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开,在接我一刀!”
冰冷的咆哮声从嘴里吼出来,孙坚手中的古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度,撕裂着空气,对着手舞大刀的华雄劈了下去。
两人斗到现在,孙坚心头怒火也被拨撩了起来。
虽然,他对华雄有点映象,但那是建立在几年前。
两人之间算不上深交,甚至都说不上有片面之缘。
而且,他一直就十分反对董卓!
从前是,现在是!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说那就是他和董卓尿不到一块去。
这就是理念上的不同!
所以,当袁绍询问帐中诸侯何人敢为先锋的时候,他为什么第一个挺身而出!
可现在,来到了汜水关,却处处受制,让他十分恼火。
先是刘恕一通大帽子扣下来,让他从拥护者变成了反叛者。
再是遇到华雄这个强力的对手,让汜水关在他眼前成了遥不可及的天梯。
要说这心里没火气,那是假话!
可有火气,却让他感到万分的憋屈。
低沉咆哮下,就转换成了漫天的煞气。
这一刀气浪翻涌,声势骇人,仿佛奔腾的海潮,汹涌澎湃,惊涛骇浪。
看着那狠狠的砸了下来古锭刀,华雄脸色凝重,眉头蹙起,旋即一咬牙,双手紧握厚背大砍刀往上拦去。
轰!
两杆大刀碰撞在一起,耀眼的火花从碰撞的地方溢出来,刺耳的金属声响彻云霄。
古锭刀是挡住了,可那刀上传来的沉重力道,却让华雄身子一颤,双手发麻,胯下西域良驹打着响鼻,噔噔噔不断往后倒退。
孙坚看着那不断后退的华雄,平复着体内沸腾的气血,幽幽一叹,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这一刀,终究还是没能要了华雄的性命啊,现在他就算想杀了华雄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时不我待啊!”
舒缓着酸麻的手臂,用刀指着华雄,孙坚眼神灼灼,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嘴里吐出冰冷的声音。
“华文开,夜色以暗,来日方长,必将取你性命!”
“哈哈……孙文台,但有本事,尽管来!”
华雄也是被孙坚激起了万丈豪情,仰起头大笑了起来。
今日这一战,着实痛快。
从晡时战到日入,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一展平身武艺。
晡时也就是申时,在古代,人们每日通常都吃两顿,而一般这第二顿饭都是在晡时。
因此,这晡时也就是第二次进餐之时。
而日入,顾名思义就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相当于酉时,也就是鸡在此时归巢。
这之间相隔三四个小时,可见两人之间打斗是有多么激烈。
虽然这最后的结果,华雄略输一筹,但他相信孙坚也不好过!
以前,在西凉军中,他华雄一人独占鳌头,可以说三十回合内,整个西凉军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只是自吕布杀了丁原,投靠董卓后,这种一人独占鳌头的僵局才被打破。
吕布的武艺,那是不用说的。
十回合以内,他可以安然无恙,十回合以外,他必将落败!
这就是绝世武将与一流武将的差距。
现在,经过和孙坚这巅峰一战,华雄隐隐间感觉自己对刀法的领悟又深了一层。
他相信,下次若是在同孙坚一战,这最后胜利之人肯定会是他华雄。
看着孙坚调转马头离去,华雄没有想着偷袭,心里期待着下次的较量。
在他看来,战场上靠偷袭取胜,实乃为将之道。
因此,这偷袭之说可以是无稽之谈。
“华将军,好身手!”
关内,刘恕看着骑着马回来的华雄,俊秀的脸颊上露出高兴的神色,赞赏道。
这一句称赞,刘恕是发自内心的。
刚才看着关下孙坚没有杀死华雄,刘恕心里确实有点可惜,但两人之间打斗激烈,杀法骁勇,难解难分,着实让他惊叹不已,暗呼过瘾。
抛开与董卓派系之间的恩怨,华雄值得他这一声称赞!
这是对他武艺的认可,亦是对他的尊重!
“皇叔过谦了!”
华雄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了走过来的小校,拱起手对着刘恕行礼。
对于刘恕所表达的善意,华雄并没有拒绝,毕竟现在这汜水关明面上的守将是他华雄,但私底下却是以刘恕主导。
而且,董卓与刘恕之间的恩怨,那是主上的事情,作为臣子,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那就好了。
这些思想上的变化,若是依照以前他,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些话是贾诩私下里同他说得,那就值得推敲推敲了。
“华将军,先下去休息吧,深夜时分,你我还得辛苦一趟!”
刘恕没有过多的纠缠就让华雄下去歇息去了,然后带着夏侯兰一起巡视关上的情况,做好必要的准备,以防孙坚趁着夜色偷关。
站在关墙上,刘恕看着灯火通明的孙坚大营,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按照演义上记载的,想必孙坚手上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吧。
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派人前往袁术那催赶粮草辎重,若是没有的话,自己是不是趁着夜色添一把火,让他大败而逃?
或者与华雄联手,在乱斗之中,结果了孙坚的性命?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刘恕淡淡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想孙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多余?
如今,他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化解董卓那层出不穷的计谋。
“唉,是时候离开了!”
心里一叹,刘恕收起杂念,认真思考着未来。
现在,他已经是大汉的皇叔了,那么这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是富贵一生,还是激流勇进,争上一争?
富贵的话,又该抱谁的大腿?
曹操,孙坚,刘备,三人的名字一一在脑子里不断浮现,让他一时间不知道选择哪个好。
目前,三人都还是未发迹之时,这个时候投靠的话,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是从龙之臣。
可是投靠之后,又该如何?
成为了臣子,那就要看主上的脸色行事,否则难逃杀身之祸。
历史上,臣子桀骜不驯,掌权者大肆屠杀的例子可不少。
如果激流勇进,又该怎么走?选择在哪里发展?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清楚的。
现在,刘恕真得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叫他做决定,偶尔出出主意或许不错,可是让他将这未来之事全部想好,那就有点头疼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汜水关,想想怎么将这毒士收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