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才惨烈的战况太过胶着,连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都没听到。以至于在白大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衣冠不整,袖子掉了一只,头发跟鸡窝似的小丫鬟。同样衣冠不整,鞋子没了一只,正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哭的温晚。倒是旁边衣冠太整,花枝招展正心情复杂照镜子的白夫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白大人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头很疼,看到温晚的惨状他的头更疼了。
“老爷您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首先发现白大人的孔雀女立马换了贤良淑德脸,迈着小碎步娉娉婷婷的扑过去,却被无情白大人一把推开。
“哼!成何体统!你们在对她做什么?”白大人忙弯腰把温晚扶起来,掺到椅子上休息,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动作小心翼翼,毕恭毕敬,一脸谄媚。
白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怎么看怎么觉得白大人是在举止暧昧的跟小狐狸精献殷情,而小狐狸精却是不耐烦的表情。看来的确是自家相公对人家穷追猛打啊!想想他对自己却十分冷淡,心中酸爽更甚。
“温姑娘是我好不容易请来贵客!你们就这么招待的?你看看给人家胳膊咬的,谁干的?说!”白大人刚从衙门回来,还穿着官府戴着官帽,本就十分的威严,现在一生气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是…”柳儿瞄了夫人一眼,唯唯诺诺的刚一开口。
白夫人紧张了,生怕她说错话牵连了自己。忙走过去冷笑了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狠狠的挥向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柳儿。
顿时,一个红白分明的五指印就出现在了小丫鬟白净的脸上。白夫人随即张口骂道:“老爷的贵客都敢怠慢,谁给你的胆子。打你一巴掌就是轻的,再敢狐假虎威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夫人,柳儿错了,柳儿再也不敢了。”柳儿捂着通红的小脸,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默默承受不敢反驳。很明显,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
白夫人的脸色变得极快对着柳儿时还是一脸的不悦,可转头瞧白大人的时候,却挂了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虚情假意。一双谄媚的眸子在白大人的脸上飞快地溜了一圈儿,柔声说道:“老爷,柳儿还小不懂事儿,坏了规矩。也怪我为操持府里这一大家子的事儿,实在没注意到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还让温姑娘受了委屈,您可千万别生气!”
然后又跑到温晚身边拉着她的手,贱笑道:“我跟妹妹也是有缘,第一次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妹妹你要是不嫌弃,姐姐这里有一支步摇正适合妹妹的出尘的气质。”白夫人翘着兰花指,从满头的首饰中拔出一支金光闪闪恶俗无比的发簪,说什么都要插到温晚头上。
温晚挣脱不掉,只好屈服了,任由她在自己鸡窝一样的头上搞创作,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之后白夫人还献宝似的掏出小镜子给温晚看。
没什么形象的温晚看到那个恶俗的大金花插在自己头上,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白夫人还体贴的把自己的描金牡丹披风给温晚披上,被温晚态度坚决的制止了。
白大人看到她二人姐妹情深,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白夫人几句一定要跟温晚和平相处,才哼着小曲放心的离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快要落地了。
单纯的白大人前脚才被妻子热情洋溢的笑脸送走,后脚自己费劲请来的女神仙温姑娘就被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
“看来,你还真是老爷心尖子上的肉。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得爬到我头上啊!”白夫人冷冷说道,缓缓抬起头,面容阴沉,吩咐:“柳儿,用那个,处理的干净点。”柳儿会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目瞪口呆的温晚,此时还默默的被白夫人炉火纯青变幻莫测的演技所折服。她明明这么不喜欢自己,却还能对自己那么亲昵,真是两面三刀界的一把好手。温晚不禁感叹,女人真是个可怕的动物,一定不能惹。
啊。多么痛的领悟,可惜已经晚了。演技派的白夫人又开启了台词模式,她端着茶碗撇了撇茶沫,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做作的抿了一小口,缓缓道:“相传,宫中女眷犯了错都要受罚的,但是用刑身上会有印记,会落下滥用私刑的话柄,你猜怎么着,她们居然想出了一个看不到外伤的小法子。哈~是不是很有趣。”
小兔子温晚被她突如其来的调笑吓了一跳,警觉的跳到座椅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防备的看着这个神经病女人抽风。
“想知道,是什么吗?”白夫人轻笑道。
“完全不想。”温晚想不都不想的回答。
“这可由不得你。”
“啪,啪。”白夫人拍了两下手,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丫鬟,手里都拿了个跟柳儿那个一样的小布包。一下子围拢过来将温晚团团围住。
气氛稍微有点凝重,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让温晚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见那些丫鬟都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银针,对着温晚阴测测的笑。
天哪!白大人,你老婆和你家的佣人可比女鬼吓人多了啊。我看你还是别让我去捉女鬼了,你直接把她们派去捉鬼保证鬼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被吓跑了。
“给我上。”白夫人一声令下,丫鬟们举着绣花针就往温晚身上戳。
玩真的!?温晚这反应过来她们要做什么,还好温晚身体永远快大脑一步,直接俯身钻了出去,蹿了老远。缩在墙角,眨眨眼笑嘻嘻的说:“别过来。我有暗器的,小心伤了你们。”说完又往墙角缩了缩。
有机灵点小丫鬟已经把腰带解了下来准备套住温晚。在她们宽衣解带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工具的时候。温晚还是老老实实的缩在墙角,用并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语言威胁她们自己有暗器。
事实证明没有威胁力的威胁等同于废话,在她们眼里温晚就是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可为首的丫鬟刚冲到温晚面前,就突然烂泥似的软软倒下了。丫鬟们一阵尖叫,不敢上前了。
白夫人一惊:“死了?”
柳儿探了探她的气息:“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不是晕过去了,是睡过去了。”温晚摸了摸手里的小布包,认真纠正道,“我说过有暗器的,你们还不信…”
这个小布包,是刚才从丫鬟那里顺来的。小布包里装了满满一包绣花针。针这个东西对温晚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们用这个对付自己,真不知道老天开眼还是瞎了她们的狗眼。
温晚掂了掂,很普通的绣花针,没有自己的针细也没有自己的长,可惜自己的那套借给师兄把玩了,所以没有带着。不然用起来会更顺手。
白夫人冷笑一声:“装神弄鬼的小把戏!抓住她,先抓住的有赏。”果然金钱的诱惑还是很大的,几个人影又都冲了过来。
‘扑通,扑通’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也相继睡过去了。
“姐妹们,一起上。”不知道哪个机智的小丫鬟喊了一声,剩下几个人又同时扑了上来。
温晚摸出一把绣花针随手一甩,几枚银针便长了眼睛似的,乘风急刺,嗖嗖嗖的扎入了几个小丫鬟的昏睡穴。‘扑通扑通’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