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果不是我的话,子萧一定不会死的,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岳宁这个性格坚强的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将连日来的心酸,内疚,悲愤之情一股脑地哭了出来,直哭的满面桃花雨。将陆红的红色女战士服衣领处沾的湿漉漉的。陆红一言不发,静静地抱着岳宁那不停地抽泣抖动的身体。她什么都知道,作为莫子萧和岳宁的第一位老师,她当然知道莫子萧对岳宁的感情。其实在看见岳宁的那一刻,陆红就明白了一切缘故。
她猜到了,莫子萧的死一定是由于岳宁。她猜到了,莫子萧一定是拼尽全力才换得岳宁的平安。她更猜得到,文耻是以怎样的一副丑恶嘴脸,以岳宁的性命相要挟,从而使得莫子萧一步一步走向灭亡。此刻她自己都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痛恨是肯定有的,她恨不得一口气跑到吴家境内,找到文耻,之后一刀一刀将他剁碎,以发泄心中的苦闷。可是除了痛恨,她还感觉到阵阵心疼。她心疼莫子萧的痴情,心疼岳宁的孤独。如果岳宁不是个被父杀母,自小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小姑娘,她也就不必违心地上战场,那样一来,莫子萧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岳宁,不要哭了。你的命是莫子萧换回来的,你要代替他坚强地活下去呀!”此时此刻,陆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身世悲惨的女孩,不过她猜得到莫子萧死前的想得一定是要她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替他照顾好他的妹妹。“子萧可是将他的妹妹托付给你了,你这个样子被莫玲看到的话怎么可以呢?”
“老师,为什么人要有感情?为什么?”岳宁将头伏在陆红的肩膀上,语气悲凉“一开始,说实话我是有些讨厌子萧的。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贵族的少爷为什么一天天总是缠着我。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地发现,这个小少爷或许是喜欢上我了。可是我立刻否决了自己。”说到这里,岳宁笑了笑:“我何德何能,还终日绷着一张脸,他莫府的少主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可是呀,随着莫子萧越发的缠着我,我越来越擦觉子萧的心思,他真的是喜欢上我了。”
“是呀,身为你们的老师,子萧的变化我尽收眼底。他对你所流露的关心完全不同于朋友。可是开始我都没有相信这个事情,毕竟你当时在班级里面是个不说话,脾气倔的冷漠丫头,还整日打扮的像个男孩子一样。”回想起往日,陆红的眼睛中少了几分忧伤,多了几丝幽远。“真是往事历历在目呀!”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不喜欢莫子萧,他做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啊。他受伤,在我面前硬撑时,我觉得他是逞强;他开心,在我面前大笑时,我觉得他是发傻。总之,一开始他在我眼里尽是缺点。可是多年过去了,我分配到了莫府作为士兵,他也学成回到莫府为他父亲效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渐渐接纳了他。可是好景不长,由于岳龙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出走莫家,这一走便是几个年头。在这几个年头中,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梦中能够梦到莫子萧傻傻的样子,每次梦到他的时候,我也常常哭醒于梦。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了莫子萧。”岳宁说着,哭着,感慨着。即便过去的往事怎样重提,可那再也回不来了。“老师,我真的有感情了。我喜欢上了莫子萧,知道关心他了,懂得理解他了。可是,他却用永远地离我而去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
“子萧牺牲的时候知道你的感受吗?”陆红轻轻地问。
“嗯,知道。”
“那他一定是笑着离去的吧?”陆红微笑着问。刚刚岳宁并没有仔细讲诉莫子萧牺牲的过程,毕竟没有人愿意听这段悲伤的故事。
“嗯”岳宁含着泪点点头,眼泪再次不争气地留下来。“是的,他笑着将莫玲托付给我照顾,自己撞向了对面的悬崖,随后便跟着落石摔了下去。”
听到这里,陆红也为之动容。不过她没有哭,而是笑着说道:“你看,子萧死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痛苦,而是面带微笑地离去了。这就证明他心中没有牵挂了呀!你活着,他才快乐不是吗?我们眼下没有时间哭了,而是要使自己不断地变强起来,日后为他报仇,不是吗?”
岳宁的头贴陆红的肩膀贴的死死的,仿佛长在了上面一样。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寂着。过了许久,岳宁才缓缓抬起头,用她那双早以肿的如桃子般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老师,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变强的,还有就是,我一定照顾好小玲。我向子萧的英魂发誓。”
“恩恩。”陆红满意地点着头,继而说道:“岳宁,你要放下你的思想负担。不要总认为自己是害死子萧的凶手。”
“可是老师,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为了救我才。”说到这里,岳宁说不下去了。
“换做是别人,子萧恐怕也会那么选择的。”陆红目光,语气皆很坚定,“子萧就是那样的孩子呀!只要把你当作好朋友,就一定会舍命相救,这便是子萧的为人呀!只不过,你是她最喜欢的人,才让你有了这种思想负担罢了。我十分了解子萧的为人,他放弃全队的安危而救你,就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即便换作别人,只要是他的好朋友,他都会那么做的。也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他才会被那么多人喜爱吧!”
“嗯。谢谢你,老师,我知道了。”
“对了,岳宁,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关于这场战争的一个重大疑点。”说着,陆红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莫府三百里外的竹园。莫玲双目无神地坐在一棵冲天古竹之下。她旁边的上官清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过了好久,见她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上官清风轻轻地问:“小玲,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
莫玲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上官清风有些不放心,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说实话,我也恨不得立刻去杀了文耻给大哥报仇。但是我们的实力现在还是差太多了,所以不能急着报仇呀!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勤加苦练,有一日一定可以打败文耻的。”
“我并不是再想这些,我想的是父亲为什么要让哥哥屠尽少年培训园呢?那里面都是我们这么大的孩子,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让哥哥杀掉那些个孩子呢?他们都是无辜的呀!”说着,莫玲掉下了委屈的泪水。哽咽着说:“哥哥,哥哥在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心一定是在滴血的吧!包括岳宁姐姐,她在强迫哥哥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无奈与伤心。”
“是呀!”上官清风感慨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小玲,你与其在这里悲伤,疑惑。不如去找你父亲问个清楚。”
沉思了片刻,莫玲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虽然父亲不会轻易告诉我的,但我一定要问出来。这个疑惑关系到哥哥的名声,如果不问清楚的话,哥哥会被世人称为魔鬼的。”
“关系到子萧大哥名声的问题,我与你一起去。”上官清风面容亦是坚毅。
两个孩子打定主意,一同去往莫府,决定找到莫家老爷莫伯炎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