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好了?可是她人才刚到,是谁将大王子医好的?正思索着,前头带路的婢女停下脚步,之前青草下马车时同青草说话的那位婢女说道,“神医在此稍等片刻,奴婢进去向可汗通传一声。”
这座大毡包是草原中最大最高的一个,想来是草原中的朝廷大殿了。两个婢女进毡包时,青草听得毡包内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大概便是草原之主的,只听粗犷的声音一并传来。“神医不嫌弃,实在是我大草原的荣幸,以后神医便是我大草原最尊贵的客人。”
神医?青草的眉心一跳,毡包内群臣的附和声渐渐低了下来,想来是进去的婢女已经在向可汗通传了。果然,青草听见刚刚那声音继续传来,“哦?仇龙帮派来的神医徒弟到了?让她进来吧。”显得有些敷衍,看来是对青草的到来不甚看重了。
婢女出毡包时,青草还听到毡包内大可汗的赔笑声,“让神医见笑了,昨夜仇龙帮说是找到一位神医能医治我儿的病,今天原本是赶来为我儿医治的,不过如今有真正的神医在此,我明天便将她送回去。”
讨好的声音刚刚落地,婢女已经出来邀请青草进去了,青草收敛心神,走进大殿。大殿上左右两排各摆着长桌,长桌上摆满水果糕点,坐着些前来恭贺的草原大臣。正中央的高位上坐着个大汉,体型粗犷,满脸的胡须依然掩不住座上人的威严气度。这是可汗。可汗下首右侧坐着一男一女,二王子和二皇妃。
青草进到殿里,这些却一点也未入她的眼。她只直勾勾地望着可汗下首左侧的男子,那男子与这大殿格格不入,怕是在殿外可汗口中的神医。青草的眼里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愣是没开口,殿中一时诡异非常。
可汗见刚进屋的所谓神医一进门便只顾着看他下首的神医,有些不明所以。场中众人正惊异于青草的容貌,可汗眼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神医,却见神医正眉梢带笑,暧昧莫名的望着青草,可汗一时有些眩晕没来得及开口。
就在这一番情绪变幻莫测的期间,一声不和谐的脆响突兀传入众人耳里,是酒杯打翻在地的声音。这一动静唤醒众人的心神,独独唤不醒青草的。大家循声望去,却是一向草包的二王子正站起身来,激动异常的望着殿中的青草。
可汗皱眉,众大臣皱眉,“父汗,我要娶这个女子为妾。”一句话,使得原本有所恢复的大殿一时之间乌云密布,可汗的怒气瞬间遍布整个大殿,大臣们一脸鄙夷的表情,青草回过神来。
青草仍是盯着神医看,淡淡地瞥了眼正在向可汗求婚的二王子,却在一瞥中看见他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虽是身着游牧装,但却有一股不同于草原人的气质萦绕周身,自己的丈夫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纳一个陌生人为妾,她却仍是自顾喝着杯中的酒,泰然自若,头也不抬。
青草来到凡界,所见过的女子不多,但却对这个一眼便刮目相看,青草收回视线看向神医,却见那无耻神医正抿着一口酒,勾着唇角,眼带戏谑的神情对她眨了眨眼。青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可汗看见,以为是因二王子而翻的白眼,草原大可汗一时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
可汗怒瞪着二王子敖赤其,希望能警告到他,不料二王子竟趁着可汗看他的时候再次争取道,“父汗,您就成全孩儿这一次吧,顺便冲冲喜。”这一句话叫可汗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众臣大都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有家里有病人,才有冲喜一说,这个二王子,却在大王子康复之日说要冲喜,而且冲喜的对象是二王子他自己,这不是变相地在说自己有病嘛。
大臣们憋笑憋的幸苦,青草却是毫无顾忌地露出嘲讽的面容,噗嗤一声,神医在喝酒时不小心笑的呛住了,连连轻咳几声,青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又落在可汗的眼里,变成了是对自己对大草原的鄙视。
“住口。”可汗终于忍不住,重重拍了下自己身前的长桌,酒杯翻了下又立好。
“父汗…。”二王子看了眼青草,不甘心地试图继续哀求道,话还未说完,便被可汗一眼瞪了回去。
“来人,二王子喝醉了,把他拖下去醒醒酒。”
一群人高马大的草原士兵走进殿中,将还立在原地苦苦叫着父汗的二王子往殿外拖去,在出殿门时还大声叫着,“姑娘,你要等我,我一定会娶你为妾的.。。”
青草恶寒,但更让她恶寒的是来自面前神医那高深莫测的神情。二王子被拖出后,可汗压下怒意,不咸不淡地对青草说道,“让…”让字出口,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改口道,“姑娘受惊了,小儿不胜酒力,还望海涵。姑娘远道而来,实在不甚感激,只是我儿现在已经恢复,姑娘若不嫌弃,在这住一晚,明日我便遣人送你回齐国。”
谁说大草原上的人都是莽汉,这一番话下来,倒像个文绉绉的文人,赶人便赶人吧,说的真文雅。正好青草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恭喜可汗,大王子既然已经恢复,我也不便再多加逗留,不必麻烦了,我们三人今夜就走。”
若是神医是他,治好大王子便不稀奇了。
可汗倒是没想到青草这么急着走,虽然他也不愿多留她,但今夜就将她送回去的话,又不好和项天歌交代,可汗温声道,“现在天色已晚,姑娘既然赶来了,何不一起庆祝一下我儿的康复,明日再回齐国。”
说着,可汗环顾四周想为青草寻个座位,可场间除了刚刚离开的二王子的座位外,已经没有空位了,可汗犹豫了一下,正要邀请青草入座。只听得他下首传来一声带着宠溺的轻唤。
“徒儿,到为师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