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说的不远还真的不算远，他们下了楼转过一个转角，在季睿的带领下进了对面楼，还是一楼，连楼梯都不用走。
整个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并没有像其他家庭那样装修有客厅之类，而是除了一个休息室之外全是大大小小的架子。
青铜器、瓷器、木器、玉器……
还有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东西，鳞次栉比。
林翩翩敢发誓就连Q市的博物馆都不一定有这么全！
“嗯？”林翩翩皱了皱眉头。
她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季睿问道。
“嘘！”林翩翩慢慢走到了应该是客厅的位置，客厅上，一座鼎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座四连环鼎。
鼎，一般都有二耳，四连环鼎的四鼎只有六耳，但是前后、左右看来，每个鼎还是有二耳。
四鼎只有四个高蹄足，足根部作兽面纹，足中部作活页状，可以向内折叠。
内折射鼎底着地，撑起来，鼎底凌空。升高放低，活动自如。
“听专家说，它是战国时楚国之器，表现了楚人的审美情趣，也是楚人奢侈豪华生活的见证。这是烹饪器。四鼎相同，腹部相连，共有四足和六个附耳，造型新巧别致。盖为圆拱形，子母口，缝合严实。盖面饰二圈凸弦纹和三个牺纽，牺纽略高于正中小纽，因此取盖仰放时，三牺纽便成三足，还可盛放食物。”季睿忙介绍道，转身却看见林翩翩捂着胸口，摇摇欲坠，不知不觉间，竟流下了一滴眼泪。
季睿来不及去问她怎么了，就见到那滴眼泪滴落在地上化为一颗小巧的明珠。
“你，你这是……”
林翩翩举起手，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四鼎忽然分崩离析，而她手上，则多了半颗奇特的蓝色的珠子，只可惜这珠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缺了个口。
“楚国国师！”林翩翩的声音阴冷，像是从九幽地狱而来，季睿皱着眉头喊她：“林姑娘！林翩翩？！”
林翩翩抬头，眼里一片血红。
“你怎么了？林翩翩！”季睿发觉她好像神志不清，焦急的冲过去，却发现他被一股力量拦在外面。
“呃。”林翩翩忽然咳了一下，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只是人好像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眼中的血色也褪了下去。
“我没事。”林翩翩半跪半蹲在地上，很久才轻喘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你确定？刚刚……”
“那颗珠子是同类留下的，有同类的本源，因为怨念比较深，融合的时候差点被控制了，不过没事了。”林翩翩勉力站起来，脸色白的透明。
季睿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比我还差。”
“没事，”林翩翩摇了摇头：“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三天后正是月圆之时，我带你去海底灵爆的地点，你在那里吸收灵气再合适不过了。”
“呃，好，我送你回家。”季睿有些担心，亦步亦趋的跟着林翩翩回了林翩翩的公寓。
林翩翩道：“三天后你来找我，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季睿点点头，带着担忧离开了。
林翩翩嘭的一下关上了门，滑落在门边。
这个鲛人的本源几乎差点害了她。
她多了份记忆，一份来自于鲛人贵族的记忆。
这个女性鲛人名叫蒙雨，是跟随王来到此地的鲛人之一，只不过她更喜欢冒险，喜欢在大路上游玩，于是仗着血脉比普通鲛人尊贵一些，可以长时间停留在陆地上这一特点，隐匿了自己的种族，后来，她认识了同在游历的楚国国师‘簻’，结伴而行，她也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总之后来她爱上了这个人。
可是最终老楚王归西的时候，就是她的爱人，用巫法迷昏她，把她送上了祭天架。
将她抽筋剥骨，以脂燃灯，以鲛人珠做器，供奉了老楚王，以待百年后，老楚王可以复活。
血肉生生撕裂却连清醒都做不到，只有不停的痛楚，不断的哀嚎，灵魂被巫术之力生生的，一丝丝的抽出献祭。
蒙雨最终带着滔天的怨恨死了，怨恨吸收了古墓阴气存积在鲛人珠中，后来未到百年，老楚王的陵墓被盗，四连环鼎出土，没有形成恶血怨灵算是幸事，最终只苦了可以吸收人鱼本源的同族。
一般的情况下，人鱼是不可以吸收同化同伴的本源的，因为即使鲛人死去，命魂也不会快速消散，而是会沉睡到鲛人珠里，缓慢的耗尽。只有在鲛人珠连命魂都不存的情况下，才可以被同伴吸收同化壮大自己。
而蒙雨的灵魂，是被生生抽出来的，鲛人珠里除了蒙雨的咒怨，自然没有任何灵魂。
林翩翩的身体刚刚开始蜕变，正是需求能量的时候，遇见没有灵魂的鲛人珠，自发的就吸收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林翩翩差点迷失在滔天的怨恨中。
不过好在林翩翩毕竟传承自鲛人王，王族的力量是凌驾其他鲛人的这才让林翩翩捡回了神志，现在算是因祸得福，林翩翩不仅将鲛人一族更了解了几分，实力还因为吸收本源而有所提高。
后腰出现一股熟悉的麻痒。
林翩翩顾不得自己还穿着衣服，直接进了小乾坤。
将自己整个泡进了海水里，算是聊胜于无。
小乾坤里的海水虽然比普通海水更多一些灵气，但是也有限，当然要比现在满是污染的海水好得多。
林翩翩也没什么好挑的。
“哧——”
才接触海水，周围的海水就跟煮沸了一样开始冒泡，剧烈的裂变与成长痛苦如约而至。
她毕竟作为一个人类那么多年，身体里的经脉也都是人类的模样，蜕变将把她变成一尾鲛人，那就要用蜕变的力量将她的经脉揉碎了重新开辟，破后而立，不外如是。
也正因为如此，这种痛苦让林翩翩很快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睁开眼睛的林翩翩发现自己的双腿合在了一起，但是鱼尾残缺不全，好像还保留着半分人类腿脚的模样，而且鱼尾上并没有全部盖满鳞片，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却直接是皮肤，斑斑驳驳，一块一块，简直丑陋的让人害怕。
林翩翩叹了口气。
没想到即使误打误撞接触到了其他鲛人的本源，她也依旧没有全部蜕变完成，只蜕变了一半，所以才会这样不上不下，丑陋至极。
看来她还要努力寻找灵气完成全部的蜕变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