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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盟聚首

八月初七

杭州

站在杭州城城门前,凌言听着远处的喧嚣仿佛闭眼就能看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四起的街道和氤氲整个城池的炊烟,她掩饰不住自己兴奋的神情,便急匆匆的进了去,风白和上官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这位兴致勃勃的师妹几乎将即将要举行的四盟大会一事抛到脑后去了。凌言哪管得了许多,趁着大会离举行还有几天,便敞开了心思去见“世面”去了,到了西街看卖艺人班门弄斧、又买了几个糖人儿、顺手拿了几串糖葫芦……直到最后,她看了看满手的小玩意儿只好从泥人摊依依不舍地回客栈了。说来也巧,青龙会渐渐头角展露,四盟大会一事早就人尽皆知。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人士纷纷住进杭州城最出名的酒楼“醉仙居”凌言一行人倒还赶上了最后几间空房。风白和上官默默看着凌言怀里的一堆不知名的玩意儿,无言的摸了摸腰间的盘缠。凌言闹了个大红脸:“师兄!!你们……你们干嘛这么看我!!九华山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正经下山一次,还容不得我闲逛一次不成!!”风白看着恼羞的师妹“嗤!”地一声便笑了出来,连忙摆了摆手:“小言你别生气,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看看你买的东西,糖葫芦、糖人还有这稀奇古怪的面具。你莫不是小孩子,买这些过家家不成?”凌言瞪了他一眼,又实在找不出理由反驳硬是将话题转向了正事:“风白师兄你别光顾着笑了!我们好歹也去打听打听青龙会的动静吧。”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上官若虚温和的看了凌言一眼虽微带指责却掩不住其中的宠溺:“你这丫头玩心一起那还顾着打探消息,我和风师弟还眼巴巴等着你不成?”

凌言听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一会儿又满眼期待的盼着上官若虚往下说,他喝了口茶便正色了起来:“近几天我和风师弟倒是找到帝王州白龙瀑分舵的眼线打听到些消息,杭州近些日子确实有些不太平。虽是些十二连环邬的小猫小狗像往日那样猖狂地欺压着百姓,但探子却感觉到那些人的凶恶神情中却是带着恐惧和忐忑的……”

“也就是说,这些贼人近日里的所作所为,不是出自本意,而是有人指使或是逼迫他们”风白看了眼沉思的上官若虚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题,“不做猜测也能知道这背后的势力便是青龙会吧。”他用手抚了抚下巴,装作高深的模样。哪知凌言却根本不买账,反倒是收拾好了心情暗自揣测了起来:“既然这些小喽啰如此的反常,肯定也不是单单为了去抢东西,或许是……找东西?!”

上官若虚点了点头,说不出任何话来。就好像你找到了一团乱麻的线头,扯出来却发现这乱麻远远比想象之中的要多。三人明明知道青龙会要找某件东西,甚至知道很可能与被盗之剑有所关联,却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所拿到的东西到底有何联系,也不知道青龙会在暗地里究竟在策划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三人的神色逐渐的沉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便同时起身去了万里沙的杭州驻地——天波府。

