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月明星稀。
单人病房里。
杨无痕盘腿坐在床上,一脸肃穆,嘴里低语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此时的医院,护士和医生大都下班了,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而所有病人也早早入睡了,进入梦乡了,现在是杨无痕解禁自己法力的最好时刻。
双眼微闭,全身气力贯注于胸口中心的神阙穴,等待时机,冲破封禁。
他已经基本弄明白,禁锢自己法力的是何物,白天法力禁锢的完全感觉不到一丝,而晚上隐隐有些法力的悸动,他猜的不错的话,自己应该中了“日法结印”,白天与天上的太阳遥相呼应,而完全压制自己的法力,而到了晚上,月出,太阳之力渐弱,太阴之力渐增,封禁渐渐薄弱,是破禁的最好时机。
盘坐的杨无痕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射放一抹黄色神光,身体不断膨胀,扭曲,像是被吹大的气球一般,不知道会不会爆开。
他正在破禁最为关键的时刻,全身的气力在神阙穴上爆发,神阙上的禁制有了一丝裂痕,还差一点,杨无痕面目有些狰狞扭曲,显然痛苦到了极致。
噗!
一种气球泄气的声音发出,杨无痕的身体恢复了正常,面貌焕然一新,气质大增,周身闪着金色荧光,滚滚仙气散出,整个房间里已经云雾翻滚了。
杨无痕见此,一挥手,房间恢复常态,仙气收敛,荧光消失,可周身飘逸的气质没有敛去。
杨无痕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封禁太强只冲破了一条裂缝,能掌控的法力不到两成,不过无敌人间应该没多大问题。
如今法力也算恢复些了,是时候该出去了解一下了。
杨无痕手结法印,嘴里快速念动咒语,轻喝一声:变!
只见他全身毫光笼罩,光芒消散,赫然变成了一只飞虫。
这是他师傅教授的八十一般变化神通,可变有,可变无,可变天地万物。
飞虫从窗户间隙飞出去。
外界,一处隐秘街道。
飞虫毫光一闪,杨无痕变回了人形,变成一个普通现代人模样。
没人看见这神仙般的画面。
杨无痕走出街道,入眼一片繁华,到处都是灯红酒绿。
杨无痕挤进街道的人群里,他暗中使用搜魂术,搜寻人群中人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一会,肉眼无法看见的光球在杨无痕手中凝聚,旋转。
杨无痕凝神,让神识进入光球里的世界。
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里生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渐渐了解了起来。
不多时,神识收回,光球消散,杨无痕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泛起大浪,现代人很聪明,却也很狡诈,很多疑,而最初的信仰早已忘记,金钱,权力是这个时代人们最终的追寻,这是个充满欲望的世界,它值得我去救吗?
杨无痕心中迷惘,一个德崩道垮的世界,值得吗?
更何况,现代人似乎已经不相信,神的存在。
脑海里不断责问自己,同时,一个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是谁?
果然,自己心中喜欢上了那个单纯的姑娘,安雪灵。
这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两者合一,先钟情后生情。
如果人间大乱,安雪灵为此而身亡,自己会怎么样?大概会发狂吧,况且这种是自己绝不可能让它发生。
杨无痕几经思考,他还是要拯救这个崩坏的人间。
妖魔破封,无法阻止,想要拯救人间,必须和妖魔死拼,好在凡间有天地规则压制,法力都限定在一个界限,不可超出,逾越一点便受无尽的天规之罚。
这对杨无痕只不过是一个历练,一场未知的历练,也许会陨落。
自己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该去哪?回去?继续当精神病?
杨无痕经过光球的认知,已经具备现代人的认识观,已经明白了,自己被当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杨无痕笑了笑了,不回去,那个丫头肯定会担心的。
杨无痕走进僻静的街巷里,一个转身,光华一闪,变成一只飞虫,飞走了。
……
翌日,天气晴朗,空气清新。
“杨小痕,该起床了,吃饭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安雪灵正扯着被子,嘟着小嘴,一脸无奈。
“雪灵,让我多睡一会,行不行啊!”杨无痕迷糊揉了揉眼睛。
“好吧,你个怪人,就让你多睡一会,我先去把早餐拿过来!”安雪灵娇嗔道。
安雪灵边走边想,今天的杨小痕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具体哪里变了,她也弄不明白,或许他没变,是自己变了。
吃过早饭,安雪灵安静沉默的坐在一旁,这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杨无痕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没什么,家里的事!”安雪灵强颜欢笑。
“说给我听听,没准我能帮你出点主意!”杨无痕紧盯安雪灵的眼睛。
“我父母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我不喜欢!”安雪灵则低着头,言语里充满苦涩。
“现在不是婚姻自由吗?怎么还有包办的?”杨无痕听后,心中微微一痛。
“我…杨小痕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那个混蛋!”安雪灵俏脸煞白。
“我……”杨无痕很想说什么。
“哦,我忘记了,你是个……”安雪灵苦笑,带着一丝绝望。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杨无痕心道,这是个机会。
“你说什么办法!”安雪灵突然眼睛一亮,紧紧抓住杨无痕的手,由于太多激动,手指太用力,指甲已经嵌入杨无痕的血肉之中,隐隐有血迹渗出。
“让我当你男朋友!去见你父母,把话说明!”杨无痕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脸认真。
“这可以吗……哦,对不起!杨小痕你……疼吗?呜呜!!”安雪灵听到“男朋友”后,心中只有紧张,而后,发现自己已经把杨无痕的手腕抓伤了,一时间,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不知道是为谁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