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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断绝红尘

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雪花般轻盈,亦如雪花般凄美,仿佛瞬间就会随风而去,南枫用尽全力,接住了不断下坠的璃殇,献血染红了她纯白的胸襟。

“璃殇……”

南枫轻声呼唤,一双手却慌乱无措,璃殇却含笑看着他,没有伪装,没有掩饰,如此自然。

身后不远处的冰火二老对视一眼,彼此点首,旋即狠下杀手,二人脚尖轻点跃入虚空,将彼此的力量毫无保留的释放而出。

耀眼的冰火之光将周围一切隔绝,凌厉的力量让坚硬的岩石出现了龟裂,南枫转首看向虚空中冷漠无情的冰火二老,看着那不断向二人逼近的冰火之力,南枫的双眸中尽是仇恨。

但他不曾想过退让,不曾想过离开璃殇,纵然死,他也愿意为璃殇挡住一切伤害,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因璃殇是他妹妹,不,这似乎并非一个妹妹就能解释得了,这似乎是超越亲情之外更能刻骨铭心的存在。

但他明白么?

南枫看着面色苍白的璃殇,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紧握着她的手不离不弃,然而,狂暴的冰火之力即将吞没一切。

看到南枫的微笑,璃殇感到莫名的宁静,仿佛超越尘世喧嚣之外的湖面,纵然体无完肤,燃烧着信念之火的心灵还在,璃殇亦露出了微笑,彼此紧握的手没有松懈分毫。

突然,就在冰火之力即将淹没二人之际,自璃殇的胸口处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笼罩二人,狂暴无匹的冰火之力顿时被阻挡在外,且,金光愈加浓郁。

“不好……”

火冥焦急的叫道,旋即,挥动双掌,犹如奔雷般急速穿过虚空朝二人而去,南枫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模糊,意识中的最后一个声音却让南枫内心猛地一沉。

“枫儿……”

那是南傲的声音,他也出现在了断崖上,只可惜南枫无法回应他,眼前没有了景象,耳畔没有了声音,就这样随着金光消失在了断崖上。

天地沉浸在祥和的宁静中,有鸟声,却很悠远,待南枫意识回到肉体之时,待他睁开双目之际才发现,自己身处如画般的仙境中,一切喧嚣远离这里。

南枫怔怔望着四周,片刻,才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才发现璃殇躺在自己的身旁,鲜红的血迹在她的唇角散发着凄艳的光。

“璃殇……”

南枫轻唤道,看着她白皙的双眉间紧锁的力道,便知她此时的痛苦,璃殇自痛苦中醒来,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南枫因为关心而慌乱的样子,她却满足的微笑了。

“枫哥哥……”

南枫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坐下,比之前,璃殇此时更为脆弱,或许是因为适才释放金光之故,璃殇苍白的脸更加惨无人色。

“璃殇,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南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像是在安慰,但无奈越装越像,璃殇却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如果没有枫哥哥,璃殇说不定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是枫哥哥让我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年,让我看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可是……”

璃殇的声音开始哽咽,眼泪又在滑落,但她还是看着南枫,仿佛一刻都不愿移开双眼。

“可是璃殇不要做妹妹,我只想做枫哥哥的妻子”

南枫怔住了,怔怔的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璃殇,璃殇的泪依旧在流,一双透亮的美眸变得泛红,长长的睫毛早已被黏乱,那双满含深情的目光却让南枫感到钻心的痛。

但,南枫却只能怔怔的看着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是震惊,是欢喜,还是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明白她的真心,让她苦苦自持。

看到南枫忽然凝重的表情,璃殇微微一笑,全力强忍自己的眼泪道。

“我知道实力就是枫哥哥的生命,所以,我愿意把传承本源给枫哥哥,能为枫哥哥而死,璃殇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滴答”

终于,两滴滚烫的热泪落在了璃殇的脸颊上,那是南枫自心底涌出的泪水,璃殇本可以全身而退,却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却连她无处不在的真心都未曾发现,还无时无刻的在伤害她。

“不,枫哥哥不要,我只要你活着”

南枫紧握着璃殇的手道,漆黑的长发下,那张俊朗的面孔变得苍白,那颗倔强的心却在刀绞般的痛苦下顽强的跳动着。

璃殇的身躯猛地一阵抽搐,死神正在向她迈步,她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死神,只要她激发本源之力,但她宁愿死也不愿让本源之力释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或许是一个疯狂的举止,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可她却心甘情愿的献给别人,死而无悔。

这或许就是世间真爱的力量吧!

