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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5.字典

(一共被屏蔽十四章,章节见作品相关)

十一月份后,李渝预产期临近,周进已无法专心读书作文。在这个时代,周进需要面对生产的危险与小孩夭折率过高的问题。思来想去,对于生产过程周进没有任何办法,对于小孩夭折周进则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制作一个育儿箱。

育儿箱主要是让婴儿度过最初的一个多月最薄弱期。箱子就是一个玻璃制作的大箱子,外接一根经过过滤的通气管。过滤管最外边是硫酸铜溶液,中间是石灰与炭包,最后通过蒸馏水过滤,这样能过滤掉空气中的大部分病毒。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七日,在周进各种消毒准备情况下,周进的儿子出生了。由于李渝身体丰满,且已经二十岁,其产子十分顺利。产婆进入房间后不到一刻钟,周进还没来得急担心时,孩子便生了下来,李稚在孩子哭喊后跑了出来,嚷道:“是男孩!是男孩!”

周进还没回过神来,疑惑道:“就生下来了?这么快?”

李稚说道:“是啊,夫人一用力,就生下来了,母子都很好。产婆正在处理,你等下就能看到了。”

周进傻笑道:“嘿嘿,好好!让产婆按我说的做。”

李稚答应后,便回到了屋里。周攀与陈蓉则早已等到了窗户下,准备看他的孙子。大约盏茶功夫,窗帘被拉开了,周攀透过玻璃窗便看到了用襁褓包着的的孙子躺在箱中。他笑呵呵地地不知所谓的喊了着,手还逗弄着。

他夫妻二人霸占了主要位置,周进就只能在他们身后观看,可是那玻璃有颜色,让他观看得不那么真确,心里便很不爽。心道,这是我儿子,你们高兴个什么。心里如被人挠一样,却没办法靠近。

正在着急时,周攀同陈蓉说道:“这小家伙出来那么顺利,小名就叫顺顺吧。大名嘛,就叫......”

周进心想,我儿子,当然得由我取名字啦,毫不犹豫说道:“名字得我取,你老取小名就行了。”

周攀瞄了周进一眼,说道:“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你儿子当然得我取了。”

这话说的周进无言以对,稍微一愣,他立即说道:“这是人家李家的儿子,当然不能由你来取啊,要取名也得由我岳父来取。”

周攀说道:“李成空都死了十多年了,他取什么名字。”

周进稍微挤进去了点说道:“所以得我来取,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儿子。就叫李由章。”

周攀笑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循规蹈矩,你这名字取的不好!换一个,我想想。”

陈蓉却赞同周进的取的名字:“我就觉得这取的好,这小子那么猴急跑出来,这名字正好能提醒他。”

于是周进大儿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由于隔着玻璃,众人围观了一阵后,便觉无趣,便纷纷离去了。周进才得以换了沐浴更衣后进入房内,近距离查看李渝母子二人。

屋内玉鹃正伺候李渝喝着汤药,李稚则摇着进气扇盯着育儿箱的温度计。周进先和李渝温存了一会,才来到育儿箱旁,看着李稚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心觉好笑,却又担心其累着了,便说道:“你不用这么死死盯着温度计。这是在房内,变化不会太大的,那气扇也不用扇得那么勤。”

“哦!那你来摇。”李稚说完伸了个懒腰,便爬到榻上睡了起来。

崇祯十二年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周进一直在九江府家中读书习文,陪家人。至于十一月孙承宗殉国,十二月卢象升战死对于周进来说都很遥远。

二月中,马世奇从长沙复入江西,周进得知消息后,便拜见白鹿洞书院山长,请求其邀马世奇来书院讲学几日。

山长思虑一番面子与里子后说道:“这马世奇乃翰林院编修,我自然是愿意他来我们书院讲学,可他现在为钦差,不好邀请啊。”

这马世奇一直在翰林,且是江苏人,与这江西的白鹿洞书院也没多少交情。周进也知山长担心请不来,于是说道:“去年八月,家岳曾携我拜会过编修大人。两人谈得甚是投机,我想这次还是让我岳父来邀请,编修大人一定会同意来这天下第一书院来讲习几日的。这也算文坛佳华了。”

山长笑道:“好好,那明日我便与你同去南昌。”

黄承昊在周攀好友的运作下,又快升迁了。而这情况,马世奇也是知道的,故而对其拜访很是热情。周进为了加深其对自己的印象,所以不待山长提出邀请,便出声道:“大人文辞非凡,上次得到你的指教,学生收益匪浅。后来同窗好友知道后,都羡慕不宜。因此我便向山长建议,诚邀大人去白鹿洞书院讲习几日,让书院其他后生晚辈,也能得到你的指点。”

山长能成为这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当然不会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也知周进此举用意。年轻人求上进,亦非恶意,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于是说道:“闻大人廉洁好义,乃学子楷模,幸黄参政介绍,方得以进见阁下,欲邀至我山门,教导江右学子。”

马世奇为人虽忠直,不好勾结,却也愿意结交士林人士,到这书院去演讲,也是读书人所好之风尚,故而说道:“老先生抬爱,我不过憨直而已,那能教习后辈。不过教导后辈忠义,也是我等职责所在,老先生之命,我理当奉行。”

于是经过商量后,马世奇决定在三月上旬前往庐山,给书院学生讲学。最后聊到书院学子情况,便谈到了江西名士刘勃。山长便点评其文章人品,皆为一流。

黄承昊找到一个空隙说道:“不知,仁达的文章能否与这刘勃的比较一番?”

