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庄村。
2015年3月3日
狂风袭来,斜坡下的水流更加凶猛的顺流而下。亭子边的小纸条,早已被大雨毁得惨不忍睹,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时间依旧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何时,水中的人儿已被急流冲下了山底。夜,依旧无比漫长。
稍稍有所改变的,是狂风不见踪迹,雷声烟消云散,暴雨亦不知何处去。
时间分分秒秒划过。
昏暗光线,雨后雾霾层层漂浮。四面的坚松,八方的巍山。
依稀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落座四处的大石,溪水浅浅划过大石走得不留痕迹。
一个小白影儿躺在灰白的大石之上,仿佛已经没任何气息了。发黄夹杂泥土味儿的长袖衬衫紧贴在人儿的身上,瘦小并没有完全发育的身材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黑长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露出苍白的脸蛋在昏暗的夜色中依旧看不清晰。
然而,就在此时,人儿双手的小拇指微微动了动。
茂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她缓缓的睁开了美眸,一双毫看似无焦距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天空。脑子里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她有些不适,再次闭了眼。
陌生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面,人儿的睫毛依旧一颤一颤的如翅膀般逆光扑动,美眸再次睁开,焦距慢慢成型。
她先是微怔,看着远方山顶的肚鱼白,眯了眯眼睛。
她是谁?庄青落?
脑中混乱的记忆还是提醒了她,她是庄青落,却又不是庄青落。因为还有一片黑暗的记忆,那个记忆中,天似乎永远都是阴沉的,地永远都是冰凉的,四周哪里都是血腥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又熟悉。而她自己,似乎对那个记忆很是抵触,很是厌恶。
突地,勾唇一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顺从本心,不想记起的就不再想了。
从此,她就是庄青落。
此时,是没有人看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之人,哪怕只是浅浅一笑,不说长相亦纯亦妖,迷人眼球。光是气场,都让人意想不到,冰冷淡漠而高贵的气势是从这个只有十四岁左右的女孩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太阳还未升起。
石头上的庄青云慢悠悠的爬起身,稍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皱起眉头,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不是很好。
她理了理长达快到臂部的黑发,一头乌木黑的头发随着风轻轻飘动,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身躯。额前过长的刘海已经被风吹干了,也滑落而下遮住了原本的动人美目,一瞬间的惊艳顿时消失不见。
庄青落出了溪谷,踏上原来的黄泥路。因昨夜的狂风暴雨,小路上到处都有一块又一块的水坑,她小心的步步走过。
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庄青落慢悠悠的走近。只是,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低头瞥了眼脚下的某一物。
仅一秒不到,便抬头走过。
又将近走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村子口。她抬头,看着一颗颗上百年的大榕树在村口顶立着,破旧的木牌被一根不粗不细的木棍支撑着,立在其中一棵大榕树旁,如此景象着实有些迷人。
只见木牌上用黑笔重重的刻写了两个字:庄村。
庄青落走进村子,按照记忆,绕过了几条小路,才找到了记忆里的家。
她看着眼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家,微微蹙眉。
眼前的家在庄青落眼中,就勉强的称之为房子吧。
房子是用红色的土建成的,屋顶盖的是青瓦。一路走来,见到的房子大都是这样的,只有几家是砖头水泥做成,那都是村子里比较有钱的人家了。
庄青落走到了自家后门,进去,便是木头做的一层楼梯。关了后门,转身上了楼梯,没有任何的响动。为的是不想吵醒还在睡觉的…母亲。
楼上的楼梯口,入眼的便是自己的房间。
一张张破旧的报纸把原来的木头墙壁给贴住,还有几张破旧的明星海报。房间很小,却是备用齐全。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木椅,还有在木桌旁钉了三层的书架。再抬头,看向桌子上方的窗户,跟烟囱一样小,阳光已经从小小的窗**了进来。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
庄青落换了一身衣服,同样是发旧发黄的长袖白衬衫,转身就倒在了床上,盯着铺满报纸的天花板发呆。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开门声,庄青落知道,这是她的…母亲…醒了。
记忆中的母亲,原本长得甚是美丽。却因为一年又一年的做农活、家务,美丽的脸颊最终还是经受不住漫长岁月的洗礼,烈日暴雨的摧残,四十不到的年纪竟是犹如五十大龄般的人。
而父亲,是一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人,总是为这个家默默付出。为了维持生计,在县城里做活搬货,两个礼拜才能回家休息一天。
他们,都是为了她…
听着楼下传来轻微的声响,庄青落冰冷心有些触动,犹如平静而无波澜的湖水只因一片落叶而被打乱。
她,会把这个家,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