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开学(2)
九月的樱田市,阳光明媚,燥热不安的开学季,在这个人口密集的城市,热气就更加嚣张的烤着路上的行人,走在室外的行人,无一不把手掌充当扇子来用。这时把空调开到最低的百货公司就更加人满为患,完全不理飞速运转的电表,只为了刺激购买欲。
马路上的车子都总是不畅顺的走走停停,人们的脸上都是难看且麻木的表情,一刹车,人满为患的公车上的人都整齐微微的动了动,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的来个因为惯性而向前倾。
地铁上更加难受,虽然有点微弱的空调很吸引人,但车厢里散发着各种气味使人们都脸色难看的挤在一起,还有操着各种口音各种音量的谈话声,几乎都听不见报站的声音。
下车的时候,只要你往前挤的力量小了点都会被人往回挤,这里的人永远都不懂得先上后下,礼貌排队这种东西。
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还有一群群的老公公老婆婆形成了这座城市饮早茶雷打不动的风气。使本来就拥挤的学生党和上班族更加的怨声载道。
城市每天都繁忙的随着时间推进着,一切都那么的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地铁车厢里。
夏星看着快要休克的安玲,和林梦雪表情忧心忡忡的对望,活脱脱像看着心爱的人最后一面的表情,如果安玲要杀人,她们担心会不会祸及其他无辜的乘客。
随着安玲身上的高级香水味慢慢的被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浓烈汉水味所慢慢替代,她们看着安玲的的白眼几乎要翻出来了。
“安玲,忍忍,差不多了,放松,放松,深呼吸。”蓝朵儿无比担忧的轻拍安玲的胸口,试图让她舒服些。
夏星和林梦雪有点难为情的低下头再次对望的一眼,从林梦雪的眼神可以读出,她此时和自己想的一样,都在怕蓝朵儿下一句会不会是就‘快出来了,加油!’
一个又一个站过去了,车厢里也越挤,即使他们三个把安玲围住,让她舒服点,但依旧觉得她好像快要爆炸了。
“是谁说要坐地铁的?谁?”
夏星听着安玲像临盆孕妇一样的声音悠悠的飘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完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太塞车,她们也不至于一起跑去她家把她‘接’来,天知道,她最怕穷人多的地方。也并不是说她瞧不起穷人,其实有时候她还挺有爱心的。只是,怎么说呢?现在这种情况除外就是了。
而且天知道,她们劝她坐地铁从她家的车出了车库后开了不到10分钟就开始塞车,在路上足足停了半小时,中间三个人三把口不停的说,她才勉强的在塞死过去的马路上下了车。
“夏星,赶着投胎吗你?”安玲极不情原的被拉进了地铁站。
“你就少说一句话了,还有一个站而已,把自己搞得像个急症病人赶着去医院一样,至于嘛你。”这时,蓝朵儿也受不了她的样子,好像全车人都欠了她的似的,搞得她们一直被围观从没被遗忘。
比如一上车,夏星好不容易为她争取到一个位置的时候,她老人家继续脸一扬双手抱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星。
“确定要我坐下去吗?夏星,你确定吗?你觉得我坐下去不会出事吗?我晕过去怎么办?我过敏怎么办?哦,对了,除非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垫着!”
安玲像机关枪一样的话射来,仿佛夏星的好心对她来说等同于让她去死。就好像夏星刚刚指着一个绞肉机轻轻松松的对她说了一句:“你往里面坐吧。”
安玲的魔爪指了指着夏星的脑袋,夏星就立马抓紧衣领,生怕她一把扯过去。
蓝朵儿对她无言以对,在后面上车的那个中年妇人抢位置前一屁股坐下去,气得那个中年妇女两个眼晴睁得老大。
“你你你……一个学生,懂不懂尊老爱幼啊?现在什么世道啊?学校是怎么教你们的啊?”
蓝朵儿一脸尴尬的看着她,她刚刚是真的没注意到她老人家往这个位置上冲,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蓝朵儿看着她的动作,僵在那里,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不过安玲却不是好欺负的主!
