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大凡遭得刘二胖叨唠,又被即将到来的收入带动情绪,捏面人的意志有所降低,就随便打开网页看起了小说,好不顺易把上午时间打发了,中午这饭也发愁,总不能再出去吃了,有点入不敷出,只得咬牙忍了,好晚上去猛吃顿。
这等事,开工前必有大餐,完事后又有一桌子,要不以张大凡爱面子的主,会能干这事。挣钱不挣钱,红白喜事,总能过把嘴瘾。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张大凡骑着小黑,去了王庄。
张大凡为了省点钱,在城中村租房,房租便宜,还面积大。这村叫董村,由于地下有遗迹,所以不能开发。但胜在周边环境好,周边就是隋唐植物院、国花院、洛邑博物馆。
刘二胖住在王庄,离这董村不远。
五分钟就到。
刘二胖家的是老宅子,传说中的青砖大瓦,高门第的深宅大院,占地挺大的,据说是老祖宗传下的。
刘二胖家的院子已是喝五哟六的,狐朋狗友,正好坐了一满桌。
张大凡本是掐着点来,还是赶不上这群狐朋狗友。
“凡哥来晚了,快坐,今晚事有些特殊,不是大葬,所以主家不管饭,由兄弟招揽着,随便吃点”,二胖咽了嘴里的肥肉,忙招呼张大凡。在二胖家没少坐过,二胖的家宴特色是肉多,难见青菜。
就拿这一桌来说,上了八个菜,分别是:猪头肉,猪耳朵,猪蹄子,猪腰子,猪大肠,大骨头,排骨,还有个爽口的,就是猪皮冻子。
这位哥是每顿都离不开猪肉,牛羊的肉就不感兴趣,所以相形补形,长得有点向猪靠近了。
“难道是阴婚?”张大凡坐下来,问了句,顺便也拿起筷来了块猪蹄,沾了下蒜汁,带着浓浓的芝麻香(石磨打的小磨油),吞了吞口水,****娘的,猛吞起来。大块吃肉,对这位经济不宽余的哥们,实在是幸福里不知归路。
“是的,是阴婚,还是一配二,超豪华”,其余兄弟都在猛干,只有在公交车上班的朱猴子愁肠寸断,给张大凡透露了底情。
由于这厮瘦的像个猴子,所以熟识的朋友们都叫他朱猴子,而他本人总喜欢自称朱侯,意思是朱侯爷。
朱猴子在公交车上即不开车,又不卖票,也不打扫卫生,而是在公交车上打扮得酷酷的,然后偷个手机,溜个钱包什么,偶尔还能蹭个美女。比如他咸猪手下,对方暗爽,于是两个都爽了,最后完事再偷个钱包什么的,这美女也算交服务费了。一个月少说弄个三五千,自称是技术工,九级的。张大凡用的小米手机,就是这伙顺来的,本来非要一百块,张大凡也是能赖就赖,最后给朱猴子做个真人面塑,结果捏出来,倒是和朱猴子有三分像,和他爹有八九分像,分明是个老猴子。
朱猴子可能是姓朱的缘故,对豪华猪肉宴不大感冒,坐在桌旁有些难为情,抽抽鼻子进食不得,所以有时间和后来的张大凡聊两句,见得张大凡也落入俗套,大干猪肉,只能停了嘴。
这里说到阴婚,可能好多朋友不太懂。在洛邑这古老文化发渊并继承的地方,有着许多其他地方想不明白的规矩。阴婚一般是,未成年人夭折了,或者未婚人士死后,待到适婚年龄,其父母或亲人就会找同是夭折的异性给他们配对合葬。一般情况,男方给女方买点衣服或者礼物什么的。
阴婚这事不大张扬,办的不是特别隆重,所以主家大多是不管饭的。
在坐的除了朱猴子,都是实干家,风起云涌,把一桌子猪肉盛宴搞光。张大凡由于来的晚,嫌吃亏,就顺便藏了几根猪排骨,好在晚上加点餐。因为刘二胖的作风是事前管饱,事后各找各妈,用二胖的话是,干活得吃饱,干过活吃啥饭,分明是浪费,空长膘。
“抄家伙,兄弟们出发”,二胖伸手擦了擦满嘴大油。
十几个莽汉都轻车熟路,从角落里找出家伙,抗扛的,拿绳的,很快装上面包车。
二胖把张大凡拉到一边暗中吩咐:“凡哥今天不抬扛了,你跟在我身后,扮作小厮,这是行头”。
张大凡听得一喜,忙接过一包裹,里面装着套青长衫,却是一套戏衣。心里发毛,是不是二胖家卖给死人的。
张大凡换得青衫出来,见得刘二胖也早换了行头,是一套八封道袍,不是一般的正黄,带着闪光金,很符合二胖烧包性格。前面还挂个篼,里面有香裱,各色朱砂画就的符,还有许多其它五花八门的锁碎东西。
刘二胖一手浮尘,一手挂着四条念珠,一幅道貌安然。
这玩意张大凡见过,正是罗汉珠,每个手链有十八个珠子,一个珠子上面一个罗汉尊位。是在白马寺求来的。
“果然是一位烧包的主”,张大凡心中叹了声,由于今天不用做抬扛的体力活,心情大好,忙送上马屁:“刘兄弟果然好行头,得道高人呀!”
