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四周一片静寂,少女帐中的灯火早已熄灭,守夜的骑兵也靠在树下呼呼大睡,裴玉却哪里睡得着?也不知多了多久,忽然响起一阵唔唔的声音,裴玉转头一看,月光之下,一个黑影站在守夜的骑兵背后,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拿着一柄弯刀猛地在那骑兵的下颌一划,那骑兵双脚一阵乱蹬,歪头倒在了地上。
裴玉瞧得毛骨悚然,不知那黑影是人是鬼,却见他似猫一般弓着身子,慢慢地向另一个守夜的骑兵走了过去。他踩在地上,竟没一丝儿声响。剩下那守夜的骑兵靠着大树睡得正香,一点儿也没发觉,那黑影走到他的身旁,如法炮制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裴玉吓得身子乱抖,紧闭着眼睛装睡,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袭了过来,越来越浓重,那黑影已走到了他的身旁。裴玉猛地睁开眼睛,却见那黑影正站在自己身旁!裴玉心中一慌,张嘴就要大叫那黑影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说道:“裴兄弟,是我!”说着解下了脸上的黑巾,裴玉映着月光,瞧见那人脸上一道刀疤,又仔细看了一看,心中大喜,这黑影竟是那晚结拜的大哥崔烈!
崔烈把手拿开,裴玉低声道:“崔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那崔烈口中嘘了一声,说道:“低声些,莫要被人发现了。”说着隔断了绑在裴玉身上的绳索。裴玉站起身,心中一阵激动,高兴地差点连眼泪也掉了下来,放低声音道:“崔大哥,你是来救我的么?我们快走吧!”
崔烈忙道:“不急,我还要办一件事情,你就在这里,莫要做声。”说着又溜进了那少女的帐篷之中。裴玉心道:“咦!崔大哥要杀了她么?那可真是为我报了大仇!”
那少女的帐篷中发出一声轻响,跟着崔烈肩上扛着一团毛毡就走了出来。那毛毡中漏出一大截头发,崔烈又低声道:“裴兄弟,快走!”说着拉着裴玉快步急奔。
崔烈肩上扛着那少女,一手拉着裴玉,遇到难走之处,手臂一用力便将他轻轻松松地带了过去,他奔速极快,裴玉被他带的几乎脚不沾地。奔跑了好一阵,裴玉已是脸红心跳,大口喘气,崔烈道:“裴兄弟,看到前面的树林了么?再坚持一下!”
二人一头扎进了树林,崔烈停下点亮火折,又走了几步,却见一棵大树之下拴着两匹黑马。裴玉大口地揣着粗气,说道:“崔大哥……”那崔烈将少女横绑在马上,回头道:“裴兄弟,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还要骑马再跑远些。这些匈奴人马跑的快的很,若是被他们发现,一会儿就追上来了,快走!”
二人跨上马,崔烈一马当先,裴玉跟在身后,直往北跑。崔烈不惜马力,手掌在马臀上拍的啪啪作响,口中连连呵斥,裴玉也只忍住身上的疼痛,紧紧地跟住。
直到了天色微微发亮,崔烈才放缓了马速小跑了起来,裴玉跟着他左绕右拐地走进了一个山谷之中。崔烈翻身下马,扛着那少女,指着前面一个山洞,笑道:“前面就是啦,那些胡人再也找不到我们啦。”
山谷中满是野草藤萝,那山洞藏在其中,若不是仔细查看,定然难以发现。裴玉走进山洞,只见里面石桌石凳锅碗俱有,显是崔烈的平时的藏身之处,外面虽是潮湿不堪,里面却干爽清净,阳光从崖壁缝隙照了进来,照得山洞里面亮堂堂的。
崔烈将那少女仍在石床之上,搓搓手走过来笑道:“裴兄弟,你受苦啦!”裴玉心中一酸,冲上去抱着崔烈大哭起来,崔烈闻着他身上的马尿味道,脸上一阵苦笑,只将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拍,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算什么?好了,好了,不要哭啦!”
裴玉几日来心中悲苦无比,此时见着崔烈,只把他当做亲人一般,听了他说话,更觉悲苦,索性放声痛哭,将这几日的悲苦直化作眼泪尽数流了出来。崔烈不住声的安慰,裴玉在他肩头哭了好一阵才收了眼泪,一时倒不好意思起来,又问道:“崔大哥,你把这蛮女抓来做什么?”
崔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实他们抓住你的时候,我就藏在一旁,只是他们人多,我不敢贸然出手救你,只能让你暂受委屈了。”裴玉奇道:“你在跟踪他们?”崔烈点点头道:“是,我跟了他们好几天了。”裴玉不由得问道:“你为何要跟着他们?”崔烈哈哈一笑道:“裴兄弟,你身上满是马尿味,快去外面小溪里洗洗,我被你身上的臭味熏也熏死了。”说着又从石床上拿起一套衣服,道:“这件衣服是我的,你换上吧。”
裴玉大是尴尬,忙接过崔烈的衣服,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那山洞外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是从附近高山留下来的,溪水清澈澄净,崔烈平时就是在这小溪里取水。裴玉找到隐蔽之处,蹲下身子对着溪水一照,自己就先吓了一跳:小溪中映出一张黑黢黢的脸来,左脸颊上一道血痕直连到下颌,昔日俊秀的脸庞此时哪里还看得出来,难怪那蛮女一看见他就叫他小乞丐!
