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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战友

星期六,冷月要值班,照例一早来到办公室,经过昨晚和吴海的碰头后,冷月心里已经平稳下来,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子明。自己上班,不方便,吴海便承担起这个任务。约好有消息了再通知。

可没想到的是,来到办公室后又被张局长叫了过去。冷月忐忑不安的来到张局长办公室,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

冷月坐下后,张局就问冷月匿名电话查的怎么样了,昨天下午开会,没来得及问他。

冷月的脑袋又嗡的一下,这电话压根就没查。冷月一直都想着如何反监听、反跟踪去了,根本就不认为能有这个匿名电话,认为这不过是张局长诈他的一个手段。但今天张局长这么一问就真傻眼了。心想:这能查到什么线索呢?

张局长见冷月没说话,有继续说道:“这是查找郑熙南是否有同伙的目前唯一线索,如果‘紫青灵笛’在他手里,你要小心。相隔这么长时间才出动,说明他学曲谱学的很辛苦啊。不过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事,这是在挑衅。他一定有后手。你要尽快找到他。”

冷月见状,立马顺梯而下:“局长分析的对,我查了一些线索,还没落实,我正在继续查找,容我晚些时候再向你汇报。”

张局长看了看冷月,点点头,冷月如重释负的离开局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张局长的儿子张东林。张东林见了冷月很热情,忙过来打招呼,冷月寒暄了一下,问他昨天为何不在。张东林显得很诧异。委屈的对冷月说道:“昨天休假啊,还是你让我休得,说430案子我们很辛苦,特批了我昨天休假。”

冷月听完,一拍脑袋,这事早忘到脑后去了。连忙说,休得好,就该好好休息。然后把他拉到一边,把匿名电话的事和他说了,心想:说不定这事你早知道了,乐得大大方方告诉你。何况这事也不能找外人来参与。

张东林的反应看来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听完冷月的介绍后,忙请冷月给他安排工作,冷月心想:我自己都还没头绪呢,有些工作还不能让你去做,不然你爸就知道我啥也没调查了。得把他支到远点的地方去。于是就安排他去查找郑熙南的档案,看能不能查出在本市,郑熙南还有哪些战友?有没有他的什么战友最近来过本市。张东林领命去了。冷月连忙跑去查张局长的电话记录。

找到了记录后,又查了这个匿名电话的拨出位置,居然是在公安局附近,冷月心想,说不定是局长自己给自己拨的,行,那就查吧,能把你查出来也不错。于是找附近的监控录像,又一遍遍的筛查,没找到张局长的身影。冷月也没在意,没有就没有吧,匿名吗,自然你不知道他是谁,也许就是录像里的某一个人,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张局长派的人。可以交差了,估计东林那边也不会有什么线索。

冷月想到这,掏出一根烟点着,寻思着下午怎么和张局长汇报,怎么措词,怎么把平淡的调查变得丰富多彩,就算他派人跟踪我,也没法揭穿我,演戏呗。重点还是子明的曲谱啊。至于如何吹,吴海说网上可以找到教程,看来不用再去培训班学了。

中午吃了饭,冷月打算回局里,刚上车就接到张东林电话,居然说有线索了。郑熙南的一个战友就在本市。冷月也没细问,就让张东林过来,看看录像里能找到那个战友不。然后就在车里等着张东林。半个小时后,张东林到了,两个人又一起过去看了录像。真是活见鬼,居然还真在录像里看见他了。冷月这下真的蒙了。

张东林到显得挺兴奋,推断这匿名电话便是这个人打的。但叫冷月摸不着头脑的事,不管谁打的,是怎么知道笛子在他手里呢?真的有人打这匿名电话?还不是张局长和他派的人?

冷月一下坐在椅子上,机械的掏出烟,点起,陷入沉思。张东林见状,也没说话,坐在旁边。

冷月的脑袋先是一片浆糊,捋着捋着有一点头绪:首先,学笛子是前天晚上的事,张局长发现了就派一个郑熙南的战友来打电话?那不是说,郑熙南的战友知道‘紫青灵笛’?还是只是张局长让他这么说的?嗯,那张局长也够敬业的,可是目的呢?就为了诈我?

第二,昨天一天我都没查,张局长也没问过我,就算他开会,开完会可以给我打电话吧,为什么没打呢?今早才问我。难道说昨天一天他没发现我的什么破绽,又设了个局来诈我?不过这录像不是昨天录的呀。难道档案有问题?从录像里找了个人改了他的档案?可目的呢?也为了诈我?

第三,难道张局长没诈我?真的有人打匿名电话?可他是怎么知道‘紫青灵笛’在我这呢?

