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圆如璧,星光闪烁,夜色迷离,柔情似水。
面对着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女生,花小鱼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琢磨的心思,他本来欢喜的心情,不可名状地蒙上了一丝淡淡的薄雾。
这是为什么呢?
他为了让自己转移思路,故意装着很感兴趣的问道:“你说的她,是谁呀?御剑门掌门的女儿吗?”
“嗯,她叫独孤雁,是御剑门掌门独孤剑的女儿,一个冰雪大美人儿,也是我们整个蜀山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萧月儿幽幽地说道。
“哦?数一数二,这么说,蜀山之上的美女还蛮多的嘛,那她到底是数一呢,还是数二呢?”花小鱼笑嘻嘻地看着她。
“这个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蜀山的大美女,除了你今天看到的暮雪初晴师姐外,就是这个独孤雁了。”
“那你觉得她们谁更漂亮呢?”花小鱼突然来了兴趣。
“暮雪初晴,人如其名,是那种七分冰凉,三分开朗的女子。而独孤雁,则是高冷中透着一丝独孤,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喜欢自由自在,性格也比较孤僻冷傲。总之,她们两个女子,都是那种高高在上,难以琢磨的人。”
“哦?你一个外门弟子应该和她们打交道也不是太多吧,好像对她们都蛮了解的嘛。”
“也不算是太了解吧,和暮雪初晴毕竟是同门师姐妹,至于独孤雁么,对于她更多的是传说,她喜欢独来独往,就算是御剑门的弟子,也不太容易见到她。”
“而且呀,这两个女子东方师兄都喜欢,同时呢,她们也都喜欢着东方师兄。毕竟,东方师兄是我们蜀山外在的长相,内在的修为,在同门弟子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萧月儿一边说着,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妒忌的酸意。
但她却不知道的是,她一再地讲东方欲晓的好,就连东方欲晓喜欢的人都是蜀山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眼前的花小鱼却是更加自卑。
没有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说别人的好,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所喜欢的。
虽然她也说了,东方欲晓遥不可及,所有蜀山的女生也都只是想想而已,这个爱做梦的年纪,大家都如同开春的花苞,发情的小猪,一切都只是幻想。
但饶是如此,花小鱼依然有点不太开心,“让我欢喜让我忧”才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云飘影绕,随着月色的变化,夜晚的湿气也越来越重,花小鱼渐渐感觉到身体起了变化,仿佛身体里有无数条小虫在游走,在窜动,在噬啮……
各种说不清的感觉,让他越来越难受,以至于他想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情不自禁的**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感觉,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你怎么了?”看着花小鱼一脸的苦楚,萧月儿不安的问道。
“我得了一种怪病,一到这种月圆之夜,我就浑身难受,奇痒无比。”花小鱼一边在地上打着滚,一边痛苦的哀嚎。
“那怎么办啊?你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接着,萧月儿按住他的身子,意欲在他身上摸索什么:“对了,你平时出门身上带有对症之药么?”
“没有,只要过了今晚,忍一忍就好。”花小鱼咬紧牙关故作坚强,却又情不自禁地带着哭腔说道。
此刻,他头上已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脸色也非常难看,似被一片片黑色的血液笼罩着。
“那好,你在这边先忍一下,我去想点别的办法。”萧月儿胸有成竹地说道,接着便不见了踪影。
太虚门,炼丹阁。
刘不得正带领一批人过来取完药,准备回去给今天受伤的弟子们疗伤。
刚出门,忽地听得炼丹阁里似乎有什么异响,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走了进去,查看了一下各个角落,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正踌躇间,一名外门弟子催促道:“大师兄,我们还是赶紧把药拿回去吧,不然一会儿暮雪师姐看不到人又要怪罪下来了。”
“嗯,好吧,我们走。”刘不得应了一声,便向丹房外走去,走了几步,把药交给了其中一名弟子手里。
那名弟子刚想说话,刘不得伸出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和另外一名弟子赶紧把药拿回去。两名弟子心领神会,健步如飞。
接着,刘不得分别指挥其余弟子们分守在丹房门口的几个出口处,然后他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丹房外的窗边。
此时,只见丹房里有个人影轻灵的晃来晃去,来回翻动着什么。他并没有出声,以免打草惊蛇。眼看着那人似乎找到了什么,感觉也差不多了,他突然大吼一声“谁?”
“啊!”人影一声尖叫,接着便从丹房内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刘不得本以为这人影会从正门出来呢,看来是被他吼得早了点,居然意想不到的从对面的窗户那边出去了,他急忙带人追了过去。
可是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绕了个圈子,这一下居然被甩了,刘不得只好对手下的师弟们一通无名火。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萧月儿终于回来了。
她扶起花小鱼的身子,赶紧从怀中摸出一粒绿色的药丸来,急忙送进他的嘴里。
“好点没?”见花小鱼动作小了一点,反应也不似之前那般激烈,萧月儿连忙问道。
“嗯,好多了。”花小鱼感激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轻声作答。
就在这时,突然一群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来到眼前。
“萧月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趁着本门人手吃紧,私闯炼丹阁!我还以为是谁鬼鬼祟祟的呢?”
