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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孽

黑暗中,烛光摇曳!

“一大份婆罗,一份龙角灰,一份阴木灰,一份千年老酒,一份香麝,一份鲜牛奶,一小桶水,搅拌均匀。”兽人巫婆拿着一张古旧的纸缓缓的念叨着,每念一份就往身前的大锅里投入一份材料,又小心翼翼的倒上水,拿出一根干净的骨头杖,小心的搅拌。

晖多悬在空中,不停挣扎,但是徒劳无功。夕漂浮在另外一边,因为梦魂水而深深沉睡。

当锅内再无一点残渣,呈现深绿色,巫婆才停下手,又拿起那张纸念道:“用火加热至赤橙色,轻柔搅拌。”(注:纸上有一段注解,无根火最佳,若无,其他火皆可)

巫婆沉思了会,长长的手指舞动,一团幽绿色的火焰升起,她一抖动,火焰飘至锅底。

幽绿的光,照得室内一片诡秘。

巫婆一边搅拌一边呢喃,眼角有深绿渐渐染成一片赤橙色。

“投下神性之血,然后口念:波多莫邪。三十遍后方大功告成!”(注:纸上注明,神血宜多。)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巫婆招来晖多,拿出一把小刀,挥手间割开晖多的手腕,又念了咒确保流血不止。

鲜血殷红滴落。

“波多莫邪!”

诡异的音节,如一击重锤,敲击在晖多的心口。

“波多莫邪!”

第二击重锤,敲在晖多的脑袋。

“波多莫邪!”

第三击重锤,敲在晖多的小腹。

晖多在空中扭动,如受酷刑,如此三番,渐渐迷离。

锅内渐渐血红!

“波多莫邪!”

锅内开始沸腾。

“波多莫邪!”

锅内翻出了一波血浪。巫婆舔着舌头,眼中充斥着兴奋的光芒。

血浪越翻滚越高,蒸腾出一片血色雾气。

巫婆贪婪的吮吸着这股血气,脸色渐渐的有了气色。

“我将改变世界。”巫婆兴奋的说道。

哈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出现:“你会改变世界,但是没人会记住!”

“谁?”

烛光摇曳。

锅内的血红液体剧烈动荡了,朦胧中,突然伸出一只洁白玉手,轻轻往巫婆胸口一按。

巫婆脸色一变,想要动作,眼神已然暗淡。

“真是肮脏的血液!”那只手将巫婆甩了出去。

锅内,血腥中站起了一个人影,血水渐渐流下,显出一个身材魁梧,俊美异常的男子,却是另外一个晖多,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邪气。

男子轻轻挥手,血水尽消,身上也披上了一件紫色华服。

“真是失策!”男子有些阴柔的说道:“在这种地方出生。”

又随手一招,将散落在地上的古旧纸张拿在手里,幽怨的说着:“下一次要将龙角灰换成芙蓉膏,龙角灰太过粗糙。”

随即又笑了:“怎么会有下次。”

挥手间,古旧的纸条烧成灰灰。

“咦!”男子注意到掉在地上的晖多,很高兴的说道:“真是凄惨!”

男子一点轻笑,似乎极为兴奋,又拍拍晖多的身子:“这么羸弱的身子。”又点了点晖多的脸:“还是这样的一张脸!”

“我真是想你活着”,男子一脸愉悦看不出任何不快,然而下一刻脸型突然极度扭曲,尖叫道:“可是,我看不得这长脸,这张精美的脸,只能由我拥有!”

“我还要力量!”

“我还要权力!”

“你的一切,我都要!”男子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晖多咆哮。

“你这么躺着,如此不堪,我可以一把火毁了你。”说着手里燃起了一片紫色火焰,又挥手将火熄灭:“不,不,这样一张脸这么毁去多么可惜。”

“多么可惜!”男子又复述了一遍,用手抚脸,像是哀叹自己,旋即又突然诡笑:“我要将这张脸皮一点一点撕下,装在盒子里,这样是极好极好!”

男子秀长的手指,闪着点点乌光,一寸一寸的靠近那张脸皮,轻轻放下。

“滋”,男子的双手瞬间化为灰灰。

一道深黑色的火焰围住了晖多。

男子一闪身,远离晖多:“不灭之焰么?”

“你不能杀他”,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不知何时,夕双目烧着烈焰,炯炯的瞪着男子。

“附神?”男子轻晃双臂,一双如玉的手完好如初。

“让我想想。”男子双眸轻闪,似乎看穿了一切:“你是人族的异神。”

夕没有回答他,而是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我是该叫你晖多么?”

“我怎么会有那种下贱的名字!”男子怒道,眼内明显一股杀意。

“发怒了么,你那么在乎和他一样?可是你从头到脚,都和他一样!”夕一脸戏谑。

男子眼神暴虐,眼看就要发狂。

夕指着晖多说:“但是,有我在,你不能杀了他。”

“如果我一定要了?”

夕不惧,只是说道:“我会说服你。”

“说说看吧,在我没改变主意前。”男子想到了什么,变了个脸色,虚空而坐,并指轻弹,一副轻佻。

“你不过是想要取代他而已,而现在的他已经不比往昔。若是你现在吞食了他,将立刻被七神众追杀,怕是也难得脱身,自然是逃不掉被封印镇压的命运。我想这你很清楚。”

男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心情。

夕继续说道:“然而,我有办法让他更进一步,到时你再将之吞食,将无惧于任何人。但是这需要你的合作。”

“就凭她?”男子指着夕说道。

“咔咔,这可是我参悟末世力量的产物,它的魅力想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神都无法拒绝。”

“我想你是想利用我,窃取本土的神位,作为异神,在这片天地,你有着太多的限制。”男子轻声说着,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神态。

“咔咔”夕干笑道:“这可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其中利益得失,我想你自然明白。”

男子沉思着,突然变换了一个面孔:“我想,你觉得了解了我,但是就连我自己都不曾了解我自己。”

“你很让我意外!”夕表情怪异:“但是这样才有趣,不过我想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你不过是一个附神。”

“或许,你见识了她的力量,会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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