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海一个礼拜,很多地方都变了,但只有一个地方永远不改变,我居住了20年的老家。
走进家的那一刻,环视着四周摆设,一尘不染。
“妈咪!我回家了。”我喊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心声。
而厨房里寂寞的人听到动静,我听到那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妈妈苍老的脸终于出现在我眼中,看见我,妈妈激动的手上水杯都摔碎了。
“如初,我的乖女儿。”妈妈跑上前紧紧牵着我的手,我直勾勾看着那破茧的手,心都凉了一大截,这四年她一定过得不好,我心里默默说到。
“对不起妈咪。”我忍不住拥抱了妈妈。
我等这个拥抱,四年了,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就这样不知道相拥了多久,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片天蓝的海洋里。
睁大眼睛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再看看身边的东西,都原封不动,也打扫得很干净。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一个可爱的卡通相册摆的很出格,很轻易就看出折痕应该是经常有人翻开过,我静静翻开,每一张都是我和妈妈妹妹的一起拍的。我又开始哭了。
“如初,醒啦?来,吃饭,妈妈煮了你爱吃的糖醋骨排还有糖醋鱼。”妈妈牵着我的手走出房间。
“嗯,好。”
坐在饭桌前,看着那热腾腾的饭菜,我的眼泪还是不断的流下。
“傻孩子,哭什么。”我知道,说这句的时候妈妈也是强忍着哭。
“这四年,每天都很想你。我会想你做的糖醋排骨,我还会想你在干嘛,累不累,有没有生病。”我擦了擦眼泪,对着妈妈吐真情。
“那你干嘛不回家。”
“……”因为回不来啊……我该怎么解释。
“妈咪,我以后不离开你了。”
“好好好。”妈妈一个劲点头。
吃完饭,我们像以前一样一起洗碗,然后又切了些水果坐在沙发上看着肥皂剧。
今晚我们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陪妈妈去逛超市。
一路上,熟悉妈妈的人都问我是谁,当然啦,每次想开口,妈妈都抢在前头,合不拢口“这是我女儿,我的乖女儿。”她很开心,我也很高兴。
以前我总想买什么,妈妈都会说等赚钱了再买。
现在妈妈想买的,我都给她买。
“妈妈,等会我们去挑衣服。”
“好,你看,你回来都没件新衣服穿,妈妈给你买。”
“谢谢妈妈,可是这次我不要你给我买,我想买给你。”
“好,乖女儿,能给妈妈享福了。”妈妈又一个劲哭了。
“妈妈,你哭成这样,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怎么会,你多孝顺。”
……
下午挑完了衣服,也买了一套护肤品,都逛累了,正想找一个店坐下。
忽然在人山人海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他?!”我看着盯着那个背影。
忍不住的想见她,于是带着妈妈慢慢着走过去想确认,一步,两步,三步。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
我停下了脚步,放弃了前去的步伐,还是选择了放弃遇见他。
明明很想见到你,而你过得如此好又何必再见。
我的泪花在打转着,心疼得不能呼吸。但碍于妈妈在身旁,还是忍了下来。
“妈妈,我们回家吧。”
妈妈嗯了一声,就一起折返回家,天却下起了雨。
我心急的想拦下出租车,却都是满座的。
“如初,这里很难搭的士,还是避避雨吧。”妈妈很着急的把我拉进一家超市。
不知道等了多久,雨越下越大,苍天在狂笑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莹。
此时坐在对面的豪车里,男人坐在主座上,眯着眼,轻轻的叹息,眼里不眨眼望着身在他对面的我。
男人犹豫了一刻,开车往我方向驰来。
男人情绪莫名其妙的波动起来,正确的说,是紧张了。
很快一辆车来停在我面前。
我以为这是小莹开的新车,但这只是我以为而已。
车内,男人定定的望着窗外的女人,成熟了,变得很漂亮,比当年多了份自信。
我点点头示意车内的人开锁。
“妈妈,你先上车,我放东西。”
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得慢慢塞下去。
因为车停在外头,我避不了雨,只能淋着雨收拾东西塞进车。
可是我已经湿透了,我也还没塞完。
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一下变得透明,路边的行人都投来异样眼光,而我却不知道。
车内的男人耐不住,怒气的冲下门,脱下外套从我背后塔上,他一把抓过我的手,关上门。
“你就那么傻啊!”语气好大。声音也不是小莹。
我后知后觉地惊讶起来,一抬头刚想说什么。映入眼帘的,是他,我爱了6年,想了10年的男人。
“苏,苏柰。你……”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他没有理我,而是紧紧把我横抱进车内。心跳加快的跳着,呼吸也变得急促。“我自己会走,干嘛要抱呀!”当着妈妈的面前横抱,忽然恼怒了。
“再说话,我就亲你。”
这一下子,把我想说的都搪塞进肚子了。
把我们送回了家。一路上除了妈妈的嘘寒问暖,就是沉默了。
一路上我都想了很多,我都不知道和苏奈说什么了,轻轻道声谢。
可是却想不出什么。
唉……
刚回到家,莹昕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喂?”
“惊喜吧。”莹昕调戏的说到。
都可以想象,她那得意的样子。睁开眼睛望了望正在拎东西的左影,若有所思“还真感谢你呀”说完鼻子一阵酸。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邵逆封,那么到现在也不要因为邵逆封再放开他。”莹昕坚定的说完“没有谁是因为一时冲动而离开你的,那些难过无助又一次次忍耐的眼泪你都看不见,就像堤坝下逐渐因侵蚀而拓宽的裂缝只是它崩塌的那个瞬间你才看得见。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也有挫折失败心酸冷暖等着你,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所想,也有突然偏离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也不总是这样吧,也会有喜欢你的成功的喜悦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所以啊事情都是有对立面的,你喜欢阳光下的炫目,那身后的阴影却时时随行,没有人能只要光不要影。且行且……”
不知道说了多了,终于挂了电话。
我紧闭上空洞的眼神,避开了苏奈投来的眼色,我害怕和他的对视,哪怕是无意。
“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咬着牙不让自己掉眼泪。
“陪我走到底的人原来都被我赶走了,还能回来吗?”我低声细语,缩在楼梯口。
“换做别人,那肯定是不愿意,但会陪你走到底的人,苏奈一定愿意,也只有他一个人认为只要那个女人是你,他就愿意。”
小莹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抖了一下,向着声音的源地看去“小三八,你怎么来了呀?”
小莹笑了一笑,直走过我身边,我才明白,这妮子一定是跟着来的。“啊……小妮子,你是一直在观察着的?”
“对啊,你怎么那么笨,这么久才发现。”小莹吐了吐舌头。样子好欠揍……我忍不住的上前掐了她。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愿意啊?”闹过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因为他是苏奈,而你是韩如初。”小莹霸气的指指我说道。
……被小莹这么说,我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曾经觉得未来都有你陪伴是最美的时光,我是对余生多么的期待,都把他看成我的余生了。
而如今,他是我余生都划不去的伤口。
“如初。”而苏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一出声,直把我吓到了,毕竟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