午后的杭州少了些许嘈杂,温温吞吞的空气撩得人懒散起来,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出人意料的减了些生气,三人站在天波府的门前踌躇了起来。暗红的大门静静地伫立着,额匾上天波府三字写得棱角分明,两名人高马大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守在一旁……虽说三人见过不少世面却依旧被这千百次沙场磨砺出来的威严与杀气卸了不少底气。凌言一行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只好四下张望,她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声影:那人穿着灰白色长袍,手持一抹血色蔷薇剑,神态自若正准备往天波府中走去。凌言心下一喜,喊着“燕大侠!!”便抛下两位师兄急吼吼地冲了上去,燕南飞回头便看见这跳脱的身影爽朗地笑着打了招呼:“凌姑娘许久未见,依旧是这副江湖人士的气概,近日过得可还好?”凌言笑着点了点头,将两位师兄介绍了一番便略带央求地说道:“燕大侠,我们师兄妹三人初来乍到,被这天波府的杀气着实镇住了,倒显得拘谨,还很小家子气。可否让我们三人随燕大侠一同前去,相互好歹有个照应。”燕南飞看了看神色坦荡的三位太白弟子,欣赏地笑了笑便答应了下来。四人刚走进府中,看到整齐操练的士兵,和各种被鲜血磨练的兵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府内的士兵似乎是极少做这种接待的事情,面容生硬的带四人来到正殿,行了军礼便退了下去。四人站在大厅当中,望着暗红的琉璃和灰白的砖瓦,那种冰冷的氛围仿佛无形的刀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喘不过气来。突然间,正殿后传来的笑语,豪放的好似烈酒般给众人带来了些许缓和:“哈哈哈……四位可算是来了,赵某人可恭候大驾多时!”燕南天先是笑了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熟稔地落了座,略带调侃看着生涩的三人,那主人微微拱了拱手说道:“赵某听说八荒秦川弟子之中,有三人资质极佳,这次的青龙会盗剑一案被破对亏了三位少侠。眼下看来,莫不是上官若虚、风白和凌言三位?”上官若虚一行人略微欠了欠身行了个礼,礼貌中透露着些许不好意思:“正是我们师兄妹三人,此次下山之行,乃是奉了师命与江湖的有志之士商讨青龙会一事。恕在下眼拙,才瞧出阁下是这天波府人,朝廷大将赵公延。”凌言和风白听见这名字心中一凛,赵公延——朝廷重将,曾为皇帝征战天下数十年,这帝王的万里江山均被他的马蹄踏过。凌言小心地打量了一番便暗自咋舌:虽说年近半百,但这眉眼被冰河铁马雕刻出的不羁与豪放,稍显狰狞的伤痕落在他粗犷的脸上反而找不出一丝的违和。赵公延发觉到凌言的注视温和的笑了笑后大手一挥,吩咐着大家入座,便吩咐下属邀请暂住于府中的四盟首领来商讨青龙会一事了。凌言先是被发觉后不好意思的回应着点了点头,便期待着四位江湖中盛名的四盟首领第一次的会面。先进来的是一名将士,满身盔甲血气方刚,正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江湖人士的潇洒和征战沙场的气势恰到好处的融合在这同一个人的身上,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默默伫立着——万里杀盟主,离玉堂。没过一会儿,有一个身影踱了进来,他身着黑袍,须发黑白之间隐隐透露着不容侵犯地威严气势,虽说面容沉稳眼神温和,但仿佛眨眼之间便能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毁灭一切——帝王州盟主,叶知秋。凌言被两位的气势折磨得有些缓不过气,眼瞧着第三位姗姗而来的终于缓了口气,第三位是无所不知的百晓生传人,寒江城代盟主曲无忆,她朱唇淡眉清丽出尘又以心思极深而闻名江湖,从年纪虽小却力排众议管理着四盟之一的寒江城一点中便能看出其城府,江湖中人闲暇聊天之际赠了曲无忆“三绝仙子”的称谓。

“三绝”指的是——绝不会哭、绝不会笑、绝不认输

还有江湖四海路人皆知的一点,凌言无言的看了看曲无忆身后那位嬉皮笑脸的道长,曲无忆虽说人情清冷却老有一个甩不掉的小跟班,真武大弟子——笑道人,他还乐呵呵地给自己取了个“三不道人”的称号,不怕被笑、不怕被打和不怕被骂来与曲无忆相配。只是,三人皆落座之后,第四位迟迟不见露面,正尴尬沉闷之济,笑道人乐呵呵地出了声儿:“这小唐倒是老样子,莫不是逍遥自在惯了便把这青龙会什么乱糟糟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哎呀,说不定在哪儿躲着吃酒,也不想着我点……”曲无忆皱了皱眉无言呵责地看了眼兴致正浓的笑道人,他便默默住了嘴,李玉堂和叶知秋皆是无奈的笑了笑,想必不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凌言默默好笑,这般脾气的水龙吟盟主江湖之中倒也找不出第二个了。邀月怜星姐妹死后,移花宫由花无缺与江小鱼接管,后传至花无缺晚年所收的弟子子桑不寿手中。后子桑不寿以移花宫为主要依凭,在青龙会内讧之后创建了水龙吟。据说其秘密总部中藏有当年移花宫的万卷秘笈与无数机关,常人不可得近。唐门幼子唐青枫六岁时误入山中,机缘巧合竟踏入移花宫的机关之中,径入而不死。后子桑不寿决定携爱侣楚天璇归隐江湖,便将水龙吟盟主之位交由唐青枫继任。唐青枫为世家子弟,又天生洒脱不羁,盟会中人评价,此人竟有花无缺与江小鱼合体之感,深得盟会中人之爱戴尊重。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水龙吟盟服的女子大步走了进来,拱手行了礼便立马说道:“诸位盟主和八荒弟子,我们水龙吟的盟主唐青枫因外出至今未归,我以令手下四处搜寻,不过为了避免商讨议事遭到拖延,在下李红渠,水龙吟副盟主,暂代唐青枫一位与诸位议事!”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又是唐青枫出了名的左膀右臂,相貌出众不必多说,其干练正直、杀伐果断的性格也在江湖中受到不少人的尊重。众人心下也无他法,便只好端坐于前开始密谋有关青龙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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