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瑜邹眉,“小姐可是头疼,奴婢听说夫人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小姐不必担心,稍晚些小姐就可过去探望。”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写会儿字,你在门外守着,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过来打扰我。”青竹还想再劝,只看到蒋瑜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禁声退了出去,关上门,寻了只板凳又拿了针绣篮子过来捡着一只未绣完的荷包继续绣着。
青竹离开后,蒋瑜便自己卷了袖子,沾着还未干涸的墨水,写着静心二字,如此反复下来几十次,这才停下。
自从醒来,蒋瑜便知道自己跟杨氏便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杨氏在家中的地位不变自己才是这柳府中最贵无比的嫡出小姐,凭借着这个身份,自己才有资格接近那个人,再加上自从醒来,杨氏对着自己的种种好,蒋瑜已是将她当做娘亲般爱戴。
究竟这杀出的陈咬金到底是何人物,为何会让疼爱娘亲的父亲这般不顾她的脸面,今天的事无疑就是踩在杨氏的脸上给这个还未谋面的婉姨娘抬身份。
一直到夜晚,柳卿也没有在玉澜堂露面,直接宿在了给婉姨娘准备的秋兰院,杨氏独自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珍馐百味。
蒋瑜来到玉澜堂便看到这样一幅模样,拉着熙哥儿,又指了指杨氏,“咱们熙哥儿最乖了,都可以给娘亲摘花花戴了,熙哥儿把花花送给娘亲好不好。”
小孩儿不知道大人们的喜怒哀愁,只知道自己被夸奖了,喜滋滋的抱着一朵玉兰花跨进了高高的门槛,仰起自己小小的包子脸,把手中的花朵高高举起,“娘娘,戴,熙哥儿摘,”
看着小儿子的小小的脸蛋,杨氏这才从刚才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转过脸用着手中的帕子按了按眼角,这才抱起小人儿,亲了好几口。
“熙哥儿真乖,都知道给娘亲摘花戴了。”
“就是,咱们熙哥儿最是乖巧懂事了,熙哥儿咱们把花花给娘亲戴上怎么样?”蒋瑜在杨氏抱起熙哥儿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
“戴,戴,”粉嘟嘟的小嘴时不时的蹦出一个两个字,直接把杨氏的一颗心给融化了,三岁大的熙哥儿说话早就开始连贯了,之所以这般还不是为了哄杨氏开心。
满桌的菜肴有着一双儿女陪着自己,杨氏吃的也没有那么难受,一桌子的菜,三人只吃了个十分之一,熙哥儿小,来之前又吃了些点心,自是不饿,杨氏心里有事,胃口不好,至于蒋瑜本身胃口就小。杨氏大手一挥直接赏了白兰白玉一干丫鬟了。
要知道这些菜那可都是特地为柳卿准备的,自然是好东西了,这些丫鬟婆子们自是没有吃过这等好东西,这一下就能吃到这么多,自然是满心欢喜了,只不过谁都知道今天这玉澜堂气氛不好,自然没有人显现在脸上。
熙哥儿吃过饭之后就开始打困了,一双眼睛就开睁不开了,杨氏将人哄睡之后交给奶娘让带下去休息。
“娘早些歇息,女儿回去了。”
“回去吧,你也累坏了,我哪里还有一匹上好的布料我让许妈妈给你送过去。”摸摸女儿肉呼呼的小脸蛋,杨氏心疼道。
回到青竹院内,正好许妈妈也过来送布匹,蒋瑜让人把许妈妈给请了过来。
“见过小姐,不知道小姐找老婆子前来又何事?”以许妈妈的资格就算是见到蒋瑜这个嫡出的小姐也不必行如此大的礼,可是许妈妈却是每回都是如此,让人实在是抓不到把柄,可见是个谨慎的。
“许妈妈是我母亲的奶娘,我们自当尊重些,妈妈不必如此多礼”
“老婆子虽说是夫人的奶娘可也是这柳府的下人,见到主子自是当行礼的。怎么敢当小姐如此待遇呢!”
“还是母亲了解我的喜好,知道我最爱这种淡青色,特地给我送来这么一匹,青竹你把这批布拿出去给我妥善保管好,改天我得用它给爹和哥哥做身外袍。”看着许妈妈抱在怀中的布匹蒋瑜说道。
“是,小姐,奴婢一定给您保管的妥妥的,”结果许妈妈手中的布匹,稳稳的退了出去。
“妈妈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什么是为母亲好,什么是不好,今日之事我怕母亲伤心,所以一直未问,妈妈跟在母亲身边多年,又得母亲仰仗,想来妈妈定是知道这婉姨娘是何来历吧?”该给的体面也给了,该敲打的地方也敲打了。蒋瑜将青竹支使出去就是为了直奔主题。
“小姐夸奖老奴实在有愧,老奴只一心想着怎么样伺候好夫人,其它的绝不感想,夫人之事老奴怎么敢妄加揣测,小姐这是问错人了。”低着头掩饰好眼中的慌乱,许妈妈回答道滴水不漏,两边不得罪。果然老狐狸。
“妈妈果真好口才,但是妈妈可曾想过,这柳府姓柳,我是这府中嫡亲的大小姐,母亲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大公子更是我嫡亲的哥哥,你说孰轻孰重?”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杯盖滑落在地,摔成碎片,刺耳的声音在房内回荡。
咚的一声,许妈妈直接双膝跪地看来已是被吓的不清,“小姐恕罪,死老奴想左了。”
“是吗?许妈妈您年纪大了,脑子也开始糊涂了,许多事都记不清楚了,您仔细再想想?果真不认识这婉姨娘?”想必这婉姨娘果真有来头,就连着这许妈妈估计也都有所牵连。
“老奴这是老糊涂了,经小姐一提醒,老奴想起来,”抬头看了眼蒋瑜的脸色,最终只能低头说起“这婉姨娘其实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要说这有亲也是一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婉姨娘家里遭了洪,父母全都遭了难,婉姨娘是一路乞讨过来投奔的,老夫人看着可怜便也就收留了下来。直接个老爷做了丫鬟,婉姨娘长的本就清秀水灵,后来老爷娶了夫人,两人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突然老爷说要纳了婉姨娘,夫人那时候刚刚怀上大少爷,胎尚未坐稳,看着自己心心爱爱的夫君说要纳别人,一时激动竟动了胎气,老夫人大怒,说要处置婉姨娘,哪知道那时候婉姨娘已经怀有身孕,肚子大的跟个西瓜一般,大夫说是个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