“那是”,二胖绷着脸,满脸正经道:“兄弟不才,本是矛山第七十二代传人是也”,说着把胳膊肘儿架着的杏黄幡抖开。
张大凡初误以为是“替天行道”,或者是“仙人指路”,待抖开才看明白,上面书写:“三矛真君饬令,门下第七十二代弟子刘公远行于道,奉办阴阳事,闲人免扰”。
此时,张大凡才明白,刘二胖大号刘公远,果然好匪号,真是亏对了这名号。见此幡号,不由得张大凡想起一故事。
话说古时一穷人,努力挣钱,好不容易攒点小钱,买了些丝绸缎子,让老婆给他做衣服,由于丝绸少,只能做了个小内裤。穿上小丝绸内裤,始觉不爽,分明是锦衣夜行,美丽让瞎子白干了,就请本村的秀才公写了个贴子贴在背上,上书:“内穿丝绸内裤一条”。
“凡哥,你举着这幡,捧着这箱子,紧随我身后,千万别走远了,有损我威名”,刘二胖又提过来一只黄缎裹着的箱子,不大,和张大凡发快递用的六号箱子差不多。
张大凡一手捧了箱子,一手举了幡,紧随刘二胖身后。心中盘算,哥这扮的是周仓还是关平呢,这箱子装的啥玩意,是大印还是《春秋》?张大凡乐滋滋地做起二胖的跟班小蜜。
“李楼的干活,快开空调,热死个爷”,二胖穿着这身行头,头上早升起瀑布汗,大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气概。
5000块买的多手面包车,那空调是独居一格,致冷不一定,但绝对致臭。伴随着赶上东方红拖拉机的马达声,刘二胖舒爽的放了个大臭屁,终是神清气爽。这哥们就这爱好,放屁不打招呼,但不让兄弟们闻到绝不算放屁,妙的是在空调大臭和马达声中,竟是神不知鬼不觉。
十几个哥们拥在这面包车里,别有一番滋味。
好在这破车经过改装,力气不小,跑的不慢,蹭蹭地上路。
古老的洛邑不知大不大,但新时代的洛邑不大。李楼有点偏远,这面包车咚咚地跑上了乡村路,开车的冯屠夫有点颠狂的吹着口哨。
“兄弟们,前面是大奔吗?”副驾驶上的二胖问道。
“有点像”,冯屠夫一打方向盘,破面车占住中间车道。
乡间小道有些窄,两车能错开就不错,这车一占道,迎面来的大奔像火车一样鸣笛,但面对着颠狂的冯屠夫,只能急刹车,刹车的声音穿透隔音不好的面包车,十分刺耳。
“哈哈,大奔也得喝大爷的洗脚水”,这种踩富事件,对于冯屠户是十分顺手的,特别是这种人多势众又走在偏远路上的情况。
大奔无奈地靠在路边,车门猛的一开,一袭白迎着灯光,似一道闪电般亮出,差点把面包里的众人亮瞎眼。
“我的娘呀,不得了,是钱冰冰”
吧答吧答滴水声,不是汗水,是十数道瀑布口水。
从车里走出的居然是华夏国全国闻名的一线女演员钱冰冰,这是百万大奖的意外。据说,据说某巨富曾扬言,愿出一个亿,求冰冰一夜柔情。
如果车上走下一只猛虎,或者出来一个执刀的,面包车上的哥们都会如喝凉水般,不行了抗杠子上,谁叫是杠子队的,你说来个美女,好男不跟女斗呀。
女神怎能来到这乡间小道?如果这个曾经的神都把曾经去掉,谁在这里出现都可以理解,但今日的神都,来个三级明星,都激动的抖抖。