裴玉解下外衣,里面的衣服与鞭痕浸在一处却不容易解开,当下心中一边暗骂,一边忍痛解下了内衣。赤身对着溪水一照,只见前胸背后几无完肤,全都是被那蛮女打伤的鞭痕,不由得怒骂了一声:“好恶毒的蛮女!”
还是初春天气,那溪水冰冷刺骨,裴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小溪,顿时冷得全身发颤,上下牙齿咯咯的响个不停。他站在齐腰身的水中,过了许久才略略适应了一些,当下从溪边扯下一大团茅草,沾着溪水将全身上下细细的洗了好几遍直到皮肤发红才罢。这一下只觉得浑身清爽,心中烦闷也略略地消解了几分。
回到山洞,石桌上已摆下了一个陶碗,里面放着一块干肉。崔烈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笑道:“裴兄弟,饿了吧?”说着又在他碗中倒了大半碗酒。裴玉拿起干肉就吃,恨不得将干肉一吞而尽,吃的猛了,那干肉却堵在喉咙咽不下去,顺手抄起酒碗,将碗中酒水吞下,才将喉头的干肉挤了下去。
崔烈瞧着他饕餮大食,一张脸蛋涨得通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裴兄弟,你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裴玉一边大嚼,一边说道:“崔大哥,不瞒你说,我好几天没吃饭啦。”崔烈奇道:“怎么?”裴玉叹息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崔烈见他面色一黯,忙追问道:“你那两个同伴呢?他们没跟你在一起么?”
裴玉放下酒碗,当下将在风陵渡渡河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崔烈。崔烈扼腕叫道:“唉!你们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啦!都怪我不好,原该提醒你的。”裴玉问道:“着了人家的道儿?什么道儿?”崔烈说道:“大凡渡口和码头之处,总有些不干不净的人物,平时为人撑船运货,暗中却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你那晚上拿了许多钱出来显摆,肯定被旁人看在了眼里,暗中通知同伙要谋你的钱财。客店里人多他们不敢动手,等你到了岸边寻找渡船时,他们却故意不载你们过河,只让动手的人操着小船来渡你们,到了河中间儿便好动手。你们一老二少,老的还是个残疾……”裴玉忙道:“那是我师傅。”崔烈一愣,笑道:“对不住了。你师父行动不便,你二人又是个小娃娃,趁你们不注意便将你们抛入河中,幸好你福大命大被浮冰载到了岸边。嘿嘿,自有风陵渡以来,被人跑尸河中的不知有多少。裴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今后福气可大得很哪!”
今后福气大不大裴玉倒不在意,只是想起当时情景兀自心有余悸,不由得骂道:“难道官府就不管这些强盗么?”崔烈冷笑道:“哼!官府算得什么,这些人组成帮派,结成势力,连官府也不放在眼中呢,追剿甚急之时便潜藏默逃,官府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如此。”裴玉听了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一路行来步步凶险,稍不注意就遭人算计,崔烈又道:“其实这些强盗都是当地居民,要找到他们也不难,只要找到了他们的头头,要他指出动手的人,就不难知道你那位女朋友的下落啦。裴兄弟,待我完成了这件事便帮你找寻他们,只是不知道你师傅有没有葬身河中呢!”
听得崔烈要帮忙找李秀儿,裴玉心中大喜,忙道:“多谢大哥!”崔烈忙摇摇手道:“裴兄弟,待会儿还要让你帮我个忙呢。”裴玉忙问什么事情,崔烈指了指躺在石床道:“我一会儿要出去办件事情,你帮我好好地看住她,千万莫要让她逃了。”裴玉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她逃了。”崔烈忽又神色暧昧的笑道:“裴兄弟,你在她手上受了那么多苦楚,一会儿不妨戏耍戏耍她,只是莫要将她弄死了就行。”
崔烈将那少女身上的毛毡解开,只见那少女兀自昏睡未醒,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内衣,顿时曲线毕露暴漏在二人眼前。崔烈毫不怜香惜玉,把一根麻绳紧紧绑在她的身上,又从桌上拿出两柄小小弯刀插在腰间,又说道:“裴兄弟,你莫要乱走,这里林深山高,迷了路可就麻烦了。我大约晚上回来,你要是饿了,那边还有些干肉。切记莫让这蛮女逃了,否则大哥的一件大事可就办不成了!”说罢转身就走出了山洞。
裴玉站在洞口旁看着崔烈,却见他似猿猴一般身手敏捷,几个纵欲便消失在树林之后,不一时就听得马蹄响起,渐渐无声。裴玉看着崔烈的背影在洞口呆了一阵,忽然想起那蛮女此时就绑在山洞之中,忙回到洞中,摩拳擦掌地想道:“小蛮女,今日就要你尝尝小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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