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午夜的钟声敲响。
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撒尿,当走过穿衣镜的时候,恍惚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我又重新回到镜子前,站在镜子前面,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睡意全无,一股凉意从心底冒出,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此刻镜子里我的模样,竟然不是我所熟知的自己,变成了一个非常陌生,我从未见过的人。
一身银色皇袍,头戴长冠,相貌俊美,但脸色却苍白如僵尸,五官冰冷阴森。
眉宇间透露着邪魅妖异,浑身上下更是隐隐浮现着无尽的皇族之气,一双如铜铃般大的血红色眼睛,却闪耀着碧绿色的光芒,像一只黑夜里闪烁着幽光的凶兽。
他的嘴唇有些过于鲜红,看上去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猩红的血液。
“桀!桀!桀!”
忽然间,他竟然诡异的怪笑了起来,露出两颗锋利无比的獠牙,张开嗜人的血盆大口,舔~着一条如游蛇般的猩红长舌,想要穿透过镜子,向我迎面扑来。
我惊吓的全身寒毛直竖,瑟瑟发抖,想要努力的逃脱,可是竟然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长舌,像绳子一样把我全身卷起来,他的双手腐枯而又细长,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
我想大声的叫出来,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我感觉要窒息而亡,眼睁睁看着他噬人般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
“啊!”
我突然间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这才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感觉全身有些无力和酸疼。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早,谁打来的电话?
刚拿起电话,手机那边传来胖子焦急的声音。
“喂!刘阳!速度来学校,张教授出事了!”
我有些不安的问道:“出事?出什么事?”
“心肌梗塞猝死!”
一听这话,我倏的一声坐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叫道:“什么!猝死?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速度来就是,来了再说,我在师娘家门口等你!”
“好!十分钟就到!”
挂完电话,顾不得收拾床和屋子,随便穿了件衣服,脸都没洗,就飞奔而去。
我叫刘阳,是北大考古系的一名学生。
而张教授是考古系的教授,也是我的授业恩师,平时对我极为器重和照顾,甚至视若己出,而我也深得教授的喜欢。
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极为难过,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因为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饭,一起讨论着玄学。
当时他满面红光,侃侃而谈,偶尔说起前几日,在一个河北冀州一个古墓发掘现场的一些奇异趣闻,更是引得大家开怀大笑,丝毫看不出得病死亡的征兆。
至于仇杀,那更不可能,张教授平时朋友不多,圈子也仅限在学术界的一些专家,而且平时为人极为谦和,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对他都极有好感。
怎么可能突然猝死呢?
这事透漏着诡异!
此时天空略显鱼肚白,天还没有亮透彻,但教授家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过在这座400米的大别墅里,倒也不显得多,而他们的脸上都笼罩着一股肃然的悲恸之情,气氛也极为的安静。
“小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小胖后,我拉住他急切问道。
小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师娘说,今天早上三~点多的时候,教授突然从床~上滚下来,说是心绞痛,师娘打120,可是还没等待120到来,教授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那为何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啊?”
“打了,师娘说给你打了不下10个,我也给你打了近20个!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接了之后‘滋滋啦啦’像电流一样的响个不停,没有任何声音,直到6点多才打通了。”
我皱着眉头,疑惑道:“不可能的!我手机一直开机状态,要是打了怎么可能接不到?”
胖子也是满脸的委屈,摊了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我没有在这些小问题上多做纠结,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师娘和小柔!”
穿过人群,走到了一脸悲痛之色的师娘和小柔面前,有些歉意道:“兰姨,对不起,手机……出了点问题,刚收到信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师娘叫柳兰,曾是教授的学生,虽已年近半百,可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料想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美到极致的女人。
小柔名叫张雨柔,则是教授唯一的一个女儿,不但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更继承了她母亲的坚强和父亲良好的品德。
柳兰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这事来的也确实太过突然!”
“兰姨,节哀顺变,我想明叔也不希望你们为他太过难过和伤心!”
