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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答辩(上)

转眼,两天后。

今天沐真算是彻底更新了自己的形象,一改以往掌柜打扮,穿上了东人的对襟短褂,又配上了西人的礼貌和手杖,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至少还算是能够见人。

糖糖在这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虽然沐真没有说出和大人的善意之举,但糖糖还是自发的从东西两方的角度为沐真做了一个规划,这个小女子竟然有着让沐真震惊的眼光,虽然说法没有和大人那般细致,但考虑的长远程度竟然不弱于和大人。

沐真生平第一次享受这种感觉,一边看着糖糖满头大汗,一边在心里狂笑:我这回是赚大发了,且不说能不能当上执事,单凭眼前这么一个巨富的继女,似乎自己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糖糖忙活完了沐真的行头,又回到后院的闺房,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不多时,这一对看起来父慈子孝的父女一同出了客栈。

很快,沐真、糖糖二人乘着马车赶到了和合楼,此时,和合楼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生意人,还有闲散的长工伙计们,在这一圈人内,还有大量的军人侍卫,沐真甚至看到,几名修者和术士甚至隐藏在军人之中。

挤过人群,沐真和糖糖向门口的军人递了请柬,便被请了进去。

一进得和合楼,沐真发现里面的情形和外面截然不同,大厅的北侧摆了一排桌椅,大量的贵人代表与和大人、孙将军、木得将军坐于其中,一个个面色严肃!

另一面站着的商人倒是让沐真有些惊讶,这里面当然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大商人,但也有将近一半与自己一样不那么出名的人,更让沐真意外的是,能言善道的王掌柜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倒是杜马位列其中,此时正有些紧张的仰着头,嘴中不时的嘟囔着什么。

在商人的身后,还有一个沐真并不认识的人,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连毛胡子,穿着奇怪的服装,沐真可以肯定,在这太阳城中的商人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从这人的体型来看,像极了北面高大的树人,难道他就是树人狼?

扫了一圈,沐真对这些商人便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这些商人里除了那个类似树人的家伙,没有其他怪人,东人数量稍稍偏多一些,西人稍少,还有几个南人的手艺人,富有的人,不论种族,大多聚在一块,淡定自若,好似根本没有什么顾虑,身家普通的老板也聚在了一起,或是低头商议,或是心神不定,充满了慌张的味道。

沐真拉着糖糖挤了进去,和一些认识的商人象征性的打了招呼后,便安静的站在一边,也不和旁人说话,静静的等待主席台上贵人们的指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孙将军终于代表贵人们发言了,他说明了一下今天有些这些商人出现在这里,而绝大部分商人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是东西两方的情报系统发挥了作用,很多被过滤的商人,包括大商人,明显在对待异族的态度上有些偏颇,导致对方的否定,眼下站在这里的算是经过东西南三方的认可,但因为人数超过了150人,所以需要参加答辩,经过甄选,最后留下59位,而管理团团长也就是城主的职位则根据答辩情况由贵人们选出。

接着,孙将军又宣布了管理团的性质,管理团代表天元帝国与圣城的利益,主要服务于帝国与圣城。这算是定了基调,想要获得权力就不能有自己的野心,更不能试图建立一个游走于东西两族之外的太阳城。

随后,孙将军宣布此次的答辩公开,所有在场的商人都可以听到他人的答辩内容,同时也可以在答辩时提交自己的建议,答辩的顺序由抽签决定,答辩的结果将在所有答辩人员全部答辩完毕后立即公布。

紧接着,孙将军念出了第一个答辩商人的名字:保德·思恩。

这位保德在太阳城可谓是赫赫有名,最大的特点是他经营的东西十分特别!别人卖点特产也就罢了,可这位看似儒雅的西人经营的却是兵器!把西人盛产的重盔甲卖往东方,把东方盛产的利剑卖往西方,听说这家伙有时候还和草原人打交道,这两年渐渐做起了战马的生意,正是因为很多人对他都有所求,而且,他从来不盘查买家的身份,所以生意特别的好,两方的军人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此时无瑕考虑保德的买卖,全部张大了耳朵,瞪圆了眼睛等待着见识一番答辩的过程,保德淡定的从一堆富豪中走出,行至贵人们的对面,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式礼仪,然后便静静的等待发问。