她脸色难看的推开妇人指着蓝朵儿的手,微微的侧头皱眉,看到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她们三人都默契微微的转过头假装跟她是不认识的。
“这位大妈,爱幼吧您都这个年纪了,尊老嘛,看您那壮硕的身材,估计不会站那么一会就气背过去吧?看你的脸也不像到了要尊老的年纪吧?哦,我知道了……”安玲如恍然大悟般的长‘哦’一声,还很了解般的点点头,夏星、林梦雪和蓝朵儿都等着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骂人。
“是不是去做脸了?看来您的脸皮也剪出了一碟炒河粉了吧?技术还不错嘛,这样吧,您拿出老人证,我们马上给您尊老爱幼!”
听着安玲气壮山河的演说,三人都有点反胃的捂着胸口,整个车厢有一半的人都想把今天和昨天甚至上一年再甚至从有记忆起的早餐都给吐出来,要知道,炒河粉可是这里早餐、宵夜不可缺少的品种!她对拉脸皮的形容真的有点太过……贴切又恐怖了。
“你你你....”
“不要手指点点的,把话说顺了再和我说话。老娘没那个耐性听你死不断气的表达能力,不过,不要说我说你,啧啧啧....怒我冒昧的问名,看你那一身的肥肉,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啊?”
然后她们看着那个肥硕的中年妇女拼命的挤到另一个车厢里,被她推到的人都不满的皱着眉看着她们四个。夏星、林梦雪和蓝朵儿都低着头,尽可能的让人觉得她们和安玲是不认识的,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在她们的生活里,这种事例估计可以写成一本书,还要分好几部。但她们还是不能习以为常,毕竟安玲自己不觉得丢脸,她们都觉得!
终于出了车站,很好,大家都还活着。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深深的呼吸一口城市早已变质的空气,庆幸自己还可以继续呼吸的活着。
“到底是谁要坐地铁的?如果我死在里面谁来负责?”安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闻闻身上已经变味的体味,眉头紧蹙。
“安玲你得了吧,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衣服也没脏啊,嗯,顶多也是多了点汉味而已。”林梦雪有点得意的看着她,毕竟安玲受挫的事不是天天都有。
“对啊,如果再晚点迟到了怎么办?我们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记过。”
“怕什么,新换的校长是我叔。”
好吧,一片死寂。
她的那个叔,一级黄金单身汉,完全可以满足少女各种对大叔的幻想!之所以跟安玲年龄相差不过14岁,用安玲的话来说就是:我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在外面老年得子的产物!对于她的形容,基本可以忽略,从她的嘴里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话,但是上天可以作证,那个叔,疼安玲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她是可以不是上课都可以毕业,前提是她愿意。
“诶,我说你们三个啊,高三了,今年不准只想着吃。”安玲停下脚步,指着蓝朵儿。
“不准只想着做兼职,老娘可是掐着表来过日子的人,也不会像你这样把时间用得那么淋漓尽致。”指着夏星,你不能想像一个6岁的小女孩,突然某一天拉着他爸爸的西装衣角说:“爸爸,我以后不要上幼儿园了,老师教的东西都好白痴哦。”
你也不会想像到在那个上流社会的晚宴上,那些亲朋和合作伙伴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几乎全都想对她下跪以表示膜拜的时候,那场面多么的吓人。
“不准只想着搞所谓的艺术。老娘我最不懂的就是艺术。”最后指向林梦雪,三人都呆呆的点点头看着彼此。
“都给我好好的读书,本小姐的目标是樱大,如果谁没有跟着来....”安玲葱白而纤长的手指在她们前面慢慢的握成拳头。
她们三个都吞了口唾沫,再次整齐的点点头。
“都给我听清楚了,尤其是你,蓝朵儿!拿起你中考的劲来。”安玲在她们惊恐的眼神里挺直身子,双手抱胸。
