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梓城华灯初上，高架桥上车流迅速的向前移动，梓城公安分局重案组办公室只有褚晴的小台灯开着，她手里捧着一本书，静静的一页一页的翻阅。当时大家都以为这本《小团圆》在暗示着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落为无用之物，褚晴在那日的噩梦之后，就去买了一本小团圆，她总觉得那个梦在预示着什么。
项南城把公寓的钥匙忘在了办公室，就又返回来拿，他打开门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亮着，褚晴的素白的脸庞被米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却似乎没有在看，双目有些空洞的望着远处，似乎是在发愣。这样一看，褚晴到多了几分恬静。
“为什么下班了还不走。”项南城走近褚晴，出声询问。“啊？”褚晴这才回过神来。“哦，今天不是没事，我就一直看书来着，忘了时间，这就准备回去。”褚晴这才合上了书，站起身来。“吃饭了吗？”项南城比褚晴高很多，即便褚晴穿着高跟鞋，项南城还是能够俯视褚晴。“没呢。”褚晴微微一笑。“走吧，吃个饭，送你回家。”项南城不等褚晴做出任何反应，就拿着车钥匙，转身走了，褚晴失笑，也跟着一起走出去。
项南城带褚晴到了一家很有名的小吃店，黄金奶香包，香酥烤辣翅，酸辣面，桂圆粥，都是褚晴爱吃的，褚晴抬头看了一眼项南城，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心的吃起来，忽然项南城的手机就响了。“嗯，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项南城一接电话，褚晴就知道是来案子了。赶忙把嘴里的包子嚼碎了咽下去。“别急，打包了你路上吃吧。”项南城忍俊不禁，如是说道。
案发地点在梓城郊区一家废弃工厂附近，原来是一家面粉厂，后来因为质量问题倒闭，就一直废弃，但是有很多拾荒者都会在此过夜，也算是一个临时的居所。死者人称“癞头杨”，因为患有头癣而被别的拾荒者成为癞头杨，因为头癣是一种传染皮肤病，别的拾荒者也都不和他在一起，除了一个很年轻的拾荒者，孙大成，“癞头杨”的尸体也是他发现的。
褚晴，拿着单反在死者身边观察，这里距离拾荒者们居住的大工厂大概有200米左右，据报案的孙大成说，老杨刚刚出去说要方便，他也就没管，然后当时一起住废弃工厂的几个拾荒者捡来一副扑克牌说要一起打牌，然后孙大成也就跟着去了，结果过了两个小时，老杨还是没回来，孙大成就出去找，发现老杨已经死了。
“死者是脑部受到钝器重击致死。”马叔带着白手套，检查死者的尸体。褚晴便拿着单反去拍，死者是面朝下趴着，后脑勺部位的地方已经有轻微凹陷，看来死者是受到突然袭击死亡。“身上没有其他反抗应激伤，是被突然袭击死亡的。尸僵和尸斑都没有形成，体温还没有降下去，依旧孙大成的说法，这个死者就是两个小时前死亡的。”马叔抿了抿唇说道。
褚晴仔细的拍摄了死者的尸体，忽然发现死者的左手拳头呈现攥紧的情况，就拍了拍马叔的肩膀道：“马叔，死者的拳头，为什么一直攥着。”马叔也就过来查看，他扳开了死者的拳头，道：“手心微红，应该是攥了很久了，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被别人拿走了。”
褚晴发现这个细节之后，就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废弃工厂周围，杂草丛生，整个区域除了几间废弃的工场，并没有什么别的设施，忽然褚晴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她看见杂草微动。“有没有人？”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呼救声，褚晴赶紧跑了过去，发现一片平地，杂草已经被碾平，地上躺着一个女子，满身的伤痕，衣服被撕的不成形，褚晴忽然意识到，在凶杀现场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强奸案的现场，这个案子立刻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褚晴给赵萦拨通了电话，让赵萦叫救护车，并且把这一新的情况告诉项南城，然后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那个女孩披上。“你没事吧？”褚晴把女孩抱在怀里。“救……我。”女孩的声音非常微弱，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后门关上，褚晴和赵萦面面相觑。“你怎么看？”褚晴问赵萦。“会不会是因为老杨目击了一场强奸案而被杀害。”赵萦捏了捏下巴。“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刚刚马叔说老杨的手里攥着什么被取走了，而且他是被背后袭击，还有，老杨站着的那个角度，看不见那女孩被**的地方。”这么一说赵萦也就不说话了。
取证完毕，除了姜岩和谭平还在和住在废旧工厂的拾荒者了解情况，剩下的都回到了重案组。“我已经派了人在医院盯着了，如果那个女孩子醒来，就立刻给我们打电话，她应该是同时发生的两个案子的重要证人。”项南城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照这样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这个案子一重一重的复杂性，倒是让大家干劲很足，尤其是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证人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项南城就带着褚晴和赵萦赶到了医院，因为那个女孩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已经醒来了。
“她不肯说话，一句话都不说。”赵萦和她简单交谈了之后，却带来了这个让人沮丧的消息。“这个女孩子，一定受到了很重的心灵创伤，所以现在不愿意开口讲话，我们也不能强行逼着她说话，这种事情只能慢慢开导她，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她就自然会开口。”
褚晴和项南城同时抬头看向病房里那个女孩子，她直直的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有些红肿，目光呆滞，宛如被人抽走了灵魂，似乎这个证人不能说话，案件也就只能再从物证入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