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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铁老头

黑影看着看着有点倦,下床吧,“哎哟!”,脚一动又碰到伤处。

“后生不要乱动,伤口还没愈合……暂且休息一晚吧。”铁老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说。

“老头,我不叫后生,何况……”

“后生可畏没听说过吗?年轻人的意思嘛。左一脚右一脚,你也够黑仔了。”

“什么黑仔呀?”黑影问。

“你不晓得?”

“哦,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意思。”黑影揉揉肩说。

“黑仔即倒霉,连中两下在同一位置的不同脚,也算远古以来所未有也。”铁老话毕就捋一捋下巴长长的胡子。

“仆你个臭街!到底谁干的?!小喇叭!一次是这样,两次又是这样!”

黑影突然的大为光火着实令人为之一震,铁老信手一牵来一条水烟筒,点燃了烟草才徐徐道来: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八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不要尽吟诗啊老头,到底谁干的?!”黑影说。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轻轻的敲在木门上,“咚咚……咚咚……”,黑影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紧紧的盯着门口,心跳加速,剑不离手。

只见铁老神态自若,拿起水烟筒就来了一口,悠然自得的吐着烟雾,不屑一视焉。

“啪!!!”一声巨响,木门瞬间粉碎四射,昏暗的天色下,茅屋的门口立着一道耀眼的光,黑影用手臂挡着光芒想看清楚,叫着:“什么鬼啊?!!”

又只见从光中冲出一只四不像,面目狰狞,像一个扎着腰带的两脚狼,喊着:“屎忽鬼!拿命来!!!”

按两脚狼的路线轨迹来看,显而易见是冲着铁老去的,且马上就扑到跟前。铁老不屑一视焉,一烟筒就打在两脚狼的狰狞面目上去,黑影见着是私人问题,就下床一边去。

这边厢,铁老刚一烟筒打下去,右手抓住两脚狼的腰带往外一扔,扔到窗外去了。就在黑影一转身的工夫,

“哪去了?”黑影问。

“水冲走了。几十年都是这样,还是找到这儿来。”铁老一边擦拭着水烟筒上的血一边说。

黑影若有所思的走到被砸烂的窗户前,望着窗外小溪流,缓缓地将一只纸船放于水面,往事如风,风刮过黑影冷峻的脸庞,也吹着铁老唏嘘的长胡子。远远的看去,一个短发少年,身材高大健硕,背着一把青龙宝剑;一个鹤发长者,身高五尺三寸,长袍飘飘须发也飘飘。

夜幕降临,月光洒进了茅屋,夜虫鸣个不停,偶尔一声蛙叫在山间回荡,似乎就别无他物了。

铁老凝望着远处说:“多灿烂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风景再好也会风吹云散,人生如梦,午夜梦回,梦醒梦碎,一场大梦。”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黑影说。

“人生得一知己……”

“爹我回来了!”

铁老的话被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打断了,黑影也没有回头看,只是望向了铁老。

“哦,是我女儿,来来来,”铁老拉着黑影一边说,“介绍介绍。”

面前是一位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的活泼小姑娘,

“闺女优婷,”铁老爱抚着自己女儿的头发就说,“叫大哥哥。——是,后生怎么称呼?”

“慕黑影。”黑影答道。

“黑影哥哥好啊。”

“好。”

铁老叫优婷弄点钵钵鸡小菜就搬张小桌出屋外,摆上一坛酒,在林间与黑影举杯对酌,一杯一杯又一杯。

又一杯酒落肚后,铁老说:“后生骨骼惊奇,气宇轩昂,不知道有没兴趣过两招。”

“老头,这样不太好吧。”

“来。”铁老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干嘛?”

“扳手腕。”

黑影把手放过去,想一下子就结束这无聊的过招。殊不知,铁老的手臂像铁柱一般坚硬无比,纹丝不动。黑影不由暗想:这老翁什么来头,好强的元气!

一念间,铁老手一按,黑影就毫无还手之力,输了。“前辈,未请教。”黑影拱手道。

“嗬,尚山铁老。”

“原来是铁前辈。失敬失敬。”黑影敬了铁老一杯,“前辈元气这么强,想必是有一番苦练也。”

铁老呷了一口酒又微微点头,又望向黑影:“非也。你听过一句话吗,有人任吃不胖有人就吃水都会胖。”

“前辈意思是?”

“人品问题。”

哈哈,黑影突然很大声的笑出来,笑得几乎是眼泪鼻涕一起来,推了一把铁老又拍起桌子,“喝酒喝酒。”

铁老举杯也不笑,道:“其实不瞒你说,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吃了百姬氨。”

“哈哈,前辈真幽默……”黑影知道百姬氨是一种极毒的蛇,沾到便死,更不用说吃了,吃了还会和你喝酒啊?