中考的劲,说白了就是安玲那非人的手段,每天逼着蓝朵儿背书,做试题,她就差用针扎蓝朵儿了,她残忍的手段连夏星和林梦雪想起都后怕。
但是当分数出来的时候,蓝朵儿的父母看着她那和樱田高中分数线相差无几的分数时,她们双眼含泪抓着安玲的手激动的摇了摇,再摇了摇,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而且是不要钱的救世主,别提多激动了。
然后一笔钞票,轻松的就把蓝朵儿往樱田高中里送,多么顺利多么光荣啊。
“是的,是的,小的遵命。”
“好了,回教室。”安玲满意后,看着旁边对她表现恐惧的人都回以一个犀利的眼神后,器宇轩昂的往前走。
这就是安玲,在别人口中骄傲、美丽、有钱又聪明的安玲。但她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刻薄与当仁不让损人了得的嘴巴,每次都仿佛汽车尾排出来的毒气般,滔滔不绝。
比如,那次四个人在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因为蓝朵儿的吃相而惹来很多她受不了的目光的时候,她优雅的放下手中的餐具,轻轻的拭擦着嘴角。
“蓝朵儿,我昨晚做了个梦,你知道吗?我梦见你吃着你最喜欢吃的薯片,吃着吃着突然你后面又伸出来了一个青色的手,那个手从你的薯片袋里拿出一片薯片,然后放在你那脖子上,一用力,嘶的,贱了我一脸的血。”她还嫌弃的对着蓝朵儿抹了抹自己的脸。
然后同桌吃饭的三个人都同时呛到了,蓝朵儿摸摸脖子,惊恐的看着安玲。她成功的让蓝朵儿以后都没再吃过薯片,这样她们在寝室无论什么时候都变得那么的安静。
“而且你知道吗?你这副吃相已经成功的吓走了好几个要进来吃饭而且长相不错的男生,你再这样吃下去,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啧啧啧,谁要娶了你真的是用一生在做慈善啊?”
然后蓝朵儿猛的一怔,坐直身子,学着她的样子优雅的吃着东西。
再比如,初中的时候林梦雪的小提琴坏了,在陪林梦雪去琴行修的时候,因为还要调音不断的要调试。
“梦雪,你那琴弦真的让我想到等哪天蓝朵儿梦游的时候一把扯断然后把我们都勒死的情景,还要不断的传来那死不断气的吱吱叫的音乐,呕……”她居然还一阵的干呕了起来,安玲不当演员真的有点过份浪费了。
然后她们三都同时的摸摸脖子然后打了个冷颤,她成功的让林梦雪说服了家里人去学钢琴,从些以后,取代她手中长年不变的小提琴就变成了越来越厚的琴谱。
至于夏星,那是在一个暑假,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她却在一家餐厅打工,以应付接下来的学费。
就在她上班的第二天,安玲来了,夏星刚准备要去招呼她,那个怎么的都看不顺眼的经理却拉住她躲在角落里,可能是他那身肥肉的原因,怎么推也推不开,这时就是大家脑海里的豆腐渣的情节,就在她想像电视那样往他下面攻去的时候,站在旁边悠闲的倚着墙的安玲轻轻的吹了口气,经理突然全身僵住了放开了夏星。
她用尽一生的敏捷躲在安玲后面,那个动作别提多快速了。
“你再动一下,小心指着你东西会生气发火哦。”
包括经理在内,她身后的夏星也倒抽一口冷气,眼大眼睛看着安玲手里拿着的东西,此刻用她最喜欢的LV围巾包着,指着经理的腰。
她看经理不敢动,只是呆呆的点点头,安玲拉着夏星走了出来,经理两脚哆嗦的也跟着走了出来。
“安玲,你疯了?你怎么会有……”夏星被安玲拉着跟在她身后,怎么想也想不到她身上怎么会有‘枪’。
然后她不屑的眼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小跑跟着自己节奏的夏星。
“就你这样也有想对你……OHMYGOD!”然后拉着夏星继续走,回头看了一眼惊呆的经理,把用围巾包着的手往后一甩,随即那条香蕉就正正的打在经理的脸上,夏星张大嘴巴将惊讶更大化,其实更惊讶于她那样的随便一甩就能命中,真是传神啊。
寝室里,安玲淡定的喝着咖啡,旁边的两个女人已经笑得抱成一团,分开又抱成一团再分开。然后夏星只能头疼的看着那张脆弱的桌子被她们折磨的要向她求救了。
反正安玲,对于她们就是一个超级女魔头和女救星般的存在。
只要有她在,就什么都不怕,因为她们其实心里都知道,虽然她说话难听,但其实她都是为她们好而已。
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