冷月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来,心想:管他的呢,先查这个人,不管是张局长设的局,还是真有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找到他才知道真相。我倒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笛子在我这的。

冷月让东林把录像复制了带回局里,然后仔细看了下东林找到的档案,便开车去了警备司令部。他要重新查查这个人的档案。

查了一下午,冷月终于查出了些眉目,东林找的这个人是郑熙南当班长时所带班的战士,叫李俊泰。复员后回到原籍,就在平安镇,在镇上当了两年联防队员后,犯了错被开除了。于是就混迹于社会上,曾因打伤人蹲过牢,三年前出狱,在平安镇上摆了个摊卖水果。一直没结婚。

冷月看完这些资料,心里琢磨着,这么巧?白云也是平安镇的,李俊泰也是平安镇的,郑熙南当年会不会和这个人有联系呢?可在当年那个案件中并没查到有他的参与啊?还是说这些都是巧合?匿名电话和他毫无关系?笛子是子明拿走的,并没有什么郑熙南的其他团伙,我可不能把自己搞糊涂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找他问问。

冷月开车去了平安镇,路上又给吴海打了电话,昨天晚上,两个人就各自买了新手机。冷月打电话当然是问子明的情况,不过情况不乐观,子明还是没现身,也联系不上。吴海问过王东川,王东川也说联系不上子明。这让吴海和冷月两个人真正着了急,难道子明真的落入了张局长手里?冷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和吴海说了,让吴海好好琢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安镇不太远。冷月到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找到当地派出所,值班民警帮他查了下档案,得到了李俊泰的住址。

李俊泰住在一处拆迁安置小区里,住在四楼。房间不大,约四十平米大小,进去后发现乱七八糟的。李俊泰腾空了一把椅子上的东西后让冷月坐,冷月点点头坐了下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俊泰。李俊泰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很瘦,脸上一堆皱纹,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老很多。左手少了两根手指,脖颈处还有一道伤疤,约莫五公分长。

冷月指指李俊泰的手和伤疤,问是怎么回事,李俊泰低着头,叹口气道:“当年火拼,他砍了我手指,我砍了他脑袋,就进去了。”李俊泰所说的进去自然是指进监狱。冷月嗯了一下,就问他昨天早上去市里做什么?李俊泰抬头看看冷月,回忆了一下,说道:“郑熙南给我打电话,约我到那里的一个茶馆见面,我就去了……”

“啥?”冷月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郑熙南?”

李俊泰看着冷月的表情吃了一惊。冷月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示意李俊泰继续说下去。李俊泰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他说有东西要给我,让我去茶馆等他,我一早就去了,不过没在茶馆见到他,他又打了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东西会寄到我家里来。我就回来了。”

冷月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有人下的套,故意把李俊泰骗过去,留下证据,自己再打匿名电话。不过这种做法实在太幼稚,一问就问出来了,应该不是张局长所为。而打电话的那个人却知道笛子在自己手里,会是谁呢?除了子明、吴海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呢?而子明又不见踪影,莫非那个人绑架了子明?可为什么呢?想到这,冷月脑袋突然一激灵:难道是为了曲谱?

李俊泰见冷月不说话在发呆,便问冷月还有没有什么事?冷月转过头问李俊泰知不知道郑熙南已经死了?

李俊泰一听大吃一惊:“死了?什么时候,昨天?他出事了?怪不得没来茶馆。”

冷月一听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告诉李俊泰,郑熙南三年前就死了。然后问李俊泰三年前见过郑熙南没?

李俊泰对于郑熙南三年前就死了的消息感到非常震惊,楞了很久,然后才问冷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月把官方结案的说词简要的和李俊泰讲了,李俊泰听完后,眼睛就湿润了,到最后哭了出来。冷月只有等他哭完了继续问他是否三年前见过郑熙南。李俊泰边哭边点头,说道:“三年前一天早上,我摆水果摊的时侯,见过郑熙南和一个女的。我没来得及躲开,他就看到了我,他见到我很激动,拉着我找了个早点摊,于是我们两个人边吃边叙了一会旧,他知道了我的情况后,临走时他还留了一些钱给我。不过后来我就没再见过郑熙南。后来他回了广州还经常寄些钱给我,我本来不想要,但人穷志短。昨天当我听到郑熙南约我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去告诉他不要再给我寄钱了,我能养活自己,所以一大早就跑去了。”

冷月这才明白当年为什么郑熙南早了几个小时走,却没比冷月他们早多久到古庙。看来都是命啊。冷月摇摇头,叹口气,看着李俊泰,问道:“钱是从广州寄过来的?什么时候开始寄的?”

李俊泰确定钱是从广州寄得,汇款给的他,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寄得就记不清了,只记得寄钱的时候还没过春节。

冷月琢磨着是谁寄的钱给他呢?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难道是子明?这让冷月摸不着头脑,子明把笛子先给我,然后又找人给局长打匿名电话?不对,冷月自己摇摇头,发现李俊泰的是东林,有那么巧?看来还是局长设的套最有可能,可是这也太简单了,有什么用呢?

冷月想不出所以然,便随便又问了两句,就告辞了。刚离开李俊泰的房间,就感到脑部被猛的一击,然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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