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奶奶家,这条路仍然是小时候的路,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这条街还是那条古老的街,在昨日暴雨的冲刷下泥泞不堪。一切跟平常没有区别,只是在路口突然见到了两个人,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伟和敏,敏抱着孩子正出去散步,我几乎不敢认她了,伟则面带红光,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听说他十天前生了一个小男孩,随便闲聊了几句,突然发现:十年过去了。
就在十年之前,我们还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摸鱼,一起割草。这一切,似乎都是昨天的事情。
人总是在遇到熟悉的人或者去熟悉的地方的时候,才会感到岁月如梭。我也是人。这条路,又似乎成了当时那条穿着布鞋,一步一步走出去的路。这条路,似乎又是摔了无数跟头,又爬起来的路。这条路,似乎又成了撒发着各种熟悉的气味的路。而我,似乎又成了十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少年。
家后面的水渠,里面仍是那番模样,水草,芦苇,柴垛。水渠旁边的杨树,还是那般粗细。房西的庄稼地,玉米已有人高。新雨初晴,撒发着清香。曾经记得,有一次作文课,我写雨后的玉米地,“玉米吸取了上天赐予的玉露,撒欢的拔节,叶子上的水珠儿,滴溜溜的转着“,老师还当众读了我的作文。这一切,宛在昨日。
家后的那个土窑,已经不见了,据说成了养鱼池塘。这可能是我唯一记忆中改变的东西吧。据家里人说,抗日战争时期,那里曾经发生过激烈战斗,击毙日军两名,并勒石为志。小时候每次放学,我们都会跑到那里--全村的至高点,去放坡火,去捡弹壳(从未捡到),去捉刺猬,去偷棒子烤,去跟邻村的孩子们打架。那里几乎是我童年的全部。这一切,宛在昨日。
岁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