人影闪现,只见是刘不得带着一群外门弟子突然跟来。
“大师兄,这位公子他……”萧月儿为难的辩解道。
“好呀,居然是白天打伤我的那个小混蛋,你竟敢还在这山上逗留不走,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不得气凶凶的看着花小鱼,然后又盯着萧月儿说道: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居然私闯炼丹阁窃取丹药帮着外人,本门有难,今天大家都够累的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偷空和这小子卿卿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接着,他又指挥手下的弟子道:“你们,上!去把这两个小贱人给我捆起来!”
“大师兄,你等下,且听我解释。”萧月儿一下站了起来。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偷了丹药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刘不得指着她的鼻子。
“大师兄,这位花公子他身负重伤,你就放了他吧。”萧月儿伸出双手拦在前面。
“放了她?你自身都难保,你擅入炼丹阁,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速速投降,别逼我动手!”刘不得凶巴巴地说道。
“花公子,你赶紧走吧,师兄不会放过你的。”萧月儿看了花小鱼一眼。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花小鱼担忧地说道。
“没事的,外门弟子偷颗丹药,也只是被罚禁足一月,没事的。”萧月儿向他摆手,坚持要他赶紧走。
“哼,一个都别想走!你要是放了这混小子走,那可不是被罚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刘不得一声冷笑,接着吩咐众人道:“你们还不赶紧上?把他们都给我捆了!一直捆到戒律长老出关再审你们,看你们下次还敢跟我作对不!”
萧月儿愣了一下,心想“戒律长老出关?”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心里一沉,一把抓起花小鱼,不由分说,扭头就跑。
她本以为刘不得只是按照本门戒律,罚她禁足一个月呢,可关到戒律长老出关,那就不是一个月这么简单了,这刘师兄肯定还是在怨怼白天胳膊被斩的事情,正好借机公报私仇了。
三十六计,也只有走为上计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一咬牙,也只有逃了。
“追!”
刘不得白天受了重伤,虽然有真气护体,但也不宜动手,也只有发号施令的份了。
否则,依他的性格早就自己亲自动手,不用如此麻烦了,更不至于让萧月儿这种没什么地位含量的外门弟子,在自己眼前逃脱。
花小鱼吃了萧月儿拿来的静心丹,果然好多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那难耐的奇痒还是减缓了很多。
此刻他与萧月儿拼了命的往后山拔腿跑着,反倒觉得解脱了,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需要发泄。
还好跟来的是外门弟子,否则就算花小鱼有再多的力气,萧月儿拖着他也还是反受其累。
但是,他们两人毕竟没什么内力,萧月儿虽然是个外门弟子,但是修为也并不深,于是追他们的人还是越追越近。
这太虚门的后山,山路崎岖,灌木丛生,视线受阻,否则刘不得只要御剑飞行,想抓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也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有好运逃脱得了,被抓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随着脚步声渐紧,追来的弟子说话声越来越大,他们的心里也越来越焦躁不安。
花小鱼这种没有任何内力根基的普通人,更是感觉双腿酸软,气喘吁吁,不复初时的那种舍命狂奔了,只好忍不住说道:“萧姐姐,你快走吧,我,我不行了。”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只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就没事了。”萧月儿安慰道。
“不行呀,我跑不动了,快,你快走,不要管我。”花小鱼呼吸急速,心跳加快,显然这剧烈的运动已经让他熬不住了,他跟在萧月儿的后面,越跑越慢,越跑吃力。
“哈哈哈哈,听到没,那个混小子快要不行了,我们待会儿捉住他们要好好折磨他一下。”
奸笑声传来,花小鱼只觉更为恐惧,虽然心底有无数个声音要他赶紧跑,可是这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就像灌铅似的越来越沉重。
他两眼发红,汗如雨下,大脑跟随心跳声嗡嗡作响,耳畔也响起了轰隆隆的流水声,好像自己都要产生莫名的幻觉了。
花小鱼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既然萧月儿说藏,他突发奇想,那不如现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好了。
放眼四顾,看到一片一人多高的茅草丛,心想这茅草丛里就算要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不敢犹豫,急忙钻了进去,虽然进了茅草丛,但是仍然缺乏安全感,他依然拼命的往前跑,却没想到突然脚底一滑,踏了个空,瞬间直往下坠。
原来,这茅草丛是长在瀑布边上的水草,越往前,离瀑布越近,他非常“幸运”地踩了个空,顺着水流被冲了下去!
耳边再也没有追兵的恐怖声了,却是冲得浑身皮肤剧痛的流水声,裸露在外面的脑袋更是被这巨大的水流刷得像是脱了层皮似的,隐隐生痛,有如皮开肉绽之难受。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尽管这钻心的痛让他非常难受,他还是觉得大感解脱,任凭水流蹂躏他的全身,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反倒有种涅槃重生似的快感。
野花盛开,芬芳弥漫,水流自若,怒涛轰鸣,时而有风吹过,带来点点花瓣。
水,继续流着,而花小鱼的明天,却不知去向……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生孤苦,谁解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