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请了一天假刚刚回到监狱的庄严此时正在冯援朝的办公室里,平时一向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他,这次竟然差点和冯援朝拍起了桌子。
“监狱长,您……您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老慕年龄大了,找个人给他帮忙干点活怎么了?”
一向脾气暴躁的冯阎王,此时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笑眯眯的给庄严递了根烟,说道:“王浩这小子火气太盛,才刚来多长时间啊就被关了禁闭,找个老人消磨他一下,对他未必就是件坏事,小庄啊,我可也是懂心理学的啊!”
“监狱长,您……您这都是什么道理啊?”
庄严被冯援朝的话说得苦笑不得,伸手挡开了香烟,说道:“王浩刚入狱不久,还有三年的徒刑,这让别的犯人看到会产生逆反心理的,我建议换刑期快要到的犯人去帮工。”
“你他娘的还知道我是监狱长啊,”冯阎王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翻了翻白眼道:“不同意,如果王浩出了什么问题由我负责,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上课!”
“监狱长,您这是不讲道理,我找上级反应去!”庄严据理力争,怒气冲冲的道。
“去吧,用不用派辆车送你?老子正想换个地方,你去找你那老师给我挪个窝,我拼着一个月工资不要了,买两瓶茅台孝敬他老人家去!”
冯援朝知道,庄严有个老师以前是公安大学的一位教授,后来调到省监狱管理局当了副局长,刚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要不是有这层关系,脾气暴躁的冯阎王哪里肯和庄严在这里废话,怕是大耳刮子早就扇过去了,以前在部队里,他一向都是这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老兵们的。
当然,冯援朝也不怕庄严真的找他事,当年参加那场越战的老领导们,现如今进入军委的都有,要是论关系,也未必就怕了那位副局长。
“你……你……”庄严被冯援朝的话噎得说不上话来,遇到这样的无赖上司,庄严也是速手无策,只能重重地摔门而去,至于越级汇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把冯援朝调走,他在体制内怕是也无法混下去了。
王浩自然不知道在监狱长和中队长之间所发生的那场争吵,他此时正在慕宗元的房间内享受着入狱以来的第一顿大餐。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菜一汤,但却有菜有肉,而且份量和味道都比监区食堂要好的多。而慕宗元却显得有些不太合胃口,只是随意的夹了几筷子青菜便放下不动了,转而点起烟锅把目光移到了墙上的那副破旧的画轴上来,烟雾缭绕中,慕宗元双目微微泛光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正在狼吞虎咽的王浩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幕,当下一口吞下刚塞进嘴里的饭菜,面露关切的问道:“老..”刚一张口,却是立马想起了自己已经拜老慕为师了,急忙又改口道:“师父,您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慕宗元嘴上这么说,眼眶中却已经老泪纵横,目光更是从未从画轴上移开一下。
王浩顺着他的目光往墙上瞧去,“您是不是想念师公了?”王浩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心中也在对比着画上的那两个小孩儿,看那个比较像自己的师父。
“是啊,已经七十多年了,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在不在人世,”慕宗元轻叹一声,抽了口烟,缓缓说道:“徒儿啊,听为师给你将一个故事..”
烟雾缭绕中,慕宗元开始了他的讲述,王浩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玄乙观的道观,在道观内住着三个道士,一个师父和两个徒弟。
师父叫吴云子,两个徒弟,大徒弟叫宋洪元,二徒弟叫慕宗元。
师徒三人一直在道观中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宁静生活。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课修之外,吴云子主要做的事情就是传授这两个徒弟道家之术。
大徒弟史洪元天资一般,悟性也不高,但却勤奋好学。
二徒弟慕宗元虽然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但却生性顽劣。
两个徒弟各有所长,吴云子因材施教,十几年的光阴下来,两个徒弟不敢说继承了他的衣钵,但也都得到了他的真传。
随着年龄的长大,由于天资的不同,两个徒弟之间的水平也逐渐拉开了距离。
史洪元虽然勤奋好学,但对于师父所教的东西也仅仅只限于表面,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二徒弟慕宗元虽然生性顽劣,但天资聪慧,对于师父所教的东西往往都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但却急功近利,总想着走捷径。
特别是当他听到师父吴云子在无意间提到过,在他们这个道观中还藏着一卷无名古籍之后,更是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到寻找这卷古籍上来。
因为吴云子说过,这卷无名古籍乃是当年两个开山祖师中的其中一个所书,里面凝聚了这位开山祖师的毕生功法,能得此籍者必是天下无敌,但因其戾气太重,在他死后,被另一位开山祖师藏了起来。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后世一直都在苦苦寻找但始终没有结果,慢慢地大家也就把这当成了一个传说。但慕宗元却不这么看,他始终认为这卷古籍是存在的,他当时几乎找遍了道观中所有可能隐藏古籍的地方,但最终却都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战争突然爆发,从小跟着师父行侠正义了大半生的吴云子,在得知国家有难之后,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当下便将自己的两个徒弟叫到了跟前,决定让他们两个先行下山查看战况,他自己则去游说当时的几个道家大派一同拯救苍生,然后在晋南的三元观汇合。
史洪元和慕宗元那时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愁自己的一身绝技没有用武之地,所以在听到师父的话后,二人无不是斗志激昂,磨拳擦掌。
然而就在师徒三人临别之际,突然从半空中飞来了一枚炸弹,为了保护两个徒弟,吴云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炸弹的碎片,而他的两个徒弟只是被炸弹的冲击波震飞了出去,昏倒在道观后的一个小河沟内。
当两人醒来时,却发现他们的师父已经不知所踪,道观也被炸成了一片废墟,而在废墟的四周却站满了穿着浅黄色军装,手里端着长枪的人,这些人的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老实憨厚的史元洪当下便要上前和这些人拼命,却是被慕元宗给拉了回来。他告诉自己的大师兄,眼前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师父之前曾经说过的RB侵略者。
对方人数众多,有枪有炮,他们二人手无寸铁,眼下只有先去三元观找到三元道长,然后再从长计议。
听到师弟的劝阻,史洪元的心情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两人就一直在小河沟内等到了天黑,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绕过了那些RB兵,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达了位于晋南无量山深处的三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