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不喜欢孩子,他明明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他明明知道孩子只会让这段婚姻更复杂,为什么阮诗要流产的时候,他的心,比死了都疼,那是种溺水的绝望,仿佛生无可恋。
车子回到碧水连天,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门口。
“向少,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都回去,我想静静。”
他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开门之后,一个人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躺就是一夜。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阮诗的身影。他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穿着碎花的围裙,在厨房给他准备晚餐。
漆黑中,他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他翻身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顺着他的手指缝,落在地板的缝隙上。
他的孩子,还没有见到面的孩子,就这么被无情的扼杀了。
恨!漫天席卷的恨意,差不多要把向谨白淹没。
向谨白一个激灵站起来,拿起客厅的电话打给陈宏,“明天一早,我要见到郭氏的股权转让书,我要把阮诗赶出郭氏。”
“向少!”陈宏头疼,“向少,你先冷静想想。”
“不需要。”
他挂了电话,陈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但是,因为向谨白的命令的迟来,还有阮诗的步步为营中,郭氏百分之八十的股权已经在阮诗手中了。而他,费尽心思,得到的也只是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陈宏知道自己劝不了向谨白,只好向曲臣求救,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酒店老板,直接拎着一箱子烈酒来到向谨白的家。
“来,不醉不归!”
他刚把开了瓶的酒放在他面前,去酒柜拿杯子回来的时候,一瓶酒已经空空如也。
“我去!小白,你疯了!”
他护住剩下的酒,“慢慢喝,够你喝的。”
向谨白又抢过来一瓶,不出一分钟,又咚咚的见底。
门铃响起,曲臣以为是来了救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只可惜,这人他都不想见。
“你怎么来了?”秦嘉顶着红肿的如桃核般的眼睛站在他面前,“我来看看谨白,我不放心他。”
曲臣双手支在门框上,刚好挡住她的脚步,“你回去吧,现在不合适。”他当然是从陈宏那里把这一天惊心动魄的事情全都听到了,自然也明白这件事里,秦嘉肯定也要承担不少的责任。
“我就是想看看他,怕他想不开。她就那么当着他的面做了流产手术。”说着说着,她自己忍不住先哽咽起来,仿佛受了委屈的不是阮诗,不是向谨白,而是她秦嘉。
“停!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跑我面前哭,是不是哭错了人!”他可没有向谨白那怜香惜玉的心。
“我是心疼谨白。”
“你要是心疼,就赶紧走。”他想要关门,秦嘉的手就生生的挡在门缝中,又红又肿。
“他现在喝得醉醺醺,你想要知道什么,跟他聊什么都没用。还不如赶紧回去!”他被迫的又和她说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我才是谨白的女朋友!如果不是阮诗,如果不是谨白的爸妈,我才是谨白的老婆。”
黑夜中,别墅门前的女人披头散发,哭得像个女鬼,就连曲臣这样不惧鬼神的人,都起了阵阵鸡皮疙瘩。“跟我说没用!”
“那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我就走!”
被她缠得无可奈何,曲臣让开一道缝,秦嘉一闪身就冲进来,“谨白?你还好吗?”她扶着烂泥一样的他坐起来,“你醒醒,我是秦嘉啊!”
“软柿子?”向谨白迷蒙的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个人的景象。
秦嘉的脸都绿了。“是我,我是小嘉!”
“软柿子!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他直接把她扑到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