这话很多人说,柳兰也听了很多遍,可是从从眼前之人的嘴里说出后,她感觉更加真实和亲切,假装的坚强,此刻顿时如玻璃般破碎。
她虽然刻意表现的坚强一些,可毕竟是女人,死的还是自己几十年的相濡以沫的爱人,怎么能不悲痛,现在看到如儿子般的亲人,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般,伏在我的肩上,泪如泉~涌。
轻轻的拍了拍兰姨的肩膀,我的心也是极为复杂,虽然有忧伤,但是更有一些疑惑,只是此时,却不便提出来,以免旧事重提,勾起伤心事。
“兰姨,晚上让我来守灵吧!”
“好!”柳兰整理了下仪容,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子,对着张雨柔道:“小柔,你去陪小阳走走吧!”
张雨柔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我忽然想起什么,说小柔你不如带我去明叔书房看看吧。
……
教授的书房很大,也很简单,除了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外,基本全是书籍,这些书籍大多与考古有关系,有历史、地理、玄学、宗教、占卜等等,尤其其中关于汉朝的居多。
“小柔,我上次来的时候,不记得这书桌上有这么一个台灯啊?”
我看着书桌上一个老式台灯问道。
“哦!这个是父亲前几日带回来的,好像是从嘉德拍卖行拍来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摩挲着台灯点了点头,心里却微微有些奇怪。
这盏灯,乍一看是民国时期全铜台灯,实则不然。灯罩和圆底座是民国时期的全铜,中间的女铜像却是汉代的。
教授为何会拍这样一个东西呢?他的鉴赏能力早已炉火纯青,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这灯难道有什么隐情?
随即我打开灯,在明亮的灯光里,发现了个极小很难辨认的影子。
关了灯,倒转台灯,在灯罩最深处的一个夹缝里,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玉片。用镊子把玉片夹出来后仔细的观摩。
玉片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上面却有一层极细腻的纹络,应该是一种符号或者某种文明的文字。
找了个袋子,把它包好,然后装进口袋,我想这也许是一个线索。
桌子旁边有一个垃圾篓,篓里都是一些纸团。
嗯?
貌似还有烟头。
我蹲下~身子,用手拨开纸团,看到里面有大概不下十个烟头,而且烟头下面最底层的纸团有些鲜血染红的痕迹。
看了看干净的地毯,让小柔给我拿来保鲜膜铺在地上,然后把垃圾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上面。
此时小柔也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
我问道:“明叔不是不抽烟吗?”
“是啊!爸爸从不抽烟,可不知为何自从前几日回来后,一直不停的抽烟!晚上也要在书房呆到凌晨两三~点,有时候都是在书房过夜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摊开染血的纸团。
小柔似乎也看到了这纸团,蹙着好看的柳眉,不解的道:“这血应该不是父亲的吧?”
“那这书房有没有来过其他人呢?”
“没有,我们家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书房,除了父亲外,其他人谁都没有书房的钥匙!”
“那就奇怪了!”
我随手在翻动着其他东西,就在这时,一颗沾满鲜血的牙齿,映入眼帘。
牙齿长度约有三厘米左右,牙尖锋利似刀,看上去不像人,而像是某种动物的。
我用保鲜膜把染血的纸团和半截牙齿包好,装在口袋里。
此时小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微害怕,她本来就觉得父亲死的有些太过突然,此时看到染血的纸团,非人的锋利牙齿,心里不免有些突突的。
咬着嘴唇,弱弱的问道:“阳哥,我父亲该不会是被人……?”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呼吸有些急促,吓得下意识的抓紧我的胳膊。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不管如何,我都会搞清楚的。明叔一生中,只有朋友,没有仇敌,应该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的!明叔毕竟也不小了,有时候有些疾病,突发起来也是毫无征兆的。”
听到我的安慰,小柔拍了拍胸脯,这才舒了口气。
小柔今年已经23岁,相貌娇柔美丽,个子高挑,身材性~感,在学校也是校花级美女。
此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让我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心理,生出一股极强的保护欲望。
我拍着胸脯,朗声道:“小柔,今晚你和兰姨一起睡吧,我来守灵!”
张雨柔目含感激的看着我道:“谢谢你,阳哥!”
“走吧!”
把小柔送到兰姨那里后,我找到小胖,对小胖道:“走,咱们去找鬼六爷。”
小胖问找他干嘛?
“我觉得可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