,正在洗漱,安排仆人为沐真二人倒了果酒,便和沐真聊了起来。
“沐大人,你是来送钱的吗?”果然不出沐真所料,欧兰虽然看起来懒洋洋的,但是正事儿还没忘记。
“公子,是这样的,和大人那边正在紧急筹钱,但您也知道,太阳城这地界实在是特殊,我们……”沐真只好装可怜,把在东都府装可怜的戏码又演了一次。
“如果没有钱,我们的扩城计划就要拖延,我虽然与沐大人相交,但这事情我可不敢耽搁!”欧兰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愤怒,但口气中却是透漏着没商量的意味。
“公子,和大人有一个折中的方法,如果您愿意暂时垫付一部分的金钱,我们可以给您10分的利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沐真抛出了诱饵。
其实,按照沐真的计算,现在和大人手里的钱应该可以应付西面的要求,但是人总得留个过河钱,不是沐真非要想在那10分利息里捞些油水,眼下太阳城管理团新立,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而短时间内根本又筹集不出大量的金钱,万一有个用处,那和大人可就要吃瘪了,毕竟,和大人帮助过自己。
听到沐真的话,欧兰没有直接回答,他坐在桌子旁,开始吃起了仆人准备好的早点,眼睛时而变化,好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欧兰忽然抬起头,对沐真说:“我接受沐大人的请求,那些利息嘛,你抽出一部分来,在你的客栈附近帮我买间房子,顺便找人帮我修缮一下!”
沐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好说话,刚要行礼告谢,就听欧兰接着说道:“弋阳和卓南那边我可以去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把钱送到了就成,不过另外三个疯子那里就得你自己去说了!”
沐真知道欧兰说的圣城的柳南,教廷的圣使莫泽和科泽学院的教师罗德,沐真也看得出来,似乎这位欧兰公子与那三位的关系并不太好。
见沐真没反应,欧兰又说道:“不是我不帮沐老板,实在是那三个疯子不受人喜欢,你小心一些,那三个疯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好!”
沐真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退出了欧兰的屋子。
走到外面,杜马就问沐真,这欧兰怎么会突然要个房子?沐真嘿嘿一乐,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怕这欧兰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与那李婧私会而已,虽然现在东西两面停战,但双方的隔阂太深,况且李婧似乎已经与孙沐阳有了婚约,真是乱七八糟的关系!
杜马对欧兰的表现很满意:“沐大人,我发现欧兰对你的印象好像不错!”
沐真微微一笑,回应道:“欧兰公子是个爽快人,没有太大的派头!”
杜马叹了口气:“可惜,可惜这位在西面名声不错的公子却是个苦命的人!”
沐真一愣,问:“从何说起?”
杜马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说道:“欧兰公子是乌丹国国王的第四子,母亲早逝,有三个哥哥也都死了,一个姐姐远嫁圣城,本来这乌丹国王位是要传给他的,不过听说七八年前乌丹国红木国王又娶了一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幼子,听闻小公子聪慧有加,颇得红木国王的喜爱,加上欧兰的继母狂吹耳边风,现在欧兰已经在乌丹国失势,据说这次排他来太阳城,就是为了把他赶出来!”
沐真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虽然平时也打听一些消息,却真的没有接触过这种层面,他拉住杜马,疑惑的问:“老杜,怎么不早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马贼眉鼠眼的笑了笑,回道:“不止是欧兰,公主李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是嫔妃所出,没有什么地位,本来到这太阳城做使者是轮不到她这个女人的,无奈承天皇帝陛下的长子李云暴毙,二皇子李斌体弱多病,且是帝国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所以无奈之下让李婧前来,听说她和李斌的母妃关系很差,经常在皇帝面前争论。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花钱啊,我不像王掌柜那样只会嘴里说,我可是办实事的人,在下给两边都府的几个婢女送了些金银首饰,然后得到了这些消息!奇了怪了,我以为这些消息你是知道的呢!”
沐真算是大开眼界,他忽然觉得,这个杜马能够成功的混进管理团,似乎并不是歪打正着,相比于自己的这个手下,自己还是有些稚嫩了。
沐真赞叹了看了杜马一眼,接着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杜马掐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其实不止这二人,这些贵人里,有差不多一半都是名为使者,实为放逐,东岛那个周志东是东岛护国公的嫡长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与他父亲闹崩了,被贬到了这里,圣城城主的弟弟柳南,似乎也不是自愿来的,你得知道,这太阳城在咱们这些商人眼中是好地方,可在贵人眼中,这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沐真略微消化了一番,追问道:“你对咱们俩马上要应付的三个人,有什么细致的了解么?”
杜马摇了摇头,不过似乎并没有气馁,他说:“咱们这里毕竟偏僻,信息闭塞,不过在下觉得,对付贵人嘛,无非就是几招,如果能摸透他们的脾气秉性,那就顺着来,做他们的朋友,如果摸不透,那就装孙子,如果连孙子都装不成,那只好做狗奴才了!其实只要把这些贵人的毛捋顺了,就好说,到时候狗奴才会晋升为孙子,孙子会晋升为朋友!只不过是麻烦了一些罢了!”
沐真这回算是彻底钦佩起杜马来,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而且一点羞涩的样子都没有,沐真不禁赞叹道:“我这位置给你坐正合适!”
杜马赶紧弯腰拒绝:“沐大人可别开玩笑,您能坐到这个位置实在是因为您在答辩会上讨了贵人们的欢喜,在下万万比不得!”
沐真再度惊讶,他开始觉得,自己让杜马去为自己买下那个**,是不是一个错误。
二人边说边聊,很快走到了柳南的房间,出人意料的是,教廷的使者莫泽也在,二人正在喝酒,旁边几个穿着暴露的西人女子正在细心的伺候。
沐真觉得自己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不过他忽然想起了杜马刚才所说的话,于是,他决定尝试一番。
简短的客套后,沐真说明了来意。
柳南和莫泽二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沐真所说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过了半天,柳南懒散的问:“你去过欧兰那里了?”
沐真回道:“路过的时候恰好碰到,被欧兰公子叫进去说了几句话!”
莫泽问:“他怎么答复你的?”
沐真思索片刻,回答说:“欧兰公子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还得看二位的意思!”
柳南噗嗤一乐,笑着说:“沐大人,你可是不太会撒谎,我知道欧兰的德行,他要是把我放在眼里,他老子也就不会逼着河谷大公把位置传给小儿子了!”
沐真知道这八成是西面几个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好作答,便把话题又扯回了金钱上:“在下认为,这事儿还得二位公子做主,二位是圣城和教廷的代表,如果二位公子觉得欧兰公子所说不妥,在下愿意回禀和大人!只不过,这利息……在下当然知道二位公子不缺这点小钱,可是买几个东人的婢女伺候二位,还是不错的!”
柳南和莫泽对视一笑,打着哈哈说:“我看还是别麻烦和大人了,既然他欧兰都答应了,我也不想去做那得罪城主府的人,这事儿我同意了,对了,你到罗德疯子那里去了么?”
沐真擦了擦汗,和杜马在柳南、莫泽的笑声中退了出去。
出了屋门,杜马直接冲着沐真伸出了大拇哥:“沐大人果然不凡!”
沐真觉得有些尴尬,叹着气说:“这不还有一个罗德么?鬼知道他好不好说话!”
杜马却不以为然,若有若无的说道:“在下听说你店里有个伙计,是学院的弟子,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套关系的突破口……”
沐真大惊,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问道:“卧槽,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马耸了耸肩膀:“沐大人客栈里那叮叮咣咣的声音在太阳城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