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一边说话,一边自顾自的笑。韩遂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怕您?难道您是食人的恶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杀过人,下过毒?”
老乞丐摇着头道:“行走江湖,谁没杀过几个人,他们是怕我的名号,因为我叫……”
他故意不说,引起韩遂的好奇心。韩遂急了,忙问道:“您到底叫什么呀?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老乞丐笑道:“我怕说了,你跟他们一样都不理我了!”
韩遂道:“怎么会呢!我见识过的人和事情多着呢,放心,我不会和他们一样的!”
这时,小二已将饭菜摆在桌上。老乞丐将嘴巴凑到韩遂耳边神秘的说道:“小哥,我告诉你,你可要听好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十全老人。”
十全老人?他是谁?韩遂双眉紧皱说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什么?”十全老人大叫道:“连我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还行走江湖呢!我看你这五段的剑客是徒有虚名吧!”
韩遂脸色微红道:“实不相瞒,老人家,我行走江湖尚不足半月,所以才不识您老人家,没听过您的大名。”
十全老人抓起一只烧鸡撕扯着吃了起来,他一边嚼着鸡肉一边疑惑的说道:“江湖险恶,人心更甚,你真没听过我的名号?”
“没有。”韩遂摇摇头说道:“晚辈倒是愿意听听老前辈您的事迹。”
十全老人一边往嘴里塞着肉块一边说道:“不知道最好,这也难怪你不怕我。我老头子混迹江湖几十年,像你这样单纯的人少见,少见呐!”
单纯?还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单纯。韩遂暗觉好笑,如果十全老人知道了他的身世和经历之后估计是不会用到这两个字了吧!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身着怪异,一边吃喝一边说笑,引的旁人不时偷看。二人正吃的高兴,忽听一声大喝,店门被人一脚踢开,险些撞碎。门外走进来六名大汉,那六人个个肌肉暴起,身材魁梧,显得很有力道。
店内没人再敢说话,有人吓的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小二紧走几步哆哆嗦嗦的问道:“几位爷,您快请坐,请问几位爷想吃些什么?”
只听为首一名大汉喝道:“今日我家主人驾到,你这小店也就凑合着用了,还不快去清场,若扫了大爷们的兴致,非但叫你这小店开不成,还要让你脑袋开花!”
“这……”
小二显得有些为难,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大汉大喝一声,声似洪钟,直震的墙壁上的泥土娑娑落下。
“有哪位不识相的再不快快离开,小心我这拳头可没长眼睛!”
那大汉说着,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众人看了无不惊骇,也顾不上付账,慌忙溜走。唯有韩遂和十全老人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哥,你们快走吧,这饭钱我们也不要了,迟了怕是要送命的!”店小二焦急的小声提醒他们,自己则不住打着哆嗦,不敢正眼去看那些人。
韩遂正欲起身,十全老人哼道:“老子正吃的过瘾,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搅局啊?天炎教的人也太没有教养了吧!”
众大汉闻言大怒,有两名当先冲了过来,十全老人不慌不忙,左手捎起一只空盘,右手抽出桌上的子母剑。韩遂只觉眼前一花,两声惨叫,四只人耳掉落在十全老人手中的盘内。
十全老人出手极快,是以谁都没看清他的手法,众人只觉一阵风起,眼睛一花,其它的便都没有看见。
两名大汉手捂双耳退到一边,另有四人走上前来大声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伤我兄弟?”
十全老人淡淡的说道:“他们若不动手,我岂能伤的了他们?南炎老人也来了吗?他在哪里?为何不肯露面?这可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啊!”
“阁下到底是谁?请报出名讳,在下知晓了也好有个交待。”
他们隐隐觉得眼前这个衣着古怪的老人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是以才有此一问。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动手了。
“十全老人!”
众人同时“啊”了一声,不再言语,他们聚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子,忙走过来拱手道:“老前辈,请恕我等无礼,冒犯之处还望见谅,晚辈就此告辞。”
十全老人也不回话,对韩遂道:“小哥,咱们接着吃,咦,这四只猪耳朵又老又硬,没什么吃头,不如拿去喂狗。”
说罢一抬手将那四只人耳扔出窗外,他指着韩遂的剑说道:“小哥,你这剑不错,是把好剑,不知你的功夫如何?可配得上这把好剑?”
韩遂道:“在下才学疏浅,何得何能持有此剑,早晚有一日坏了它的名声。”
十全老人好似想起什么,叫道:“小二,快把我行礼拿过来。”
店小二应了一声,急忙跑到墙角,捏着鼻子将他那一包物什和拐杖拿了过来。十全老人将拐杖靠在桌边,他指着拐上的大葫芦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兴趣尝一尝老夫亲自酿制的美酒啊?这酒老夫随身携带已有十几年了,平常人想都别想,今日你我有缘,我就破例,让你尝那么一小口。”
韩遂慌忙摆手说道:“老前辈,你这酒如此的珍贵,我还是不喝了,您老人家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十全老人怒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老叫花子啊?叫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费话?”
没有办法,韩遂只得接过酒葫芦,他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药味伴随着酒香漂了出来。十全老人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尝尝。
韩遂一咬牙使劲喝了一口,那酒一入口中,什么滋味都有,酸、甜、苦、辣、咸、冷、热、香、臭直扑上来,呛的他直打喷嚏。他看见十全老人朝他瞪眼,自是不敢吐出,一昂脖硬是将酒吞下肚去。
十全老人笑道:“太没用了,行走江湖怎么能不会喝酒,来,来,来,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