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回到自己的住所时,花落正在焦急地等着,看到她回来,花落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小姐,刚刚二王子来了,嚷着要见小姐,我派刀锋去告诉可汗,是可汗派人来将他拉走的。”
见青草没有反应,花落继续道,“公子说他今夜会来大草原…”花落想不明白,公子的大业正在关键时刻,怎么还会在这种时候跑到草原来呢?
青草身形一滞,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天刚黑,青草正在草原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的残月,就见到一身风尘仆仆的项天歌出现在他的面前。黑袍有些凌乱,看来是骑马赶来的。项天歌喘着气,坐到青草身旁。
许久没有说话,青草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自从她知道项天歌的过去后,她似乎就开始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你来时经过那片竹林了?”青草感觉到项天歌身上有层淡淡的妖气。
项天歌匆匆赶来大草原,齐国许多事都在等着他处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非要来大草原看一眼。
“嗯,那条路比较近。”他骑马赶在天黑时过来,一会便要再赶回去。或许只是不放心大草原这边发生他无法控制的状况吧。
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两人再没有人开口,“我该走了。”
青草还无法明白项天歌这次来的目的,在他起身之际,她开口道,“权利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心里有仇恨。”项天歌停下身,有些不明白青草为何有此一问,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突然有些紧张。
青草沉默了一会,“我觉得大公主挺好的,能不能给她留条生路。”她虽然和项天歌只接触这么短短几天,但从他的过去来看,青草了解,项天歌既然把齐国大公主安排到草原,就没想过要放过她。像他这种人,最懂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青草没有什么大善心,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像大公主那样的女子丧了性命。她救过他的命,她想从他手里保条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项天歌有些惊讶,如今的齐国已是强弩之末,齐国皇帝昏庸无道,膝下并没有多少子嗣,当初若不是他利用梁朝皇室对他的信任,齐国如何也建不起来。一个皇朝,他却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可夺到,虽说他手段高明,但也可想而知,齐国是如何的外强中干。齐国皇室在他眼里不堪一击,但独独这个大公主让他有几分忌惮,若她不是女儿身,如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利用齐国皇帝不重视大公主的弱点,将她嫁入草原,便是为了将她与齐国隔离。
他不能让齐国大公主成为另一个他,所以他从未想过留活口,但今夜,他出奇地好商量。项天歌答应后,青草便没再开口,项天歌在远处翻身上马,深深看了眼仍在草地上的青草,驾马而去。
远处阴影处走出无悠半暗半明的身影,青草的身前悄无声息地多出一张白玉长桌,一壶曼沙酒,还有个无悠。
青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自顾地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堂堂无悠大帝,竟然也会偷听墙角。”她有时真的怀疑眼前的无悠是不是大帝,在她想象中的天界大帝,自然是表情肃穆,高坐云端,圣神不可侵犯的。可眼前的无悠,青草抬眼看,那么喜怒无常,情绪波动大的人,一看便知仙法修的不深,哪里像个大帝。
无悠的脸色不太好,一双眼深邃的望向青草,被青草巧妙地避开了。
“你喜欢他?”沙哑的声音像准备发怒的野兽般,低沉而危险。
青草恍若未见,惊讶的瞥了眼无悠,“喜欢利用自己的人,我还没那么没骨气。”
在见到项天歌的第一眼,那滴血让她不禁对项天歌有些莫名地想亲近,不可否认她是动过喜欢的念头的,对一株刚刚从偏僻小岛离开的小草来说,外界的一切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何况项天歌还是她遇上的第一个凡人。还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凡人。
但是她不笨,项天歌的宏图霸业她刚刚知道,她便有几分知道她之于项天歌的意义。项天歌知道自己不是凡人,对于一向精于算计的项天歌来说,自己有着很好的利用价值。青草仔细想想,自己怕是让项天歌有些失望吧,毕竟她除了救过他和刀锋的命,似乎再也没做过任何对他有利的事。只能说项天歌的布置很精密,他已经快要成功了,她才出现。
她也怀疑过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可是她来大草原之前,项天歌那句她能蛊惑齐国的想法的话,让她彻底死心了。只是项天歌也没想到会出现无悠这个变数吧,本来自己应该处在无悠的位置上的,这样才能更大的发挥作用,如今,自己怕是没什么用处了吧。
无悠听青草的话,脸色稍稍缓了缓,举起酒壶为自己倒酒,却听夜风中青草一声轻叹,“喜欢貌似是不受控制的啊。”
青草只是有些感叹,第一次思考喜欢这种事,难免抒发些感想。但此时此景,这话听在无悠耳里无疑是一声炸雷,他举起的酒杯瞬间倾翻在桌上,无悠脸色苍白,本就俊白的脸更加无血色。
仍自感叹的青草却没有发现无悠的脸色,青草突然想起还能问无悠一个问题,立时来了兴趣,把感叹之类的抛到九霄云外去。青草看向无悠,见无悠低着头,月光下头发遮住脸,青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她兴奋问道,“大帝,你喜欢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这是她昨夜斟酌良久想出的问题,她想着只要知道了名字,再搜搜三界内有头有脸的女性,必定就能找到无悠大帝的那位红颜,虽然不知道无悠为何会找到她这里来,但是只要知道了名字,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青草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问题,满脸期待地等着无悠的回答。
无悠冷冷的声音传来,“我拒绝回答。”
说完这句话,无悠的身影忽然消失,青草傻眼了,再看看眼前,白玉桌也不见踪影了,青草更加傻眼了。今夜的无悠好像有问题,青草仔细的想啊想,突然喉头一苦。
刚刚心情不好,青草才会二话不说拿起酒壶便喝,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悔的肠子都青了,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就算了,她怎么觉得今天的酒比昨天还苦,发作的时间也提前了许多。
青草掐着脖子,痛苦地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