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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魂归来兮

“刚那个房间。”他把手里的一对喜烛塞到我手里“把这对喜烛放到新娘的床脚。”

我一手拿着喜烛,一手扶着新娘朝刚才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新娘自己坐到梳妆台前,我按程立的话,把两根喜烛放在铺着红被子的床脚。

没有新郎的新房里被烛火照的的亮堂堂的,却莫名的透着诡异的阴森。瞟了一眼端坐在梳妆台前的不动的新娘,心里一阵发紧,赶紧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意外的看到程立站在新房的窗户下全神贯注的朝新房里张望。

我走过去,悄声问他:“这新娘到底是和什么东西结婚?”

他没说话,打了手势让我往新房里看。

我伸长脖子朝新房里望去。

一直没有动的新娘,这会正抬起手,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缓缓的掀掉自己头上的红盖头。

红盖扯下,被她随手扔到地上,如一滩鲜血似揉在一起。因为新娘是背对我们,所以看不到她的脸上。

扔掉盖头,新娘停顿了一会,慢慢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画起眉毛来。

“师傅,这样偷窥人家新娘子,你怕周老爷看到赶你出门吗?”对于这样偷窥的行为,我很是不耻。

为人师表,怎么能带我做这种事情呢?

“你看镜子里。”程立低声在我耳边说。

新娘因为背对我们梳妆,所以透过她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大半镜面。我眯眼看着镜面,新娘那张美丽而略带苍白的脸清晰的出现在镜子里,和我想的一样美。

仔细看了一会,我猛然发现不对劲,镜子里的新娘是闭着眼睛的。她闭着眼睛,右手却拿着眉笔不停的对镜描眉。

“她怎么闭着眼睛描眉啊?”我惊诧极了。

“小声点,别吵醒她。”话音还没落,身边的程立就伸手捂住我嘴,温热的手心碰到我唇,怔了一下,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转头看向他,他一副专注望着房间里模样,眼里微乱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伪装。

风吹过,他的银发丝丝的飘到我脸上,弄的我心里的痒痒的。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我和他肯定不仅仅是师徒这么简单。

响起那晚他救的情景,我看着他很小声的问:“师傅,你头发是怎么变白的?”

他眼神瞬间黯然淡下去,随即脸上浮上一层冰霜,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新房。

我被他那一瞥吓的头皮发麻,默默的将视线转向房间。

新娘画好妆,站起来朝着床铺走去,她的脚步很机械,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扯着四肢。

走到床边,她侧身坐在大红的床上。

侧身的缘故,我可以看到她的半张脸。

很美的侧脸,可惜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她闭着眼拿起放在床头的瓷酒杯,对着空气虚碰了一下,面带微笑无限娇羞的轻喊一声“相公!”

大红的房间,双目紧闭的新娘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新郎喝交杯酒。

好渗人的情景。

我看的后背凉梭梭的。

喝完交杯酒,新娘闭着眼睛缓缓的自己动手解衣服。

我立马看向程立。

程立早已将离开窗户,负手站在院中的梅树下。

“你继续看,有什么异常告诉我。”和着夜风传来的清冷声音,阻止我离开的脚步。

我回过头,看着新娘脱光自己的衣服,一脸娇羞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各种让我脸红的动作。

要不是我僵尸,可以看到鬼,我肯定会觉得新房里有个男鬼在和她行那苟且之事。

最后新娘闭着眼睛,赤着身体娇娇喘连连的躺倒床上。

听着屋里呻吟,我很尴尬,觉得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正要转身,屋里突然传来短而急促的尖叫声。

我急忙回转头,躺在床上的新娘猛然坐起身,闭着双眼,一脸恐惧的挥动着双手,她嘴长的很大,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剧烈的挣扎了一会,新娘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看了一会,见那新娘没动,我走向程立。他满头银发在月光轻轻飘荡,带着温柔的蛊惑。

“新娘好像被什么东西吓昏过去了。”我走到他身后。

“结这阴亲果然有用。”程立瞟了一新房,走出大院。

阴亲就是死人和死人结婚,也有活人和死人结婚的。

刚才新娘,虽然行为怪异,却是活生生的人,我扶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显然她的是后一种阴亲。

可我刚才没有看到任何尸体和鬼啊。

离开后院,来灯火通明的正厅和细微的响动,立刻让我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正厅里站满了周家的下人,周老爷满脸着急的坐在梨花椅上,看到我和程立,急忙迎上来问:“程先生,小女怎么样?”

“周小姐被人抓走的生魂已清醒过来,现在可以招魂了。”程立走到门外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一切东西都准备好,先生请开始吧。”周老爷跟着走到大门前,一脸的着急。

程立回头看向他:“周老爷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周老爷满脸堆笑:“好说,好说,只要小女恢复正常,我家的祖传的灵玉自然会双手奉上。”

程立折身回房,片刻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铜铃和一件粉色的女式衣服。他把粉色衣服放到周宅的大门前,命人从院子里抓一把土,撒在衣服上。

“为什么要在衣服上撒院子里的土?”我站在他身后的问。

“有句话叫魂归故土,在周小姐的衣服上撒上她家里的土,她生魂会回来的快些。”解释完,他让周家的下人在衣服后放着一盆冷灰。

冷灰放好,头顶的月亮正好升到正空,幽冷的月光洒在周围人的脸上,阴暗不明,带出几分诡异。

程立站到撒了土的衣服后面,高举着手里的铃铛摇动起来。

“叮叮——叮叮——”青灰色的铜铃在月光下闪着幽森的暗光,诡异的铃声让人后背没由来的一寒。

周老爷和众人一惊,缩到屋子旁边的阴影里。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程立用一种诡异声调合着铃声低低的吟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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