璃殇的手握得更紧了。

“枫哥哥,如果有来生,璃殇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只可惜……不会有来生”

南枫的心在滴血,紧握的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璃殇的身体在逐渐冰冷,他却只能不住的摇头,这是璃殇唯一的心愿,自己却为了自私的追求辜负了她。

言落,璃殇那天使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风化。

“不……”

南枫嘶声哭喊,想要抓住,却已不能,只有一颗金黄色的椭圆形上古神兽传承本源在虚空中徐徐流转,金光四射,仿佛那轮永不停歇燃烧的太阳。

南枫跪在地上,看着虚空中的本源,哀求道。

“我只要璃殇”

但本源却似颇具灵性一般,扑向南枫,迅速消失在了胸前,南枫只觉眼前火花四溅,自己的肉身仿佛正在接受重塑,自己的灵魂仿佛正在升华,但他的嘴中却只无力的吐出了两个字。

“璃殇”

旋即不省人事。

不知道多少时日过去了,南枫依旧躺在那如画般的仙境中,但他的神情却如此哀伤,他的嘴中一直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璃殇的名字。

待阳光爬上树梢,待彩蝶翩翩与花丛,南枫终于从一场噩梦中惊醒,随即四处呼喊璃殇的名字,但回应他的永远只是无止境的回音,璃殇早已不复存在。

南枫跪在了地上,痛苦让他面目扭曲,他原以为实力就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不可取代的理由,直到今日,璃殇用自己的死证明了自己的爱,将神兽传承本源留给自己之后才知道,这个叫南枫的人竟是如此的愚蠢,愚蠢到自己盲目的追求忽视了爱情,从而需要用如此剧痛的代价来让自己醒悟。

如果一切能从头开始,他宁愿抛弃一切,也不要璃殇离开自己,只可惜,没有什么能够从头开始。

“啊……”

南枫仰天长啸,任由痛恨自责的眼泪狂飙不止,任凭无形的刀锋绞碎了自己的心,但他知道,从今往后,在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璃殇更重要的存在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明白的太晚。

夕阳西下,彩蝶们也都疲倦了,双双归宿,草地上,唯有南枫一人颓然而坐,他仿佛失去了灵魂,他的心似已随着璃殇而去。

真爱,往往就在无意之间与你擦身而过,一步天长地久,一步遗恨终生,真爱就在一瞬之间,没有等待。

这里是距离百花城遥远的群山之中,层层叠叠的群山环绕,在晨光中波浪起伏,连绵不绝的延伸。

南枫呆呆的站在璃殇曾经存在过的草地上,空洞的眼神布满血丝,初阳高升,南枫走进了树林,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似乎连自己这一存在都感觉不到,正如自己的灵魂正在饱受折磨,而这副躯壳却不由自主的游走在荒野之中。

“唰……”

待自己的神识回归肉身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已失足坠入山谷之中,身体在虚空中不断坠落,他却丝毫没有慌乱,任由它不断的坠落,山谷很深,深的足以让人丧命,但南枫却似已察觉不到生与死的威胁。

一个人的心若死了,肉身的生死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仪式罢了,层层云雾消失在了尽头,谷底顿时一片明朗,南枫目光骤然一亮,但见自己身下竟是一片涌动的墨绿色泥潭。

南枫落在泥潭之上,脚底之下一片柔软的触感,竟毫发无损的站在泥潭上,随波起伏。

走出泥潭,南枫环视四周,但见谷底寂静萧索,在右面的崖壁之上用极为深厚的力道刻着三个大字。

“绝尘谷”

南枫眉宇微皱,细细打量着这三个字。

“绝尘,断绝红尘之意么?”

南枫喃喃自道,旋即迈进了绝尘谷,谷中建筑极为简朴,俱是茅屋,且寂静无声,处处可见寂寥,由此可见,此间主人必然孤独。

南枫推开柴门,但见院内一株桃花兀自盛开,却只有一只蝴蝶孤零零的落在其上,更加显得寂寥,令人哀叹。

在桃树不远处,竟有一株硕大无朋的古树傲然屹立,树枝繁茂,树根深深扎入地面,斑驳的树皮展现着它悠久的岁月。

然而,吸引南枫目光的并不是这株古树,而是盘坐在古树之下的老者,老者一袭银袍洒落匝地,周身银光流转,若隐若现,好似幻境,又似实景,令人迷惑。

南枫缓步靠近,越接近越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随着老者周围缓缓涌动,若不是南枫体内有上古神兽的传承本源,绝然承受不起。

南枫在离老者丈许之处停下脚步,不禁眉宇紧蹙,那老者竟然全身犹如虚幻一般的飘渺,那飘飘衣袖竟然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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