马世奇笑了笑,他想起了上次这黄承昊推销之事,好在周进文章还可以,黄承昊的推荐就是举贤,因此,马世奇不以为忤,说道:“仁达又有什么文章?给我看看。”

山长笑道:“仁达前几日做的《君子必慎其独》就很好,仁达可拿给大人一观。”

山长推荐,当然知道周进带了来,于是周进立即递上这篇六百余字的八股文。

马世奇首先扫了一眼说道:“你的字很有长进,方正丰满,圆润整洁,继续努力。”然后他开始阅读这文章,不到一刻钟后,说道:“此方乃君子所思尔,方正于心,不易居所。差池其羽,哀而能舍。好文,好文。仁达八股文能写出如此水平。”

周进作揖道:“上次得学生得到指教,存仁去利,故而所思于此。”

马世奇又问道:“可有好的策论?”

周进立即拿出一篇,递上道:“作了一篇《兵民共治论》,以议去岁之国事。”

马世奇叹道:“辽东,河南,陕西不靖,国家多事啊。”说完便看是查看此文。此文周进未做高议,主旨便是安民,其后让利于民。练兵于精,安兵于民。看完后,其并未有太多触动,只夸赞了几句文辞。

三月上旬马世奇到书院讲习了十余日便回到了南昌。周进对于马世奇来说已经是一位不错的年轻人,当他主考江西乡试时,虽说不会给周进开后门,但是先入为主,同等情况下,自然会优先录取。马世奇是一位正直顽固的君子,如果太亲密,他对周进的要求就会更高。目前这种熟悉却不亲密的关系,马世奇只觉得周进文不错,在阅卷时,心中自然会有所脑补,而失偏颇,同等情况下便会录取周进。

马世奇走后,周进便又老实呆在别院之中学习,以及监督孟长江等人的学习。并且开始让工匠们将各种炼炉事宜记录成文,以便形成系统知识。

这些工匠中除了孙干材能断字,其余人识字皆不多,更别提写文。让其他人代笔,周进也不愿意,自己又没有那么多时间。于是决定将千字文修改成一本字典,让这些识字不多的工匠边查边写。

这本字典只按读音来进行排序,相同发音都会归到一起,页头写上一个简单字来标注本页文字发音。周进之所以没有弄出什么拼音来,是因为他没那精力进行培训。

这一千多字的排序,在周进与黄双蕙李渝的帮助下,用了五天才时间勉强排序完成。对于每个字的解释则用了白话文。也没有勘误,周进便拿给周洪,让他组织人将其抄写成册,发给各个工匠。

黄双蕙对于这本小册字很感兴趣,问道:“四哥,这种排序方法对于查找文字的确方便许多呢。我想按这种方法把文字范围扩大,目前只有千余字,数量太少了。”

周进着黄双惠那已经正常的脸庞,不在消瘦的身体说道:“这册子本来就一种查字工具,所以需要方便查询。这工具,需要在写时忘字时,可查,读时不识时,亦可查。对于家里的这些工匠,让他们写时查询即可。”

黄双蕙说道:“噢?还有这些功能。这册子,才千字,如果万字话,好像也不是那么方便。”

“我当然有秘法来让其方便,这册子不过是简化版本。”

一旁的李渝突然说道:“一个不直接问,一个东拉西扯。你俩真是相敬如宾啊。”

黄双蕙受她揶揄,狠狠道:“就你话多!”

周进搂着黄双蕙说道:“我也知道你想编写一个收录比较全面的,只是你现在身体还不可劳累。”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可以慢慢做,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这也是立言之事,能作完,今生无憾矣。”

“那好你要答应我每日编写不得超过两个时辰。”待其答应后,周进便将编写字典的方法告诉了黄双蕙。对于按偏旁索引查询的方法,黄双蕙立即就知道了。可是按发音来索引,周进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明清楚。

黄双蕙听后说道:“按你说的,就得分解文字读音,然后加上注音符号。查询时通过这个符号查询。”

“对,关键点就是这个注音符号设计。需要把发声和字韵区分出来,然后加上声调就是一个字的发音。”周进不打算将自己熟悉汉语拼音告诉蕙蕙,他希望这个东西能难住她。汉字几万个,周进担心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身体那能吃得消。等其身体再好一些后,才帮助她编写这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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