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异看了看手中之物,是一面镜子,照物效果比皇宫中的铜镜都清晰了不少。
可自己又不是要梳妆打扮的女子,云子牧给他镜子是几个意思?
这一刻还在茫然,下一刻当洛异的手触及桌上的书籍,片刻明白了些许。
这两本书看起来并无异样,实际上却被涟心施以她特有的冰寒灵力,牢牢地冻结在了桌上。
原来这就是云子牧口中的贪玩。
那么手中的镜子有何用处?
洛异疑惑之际,窗口突然传来白御的轻笑声,“这可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以灵倾注汇聚后吸收大量日炽而成。”
洛异看了看自家主子,他正在饶有趣味的从窗外打量涟心的闺房,话是对自己所说,可眼神都没有瞟自己一眼。
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瞬间袭上了洛异的心。
对千灵山的敬畏崇敬之心,世人皆有。但同样的,任何一个修炼灵力的人对千灵山都有着自己的不服。
洛异的眼神掠了手中镜一眼,十分不信服的将它放置一旁。
难道不依靠千灵山弟子给的东西,就不能化了涟心的寒冰之灵?
主子可以,自己为何不可以。
白御看洛异放下小镜,了然轻笑转开目光,神情中尽是最结果的预知。
果然,洛异一阵忙活,从房间中出来,利用灵力将阳光所发热量牵引到冻结书籍之处,可是那冰结的书,丝毫未化。
“洛异,可别小瞧了那女子。”白御寒月般琉璃眼眸漠然垂下,浅笑意森凉,“她的冰,能将烈火包裹在内而不透。”
洛异幽幽的叹了口气,重新取起小镜,果然片刻之后,那些冰已然化开。
化冰的同时,洛异手中之镜碎裂而开,成为些许闪闪微光,逐渐消逝。
洛异可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待,拿起两本书刚要往外走,却看到桌子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有另一本书横躺在上面,扉页上透着书籍的名字——《玄珑秘录》。
玄珑秘录可是惊世宝典,若能习得必有大成。
“主子,是玄珑秘录……”洛异说着,就走近想取。
“洛异。”白御及时的一声,阻止了洛异的动作。
“难道是赝本?”洛异听主子阻止,一时不解,愕然问道。
见洛异停下动作,白御才道:“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此刻是在千灵山上。玄珑秘录未必是假,但若你妄自触碰,究竟会成为冰坨子还是变成一具焦尸,我可不敢保证。”
洛异听了,慌忙收了手,拿着涟心许他拿的两本书籍,走出了房间,将手中秘籍递与白御。
白御一扬手,他很早就不需要再看这种浅显的修炼心法。
洛异深知此道,便将这两本秘籍收起,转而道:“主子一上千灵山就被派出去泽西城一趟,回来又遇到同门比试,有件事一直压着没向主子说。大皇子一直等着主子上千灵山的这一日,主子不在朝中的一年,大皇子的意思,这一年内对储君之位志在必得……”
白御冷笑一声,“大哥向来按耐不住。”
回想当初二皇子上千灵山之时,大皇子就陷害加罪,动作联翩。
可怜二皇子在千灵山上根本不知其情,当然,就算知道也无法下山。
离开千灵山会皇廷的第一天就被叫去问罪,一年时间,罪名早就证据确凿,最后原本从千灵山回来行弱冠礼之时,便可得的封王硬生生拖后了三年。
“虽然之前陛下一直喜爱主子,但若一年无法掌握朝中动向,局势将会相当不利。”洛异担忧道。
的确,天玉帝对白御的看重,宫中尽人皆知,大皇子在白御上千灵山后让天玉帝立储,其目的就是泼上一些白御无法反驳的脏水,最后让自己稳坐储君之位。
白御不屑的轻笑,“天玉的皇子,若连上千灵山的事都要推诿,那他必然没有继承大位的可能,毕竟千灵山的一年是肯定身份的必须,所以我也无法避免。”
某光流转,白御淡漠的眼神看向了千灵山的后山方向。
“记得当时父王说,上了千灵山就必须心无旁骛的修炼,不得私自下山。那时正是大哥上千灵山的时候,我还想渺桐贵妃怎么会同意,后来才知道,大哥从来都是依仗着他的母妃,他在与不在,根本不会受到分毫影响。”
“不能私自下山,是对无能私自下山之人所言。”白御邪魅的笑着,笑声不高,却震得四周落木萧萧下,“于我,大哥不该妄想千灵山会成为禁锢我的囚笼。”
洛异静默跟随。
的确,他们初来千灵山的夜晚,就已经探查过。
千灵山的后山,明明地域广阔,风景宜人,花开葳蕤,却不知为何成了未明说但大家心中都了然的禁地。
难道是因为涟心在那里做的一切,风清为了掩护涟心暗中护卫后山的行径?
说得过去,但总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不过也好,无人会去,他们去的时候就不怕被人看到。
白御不惧严寒,从后山出入千灵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
纵使用秘密交换,涟心最终到底是敌是友,还是未知之数。
想到涟心,白御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阴霾,无论是千灵山,还是涟心,若是挡了自己的路,那便是容不下的。
天玉并非五洲上最强的国家,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天玉帝不想着如何富强,却想着倚靠着千灵山之名太平度日。
而皇朝也早已经被贵妃和大皇子暗中把持,内忧外患下,白御并不是最有可能即位的皇子。
但是,他的母妃,一个将天玉国揉进自己骨血的女子,她在世之时一直希望看到天玉强大到让天下臣服。
睥睨之下,必然也要有那个曾经需要倚靠其名的千灵山。
那时候,白御还年幼,母妃更是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灿烂之年,可她却在芳华之年离奇惨死,而她的心愿,她的意志早就被她曾经挚爱的夫君,天玉尊贵而凉薄的帝王遗忘。
可是,白御,从不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