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儿下楼的时候不到五点，外面天灰蒙蒙的，客厅里也很昏暗，顾千城没有开灯。
他正襟危坐着，见陆凝儿下来，嘴角绷紧，抢先说：“离婚是不可能的，弗莱娅家和德塞拉斯家还有重要的战略合作，期间我们必须维持婚姻关系。”
看了陆凝儿一眼，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会让人准备协议书，我们可以通过协议婚内离婚。”
陆凝儿不懂：“什么是婚内离婚？”
“就是说，一旦签署协议，我们就是保持着夫妻关系的陌生人了。”顾千城别过头，“我先走了，肯会带着协议来找你，我的东西他也会处理。”
陆凝儿没有说话，后退两步让开了出去的路。
顾千城站了起来，“离婚的事，除了我和肯，连冯薇都不能知道。”
陆凝儿点头，“好。”
顾千城眼中的温度彻底冰冷下来，向陆凝儿微微欠身后就从她身边走过了。
门关上的时候传来“咔哒”的声音，带着顾千城特有的气味，从这间屋子里消失了。
陆凝儿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现在她该做点儿什么？
七点，太阳升起，从落地窗she入的阳光变得刺眼起来。
陆凝儿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冯薇，她今天心情不错，说话时尾声上扬，“看新闻没有？看报纸没有？我们屠版了，还有很多人都在猜测你的身份，说你是某个首富的私生女！笑死我了，哪个私生女能随随便便砸出300亿啊，这些人真没想象力，都不会把目光朝国外看看……”
陆凝儿一直没有说话，冯薇觉得有点儿奇怪，“凝儿，你在听吗？”
“在。”
“还没睡醒吗？”冯薇点了点表，“哦，才七点，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好。”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顾先生在吧，他没折腾你吧？”
“没。”
没折腾还是没在？
冯薇愣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的，声音怎么这么哑？难道被折腾得太狠了？”
“恩。”
冯薇暗恨，“都怪罗家那对母女，她们就等着被收拾吧。你快再睡会儿，今天《歧途》就开始正式拍摄了，我要去片场看一天，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来得及调整。”
“好。”
“好什么好啊，你也要去，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饭，最好你现在就吃点儿东西，我在抽屉里留了外卖电话。”
“好。”
“看你说话有气无力的，累过头了吧，快睡会儿，中午给你电话，我先挂了啊。”
挂掉电话，陆凝儿又开始发呆，一直在沙发上坐到中午，直到冯薇进来。
见陆凝儿穿着件睡衣坐在沙发上，冯薇奇怪地问：“你没睡？”
“睡了。”
“刚起来吗？”冯薇走进了一看，“哎哟，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陆凝儿身上全是斑驳的痕迹，冯薇“啧啧”两声，感叹道：“也太激烈了。”
“要不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去就行了。”
投资人本来就需要去片场，冯薇是觉得陆凝儿整天都宅在家里怪无聊的，就总爱拉着她到处走，不过现在一看到陆凝儿这情况，又觉得还是让她休息算了。
没想到陆凝儿摇头说：“我去。”
陆凝儿捏了一把自己的腰，然后就站起来往楼上走。
房子大了就这点不好，换个衣服还要爬楼。
她刚才下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现在虽然好点儿了，但还是不舒服。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陆凝儿连牛仔裤都不想穿了，穿了条休闲裤，上身还是T恤。
冯薇捂脸，“今天第一天开拍，片场很多狗仔和粉丝的。”
“狗仔又不会拍我，粉丝也不是我的。”
陆凝儿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去片场也是看着冯薇工作，她又什么都不懂。
冯薇往衣柜里看了一眼，“好歹加件外套，最近天开始冷了，拍摄又是在山上，一会儿会下雨也说不定。”
陆凝儿干脆拿了件长风衣，能把她从头到尾都遮起来，正好可以挡住那些夸张地吻痕。
她穿衣服时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冯薇这才注意到，“你手腕怎么了？”
两个手腕都是淤血，经过半个晚上变成了乌黑的颜色，看起来更骇人了。
冯薇抓着她的手看，“顾千城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你别不说啊，这算得上家暴了，德塞拉斯家会把他送上法庭的！”
果然他们两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带有商业目的，德塞拉斯家可以和顾千城合作，但也可以翻脸不认人。
陆凝儿叹了口气，“有这么严重吗？还需要闹到法庭上？”
“肯定啊！”冯薇很生气，“你可是布朗先生唯一的后人了，以后肯定会继承布朗先生的贵族头衔，我们可不能让你受欺负。但顾千城也是贵族后代，还是Y国的，这件事只有靠国际法庭来解决了。”
“之后呢？”
“什么之后？他不会真的对你使用暴力了吧？不行，我要立刻联系布朗先生，肯定要离婚，我们德塞拉斯家又不惦记他什么，看起来倒是挺绅士的，没想到这么没有教养！”
可能是F国和C国的观念差异，在陆凝儿看来很小的一件事竟然会让冯薇觉得不可饶恕。
陆凝儿也没想到一直不同意她和顾千城离婚的冯薇竟然会因为这么件小事主动要求她和顾千城离婚。
陆凝儿按住她的手机屏幕，“别说出去，他什么也没做。”
冯薇不能理解，指着她的手说：“你身上那些就算了，你手上这也叫没做什么？”
皮带有点硬而已。
陆凝儿揉了揉手腕，“真的没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都失去理智了，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说谎，第一次的时候就被绑了。
陆凝儿突然发现顾千城很喜欢把她绑起来。
不过他们已经说定了离婚的事，所以顾千城今后也不可能再把她绑起来了。
“放心，只有这一次，我也没受伤，这里是C国，这只是一件小事。”
“真难懂！”冯薇瞪了她一眼，“如果还有下次我肯定会转告布朗先生的，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处理，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不过我们不会放过罗家两个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