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雨的家也在西城老区,和楚天一个东街,一个西街,只是两人像两条永恒的平行线,从未相交过。
从小,张若雨就在羡慕和酸楚中长大。别的孩子吃零食,穿新衣,和同伴玩乐。而她只能在死气沉沉的老屋里,守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母亲。
而从记事起,脑海里就没有过父亲的记忆,哪怕是一个片段。日常生活都由三亲六戚,七姑八婆好的接济凑合着,在无奈和悲伤中慢慢的长大。
磨难能让人成长。张若雨虽然生活的条件很艰辛,但是读书成绩却出奇的优异,每次考试总是年级第一。
而且自身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超尘脱俗,像是含苞待放的荷花,优美而惹人怜惜。
推开陈旧的木门,院子里的青石板总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角落里摆着几盆不知名的花朵,像她自己一样,无人关爱,却独自默默的绽放着。
每次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妈妈的房间,观看妈妈的病情。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踏进房门,就看见卧床多年妈妈,已经站了起来,像自己张开温暖的怀抱。
想到这里,张若雨的眼睛有些湿润。生活的压迫,世人的冷眼,还有表姐下午说的那些话,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瘦弱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依然没有起色。张若雨看着病床上,睡美人一般的母亲,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由于常年昏迷的原因,相貌还停留在二十四五的样子,乌黑的头发几乎顺到了脚尖。
这也是张若雨唯一的盼头,说明妈妈还活着。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的医药费,让她焦头烂额,甚至感到恐惧。
看了一眼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张若雨眼眶有泪花在闪现。轻轻拉起妈妈温暖的手臂,放在自己脸上摩挲,好像能得到莫大的安慰一般。
“妈妈,你能听到女儿说话吗?”张若雨坐在床沿上,轻轻的说道。这样的行为,她已经做了整整十多年了。
“月考成绩下来了,女儿这次又拿了第一名。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啊,妈妈?”清冷的眼泪从张若雨白皙的脸蛋上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低落在灰暗的地面上。
“医生说,你的病还是有希望苏醒的,只要按时吃药就行。后天,女儿就去给你拿药,也许再过几天,妈妈就能醒过来,陪着女儿一起逛街,吃饭了呢!”想到这里,张若雨柔软的内心如同针扎。
妈妈的药费是一笔昂贵的支出,家里早就一贫如洗,只有...。
张若雨想到这里,小心翼翼的从妈妈的枕头下面,抽出一个盒子来。盒子古色古香,上面雕龙刻凤,看起来绝对有些年头了。
这盒子是姥姥临死前,悄悄的塞给自己的,免得被几个叔叔伯伯拿去典卖,说是父亲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一直由姥姥保管着。
姥姥临死曾说,这盒子里装的是一件宝贝,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更不能拿去卖了。因为一旦流传出去,可能会引起人们的恐慌。
这些年来,张若雨一直牢记姥姥的话。即使再艰苦,再难熬,也没有打过盒子的注意。想到这里,张若雨又把盒子塞回了妈妈的枕头下面。
出了房间,张若雨开始烧火做饭,每天晚上给妈妈擦拭身体,和熬面糊喂妈妈是张若雨的日常工作。
这时,电话响了。张若雨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个老旧的诺基亚520,看了眼黑色屏幕,咬了咬嘴唇,接通了电话。
是她的表姐夫眼镜男打来的,那头传来他焦虑的声音,问道,“若雨,我们中午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样了?”
张若雨心乱如麻,自己从未谈过恋爱,冰清玉洁的身体守了十八年,难道就要这样去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玩~弄吗?
泪水,从美丽的大眼睛里泛滥而流,但她不敢嚎啕大哭,生怕惊醒了妈妈。只是无声无息的表达着自己的痛苦。
“喂,你说话呀?”眼镜男显然有些不耐了,说道,“你想想。我拿不到那块地,就没钱借给你。而你就没钱给你母亲看病,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被病魔折磨而死吗?”
“我.。。”张若雨欲言又止,捏着手机的小手不断的颤抖着,内心像是有千万根银针一起扎了进来。
“我知道你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电话那头听张若雨好像口气松动了一些,继续说道,“可是,你的生命,还有你的身体,都是你的母亲给予的。现在,你已经到了回报的时候。只是陪一顿饭而已,你不用想的那么多的!”
真的就仅仅是吃一顿饭么?张若雨泫然欲泣,身子都微微的颤栗了起来,好像已经看见了一个粗鲁的大男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内心多想说“不”,可是后天就到了母亲拿药的日子了,没有钱,医院肯定是不会给药的。
“何况,我和你表姐一直待你不薄!这些年来,一直接济你们母女,我现在也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和你表姐一大家子去睡马路么?就算我求求你,帮帮我吧!”电话那头,眼镜男也是低声的哀求道。
张若雨哭的梨花带雨,内心痛苦的如同被洪水猛兽包围的一颗小树苗般孤独无援。
“我.。。我答应你.。!”这五个字,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的张若雨已经摇摇欲坠,嘴角已经被咬出了血迹。
“那.真的.实在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眼镜男惊喜的声音,“那我立即联系周经理,让他开车来接你!”
“不.。不能这样。”在西城这边,张若雨还是有一些熟人的,要是被别人看到,她被开宝马车的男子接走,一定会说闲话的。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不想听到这些。
“我只有明天晚上有时间,让那个老板等我就行了。”张若雨咬着嘴唇说道。
“好,好。我懂了,我让周经理准备好房间,然后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那就不打扰你了,你放心,你妈妈看病的钱包在我身上!”电话那头,眼镜男深深的吐了口气。内心又感到有一丝自责,随即被建工厂,赚大钱的喜悦冲淡。
张若雨收了电话,摸了摸眼泪,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用她削瘦的肩膀,扛起了整片天空。
当楚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长发,黑袍的造型已经换了回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亲手打开了一扇囚禁着恶魔的牢笼,以后南海所有的坏人都会因为他的存在而颤栗。
“啪!”楚天刚进门,就被胡可欣随手拿起的杂志敲了一记,眉毛挑了下问道,“说,你去哪了?是不是看见房子被拆了,自己一个人打算悄悄的溜了!”
楚天那个汗啦。这个暴脾气的女人,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淡淡的说道,“出去找房子去了。我和林嫂宝儿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呢?”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胡可欣白了楚天一眼。可别说,这妞翻起白眼来还真是特别的娇媚可爱。
“告诉你啊,房子小了可不行。本小姐,还要一间呢,我也舍不得宝儿。”胡可欣继续叉着腰说道。
“当然,没问题。”楚天微微笑道。这种事上哪找,我可等着每天晚上欣赏你的脱衣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