接下来,包括沐真在内的众多商人算是开了眼界,只见贵人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第一个提问的是木得将军,问出的问题也还算得体,他询问保德打算捐多少钱给西人扩张城池。

保德回答的还算体面,他慷慨的承诺了五千金币,并绅士般的冲着东人的贵人们保证,他将同时捐赠相同的数额给东人。

第二个问题是东岛的周志东提出的,他问保德是否杀死过东人。

保德额头开始冒汗,沐真环顾了一圈,发现这些商人似乎真的没有料到贵人们会提出这种问题,要不是糖糖早有提醒自己只怕也要丢人了,可转念一想,这事儿似乎也不难理解,在贵人们的眼中,商人无非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而已,或许还不值得让他们开口提醒,就比如那孙沐萍和李婧,明摆着已经打算提携自己,却从没有在这个环节有所交代。

保德支支吾吾半天,又是冲着天神发誓,又是露出胳膊表明自己的文明程度,最后总算把这个问题对付了过去。

可南人忠问出的第三个问题,则干脆让保德有了崩溃的前兆,钟问保德,对于奴隶贩卖的态度。

众所周知,西人和东人对南人贩卖奴隶的行为极为愤慨,这并不是他们对于生命的怜悯,而是太阳城两边的广大地区人口非常稀少,南鸦岛人从更南端的岛上掠来的土著奴隶虽然温顺能干,但极强的生育能力会导致太阳城东西两边地区的人口比例发生巨大的变化,所以,东人和西人,从军人到商人,对这种行为一直极端抵制。

可南鸦岛人似乎始终不愿意放弃这个赚钱的行当,没有人愿意用货物和他们交换奴隶,他们就自己运送奴隶去东西两边,不管运送途中奴隶死伤多少,他们都始终乐此不疲。

保德面对这个问题,终于不知如何开口,大家都能看出眼下的形势,东人和西人在投票权上差不了多少,而南鸦岛绝对是影响结果的关键,保德本是西人,未必会得到东人的支持,当东西两面对他的支持和否定相接近时,南人的票数肯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可如果眼下对奴隶贩卖表示支持态度,西人的贵人还会支持自己进入管理团么?

不只是保德,这个南人贵族忠问出的小小问题让台下一百多的商人顿时手足无措,大家纷纷思索,如果这个问题问到自己的头上,又该如何回答呢?

但很快保德展示了商人圆滑的本性,他回道:“我不会参与贩运奴隶,但是我不持反对态度!”

众人立刻看向南人忠,从这位贵族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对保德的回答尚属满意,而西人和东人的贵人们也没有表达出愤怒的姿态,众人赶忙拍了拍胸脯,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稍后轮到自己答辩之时,如此回答就是了!

又有几个贵人询问出了一些问题,涉及面从个人习惯到生活品味,从东西观念到家产明细,从小时候的玩伴到家里有几个漂亮的女儿,从情人的多寡到男人的雄风。

当保德退下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几近虚脱。

众多商人,尤其是那些极为富有的商人终于不再淡定,当他们看到保德惨败的脸庞时,一个个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答辩一个接着一个,当第四个答辩的商人晕倒之时,包括沐真在内的所有商人都聚在了一块,互相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时间慢慢流过,沐真和大部分人一样,一边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一边尽量理清自己的思维,好为随时到来的答辩做些准备,让沐真出乎意料的是,杜马的表现可圈可点,比大部分的商人都要镇定的多,回答问题时一方面突出自己西人的现实,一方面又表达了对东人、南人们的尊敬。

之后,商人们开始模仿杜马的模式,渐渐地,答辩变成了溜须拍马!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随着一个个商人走上前去又退了回来,和合楼外的巨钟敲响了晌午的信号,而整个大厅中还未辨别的人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沐真,一个是那个站在最后方的高大的男人。

在孙将军的召唤下,男人走向了前方,左手抱胸行了一礼后,男人铿锵有力的自我介绍道:“诸位好,我是树人狼!”

“轰~~~”现场顿时炸了锅,一百多个商人同时发出了不可思议和吼叫和愤愤不平的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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