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臣服？
白沉舟对他的皇帝大伯，还有那些皇子堂兄弟们应该臣服。
可他知道怎样的动作叫臣服，内心却从不知晓臣服的滋味。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少女神情天真娇小的，一个接一个拿起桌上盘中的果实，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的臣服。
听说她只有十三岁，的确有少女该有的天真，但更像的是让人怎么都无法看透的谜。
就是这么一瞬间，白沉舟很不希望被这小女子看不起。
“天玉国存在五洲大陆的时间与千灵山相仿。”
白沉舟微微一笑，眸中褪去了讨好的谄媚，看向涟心的眼神也变了。
“现在的五洲之上，立国时间最短的是西华，只是现在的西华国强民盛，使得诸国都快要忘记，原本真正拥有悠远历史的应当是西风国。
碧月国虽历史悠久，但据记载，碧月原叫幻月国，只是被一同打江山的异姓王之子夺国之后，嘲讽的说下一句‘幻月幻月终是镜花水月’而改国名为碧月。
自西风国分裂之后，现今五洲地域最为广阔，存在时间最为长久的应该就是东漠，东漠与天玉相隔太远，我从没有见过东漠的人，我想就算是天下闻名的千灵山也并没有东漠的弟子吧？”
涟心看白沉舟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一笑，“千灵山收弟子从不问来处，若想知道各个弟子的身份背景，师傅或许知道些许人的。只不过此刻的千灵山，我就知道有一个天玉国的皇子和一个天玉国的世子托了关系，开了后门，入了千灵山。”
白沉舟脸色一僵，“若是我自己来千灵山上求拜师，难道还入不了千灵山不成。”
桌上的果子已经尽数吃完，涟心并没有回答白沉舟的问话，站起身就要离开。
“涟心。”白沉舟也跟着站起身，一把拉住了涟心的手腕，“难道我连入千灵山的资格都没有？”
白沉舟身边的萧跃看着自己主子的动作，心脏都一下子不会跳了，想着万一涟心恼怒出手，自己是用身体挡呢还是用命挡？
哎呀呀，主子呀，你把师姐两字吞了吗？再说了，这小姑奶奶的手哪是能随便拉的。
涟心有一点诧异白沉舟的反应，不过并没有生气，“说出来伤你。千灵山收弟子极为严格，是否有修炼灵力的天分是基本条件。家世斐然的人来千灵山都会有家族甚至那一国朝廷所处的举荐信，举荐信可以适当的降低对天分考量的标准。
你能上千灵山，说来就要感谢天玉国的开国帝君，他与千灵山始祖的关系很好，所以现在师傅才会给天玉帝面子，给你们走过场的机会。”
“我不信没有世子身份，我会入不了千灵山。”
“别不信。”涟心淡然一笑，“在世人听来千灵山海纳百川，囊获多少天下英才，但放眼整个五洲，真正拥有天授之才的人又会有多少？有多少人跟你一样不服不信，可据我所知，没有举荐信表明身份，只身来千灵山求师的名门子弟，只有唯一一人被师傅收入。”
白沉舟尚在走神，却看到已经走到院门转角处的涟心突然回头，“哦，对了，那个唯一一人你也见过，就是花音师姐。”
涟心的身影消失在白沉舟的视野。
“子牧师兄，果子吃完了！”
就算视线被围墙遮挡，还是能听到涟心欢快的撒娇声。
“好，师兄再给你多准备些。”云子牧的声音温润如玉。
和涟心在同一个院里也生活了一段时间，白沉舟已经了解涟心的生活方式。
早晨起来，她一定要找点乐子，以前不知道怎么过的，自从他们来了这里，来耐心不是捉弄他就是捉弄萧跃，偶尔也会捉弄一下白御的随从洛异，到了午后，那个云子牧一定会来找她。
他们去干什么了，白沉舟不得而知。
“萧跃，你说……”
“哦。”萧跃看向自家主子，只见主子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思索神情。
“涟心和那个叫云子牧的是什么关系？”
主子开口提问，萧跃当然得认真思考。
想一想，一般情况下，云子牧每日午后都会来找涟心，而每一次只要他来，不管涟心原来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满脸笑容的跑出去。
这种情形似乎在哪见过？
哦，对了！
这种情况在王府不就经常看到，主子每次有空就会去找他最宠爱的某个侍妾，而那个被选中的侍妾无论在干什么，只要主子去，都会满脸笑容的迎接，撒娇说要这个要那个。
“主子，或许，他们定了亲吧。”
这是萧跃认真思考后做出的回答，若说他们成亲了，涟心的年纪似乎还有点小，况且如果成亲了，晚上也不用分开睡啊。
“定亲了？”白沉舟对属下认真思考后所做的回答，相当的不满意，眼色一沉，“给我查清楚！”
萧跃一怔，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又得怎么去调查，他这个弟子随从在千灵山东问西问的，似乎不太合适吧。
正在纠结着，就听到自家主子自言自语道：“如果下山的时候，能带回去一个世子妃，那倒也是极好的。”
“哐当——”
萧跃还没来得及昏倒在地，就听到从白御的房间中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嗯？”白沉舟往白御的房间看了看。
也只有涟心一直把窗子大敞着，白御房间对着院里的窗户永远是紧闭的，白沉舟根本看不到白御在做什么。
“白御，你整天整天的，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又恢复纨绔模样的白沉舟，冲着白御房间大叫道。
在他眼中，从没有白御是皇子，他只是世子之分。
一如既往的，他并没有得到白御的回答，无趣之余，他从萧跃手中拿过千灵山入山心法第二卷。
如果明天就能把这本心法背出来，涟心应当会对他刮目相看吧。
……
白御的房间中。
“嘀嗒……嘀嗒……”
有水滴落的声音。
“主子？”
洛异从后窗探进脑门，只看到白御身前有一只被摔碎的茶杯，而白御的手指正滴落的鲜血。
翻窗而入，“主子，我来收拾。”
白御静默无言。
良久。
“洛异，你说涟心跟云子牧……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