“不是开玩笑,你的伤就是蛇咬的。”

黑影知道铁老是认真的了,便收起笑容恢复眉目,无表情的问:“什么蛇?”

“百姬氨。”

“怎么我还有命?”

“就是,我还想问你。”铁老道。

黑影把被咬伤的右脚跟放在左脚大腿上,仔细端详一番。

铁老喝着酒又说:“大概只能用天降奇才来解释了。”

黑影放下右脚,拍拍大腿,“我也经常这样认为。”

“物极必反,极毒同时也是极宝,既然你能抵抗得了百姬氨,吃了它也能疗伤和增加功力,或者都有所帮助吧。”

“你不会把整条蛇活生生的……”黑影不由得摸了摸肚子。

铁老说大概是这样吧,就看着今晚这么皎洁的月光。

黑影望着自己的手掌,感觉到能量不断膨胀,仿佛一握紧拳头就能有一团火似的,应该是元气大增的征兆。黑影迫不及待想试试实力怎么样,就向着侧边树林的方向伸出一掌,只见顷刻之间一棵大树轰然倒地,掌风刮得草木皆飞。

铁老捋一捋长胡子就说:“后生这掌了得。”

“再来一次吧!”黑影兴致勃勃的示意要扳手腕。

铁老伸出手臂,一二三,按倒,黑影又输了。

“高深莫测啊!”黑影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肯加努力,他日必成大器。”铁老勉励道。

两人举杯痛饮,黑影猛然想起就说:

“被咬了两次,红树林是谁的地盘?”

……

沉默了很久,也没见铁老回答,好像不愿意说这个话题。黑影只好说:“我去小便。”

优婷在屋里浇花,见黑影进屋就说:“嘿!”

黑影愣头就给吓了一跳,“干嘛啊!”

“没有,你好像不开心。”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厕所在哪?”黑影提了提短裤,裸露着上身,什么腹肌胸肌二头肌通通结结实实的呈现在优婷眼前,看得伊人真是芳心荡漾哦。

“你说我小孩子,我不说。”优婷一头秀发垂落于身前,着实不是小孩子了,有起伏的。

“你哪里不小?”在黑影高大威猛的身材之下,婷妹妹的确有点小、小巧玲珑。

优婷把浇花壶换到左手,右手把身前的头发往后一拨,哇,起伏毕露,圆滚滚结结实实的扑面袭来。

袭得黑影两腿哆嗦一个趔趄,幸亏平时马步扎得稳方不至于失礼,“……哦,这件衫粉红色很好看啊,头发也好长……”,吞咽了一口唾沫又说,“前面有厕所吧?”

“嗯,直行转左。”

良久之后,黑影才解决出来,见优婷还在浇花,就过去说:“小妹妹,既然你这么大了,就要学会矜持。这次是我,下次是别人看到你这样,人家扑过来看你怎么办。”

“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防狼术。”

“谁教的?”

“我爹啊。”

黑影眼珠一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什么不愿意说红树林?”

优婷也沉默了一会,在小手捏着自己的小手,但小嘴一抿,“这……你来我房间我告诉你。”优婷说着,还望了望外面的家父。

“嗱嗱嗱,我方才说了什么,女孩子要什么。”

“不是不是,我有东西给你看。过来。”

黑影随优婷进了房间,剩下铁老一个人在外面饮花酒,月光之下如同白昼,天空飘着白白的白云。黑影和优婷从房间出来,刚好碰到铁老要上厕所,铁老显得慌慌忙忙的问了一句:“做什么?”

“没。”优婷说。

然后铁老上厕所去了。

“你爹会不会误会?”黑影问优婷。

“不会的,他也知道。我睡了哥哥。晚安。”优婷说完就回了房间。

留下黑影一个人呆在原地,铁老出来就说:“后生早点休息,老夫睡也。”

黑影低头沉思了一会,又点点头,便拎起一壶酒,出到屋外月下独酌。

次日早晨,黑影向铁老告辞,铁老就问:“后生不吃早饭再走吗?”

“不了,光阴不等人。”黑影答道。

只见优婷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不舍的神情,黑影主动上前和她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说:你今天很美,很可爱。

直到黑影消失在树林中,优婷还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怎么了?”铁老问。

晨曦的阳光照在稚气的脸蛋儿,从此以后添了一份成熟。

一去三四里,黑影穿过山林的郁郁葱葱,上到了山顶。山脚不远处就是美利城,美利城前面一片红树林,红树林前面一片海,极目远眺,只见白茫茫的大海中零星散落着一些岛屿。

黑影脚下的林荫小道蜿蜒在连绵起伏的山顶,路两旁有一些洋房,行人不多,有的也是金发碧眼的鬼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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