对于猪来说如杀神的冯屠户此时成了猪哥,话都不会说,这位总是在梦遗中梦见冰冰女神的主见了正版冰冰女神,早不复当前的勇气。
“哪个瘪三,怎么开车的,不怕撞死”,瓜子脸上杏眉怒张,双手如玉插腰,那脚丫子迈着,如优美的高脚杯,向着面包车闪来。
一面包车壮汉瘪了,面红耳赤,如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这位冰冰姐有钱爷之称,传说比纯爷们还纯,刚猛劲暴。
张大凡扫了下车内众位好汉,心说咋都这么孬,来个娘们就吓倒了,算好汉吗?
正在心里嘀咕,面包车门突然开了,身后传来一般力量。却是前面的刘二胖偷偷开了车门,面后的朱猴把他推了出来。
自称身手不错,但失去防备的情况下,张大凡一头裁了下去,感觉一嘴的泥腥。
“呸”,张大凡爬了起来,甩袖擦了嘴。一袖子泥土、鼻涕、口水,并带着血,看来这次撞在地上撞的不轻。
“何方妖孽,哪个朝代穿越来的”,声音若银铃般,钱冰冰已迫近,不过看清下来这位一出场,以滚的方式,还穿着古怪的长衫,曾拍了多部古装戏的冰冰姐也没看出这是哪代的服饰,还误以为是哪个小剧组在拍夜戏的。
张大凡这身青衫是戏装有身份的小厮穿的,戏装是分不清朝代的。
“哪个,停下,快,快,打劫,打劫,劫个色……”张大凡爬起来见女神走来,脑子似机关枪般反复卡壳,往下掉弹壳子,转了几百个念头,不知说什么好呢,说什么才能最酷呢,让女神一见倾心回忆终生呢?
终是想起这个经典的台词。
“呸”,钱冰冰啐了口,看着眼前这位青衫怪人,一脸灰尘,和着鼻血,嘴角亮晶晶的油水(吃了大量猪肉没擦嘴),恶心的不得了。
“啊”,尖锐的鸣叫,能穿透玻璃杯,随着尖叫,冰冰女神似李小龙附体,一条悠长的美腿抬起,猛然劈下,借着车灯,闪着亮晶晶的皮肤水嫩光泽,照着张大凡的脸劈来。
“来的好,好一个劈脚,泰拳够荤段了”,车上刘二胖冒充专业道。
“粉色的小内裤,我看到了,女神的小内裤”,冯屠户如杀猪般尖叫道,极其亢奋。
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凡好歹在建筑工地干过,小工地没安全防护,所以要时时小心天上掉砖,这警惕心是杠杠的,面对飞腿,他一侧头,那腿落在他肩上。
如公牛般,张大凡一冲身,两手熊掌般落在冰冰女神的肩头。
那风情的一腿还在张大凡肩上。
好在冰冰女神的身子骨极具韧性。
面贴面,张大凡眼睛瞪的眼珠几乎瞪出来,盯着冰冰女神的脸,这近在咫尺的美,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更不要说一个年轻的野兽。
“嗷嗷”,这不是野兽吃,这是类似孕妇的极度呕吐,哗啦啦,哗啦啦,华丽地如喷泉,或者洪水,倾盖在张大凡脸上。
女神实在忍受不了这邋遢的脸如此逼近,如妊娠反应般。
有面条、西红柿、芝麻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